许多宝石商人的亲戚哪里还敢出门,躲在自家宅院里瑟瑟发抖。原本已经关了门的坊市内,也有大批人卷带着丝绸、金银、木匣子涌进去。把门吏哪里止喝得住?
但搬来的元素符文岂是寻常人等能够逃脱的?眨眼就被地火赶上,蒸腾的烈焰化作一道火龙,争相交织向前喷涌,眨眼就把数人烧燃起来。
本来,王导冲还打算用这雷火与诺皋的强硬人物来一波震慑。但如今的他才知晓,身怀道术只是稍微施展,就能把这群人震慑到无以复加。
大伙儿像是看着书中天神般的人物临凡,手软脚软,侥幸从两条火龙席卷的缝隙中存活下来的人,惶惶如丧家之犬,逃走了。
王导冲咧嘴哈哈大笑:“看吧!我就知道!”
事实果然如同王导冲料想的那样,哪怕是在阴阳界混的人,也依然畏惧半神实力的仙术。这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只有道术更高,才能攀登更高的山峰,目光所见便也不会如昔年那般狭隘。
象征三大家族的银手,金臂,宝石锤杖都被王导冲集齐了。诸多家丁早都是在阴阳界混迹的闲人,生怕再过着单飞的苦日子。饥一顿饱一顿,今晚睡桥洞,明天挂塔寺,那谁也受不了,不如跟着王导冲继续干。
在这种关键时候,还有最好一招。跪求!
哗啦啦一大片人就伏在地上:“我们甘愿献上全部金银!”
王导冲咧嘴大笑起来,回顾跟着的妖妾:“看见没有,发财了!你们不都喜欢分家吗?现在上好的产业都摆在眼前,还不去抢?”
说着,便跟着那群人往抢金银,账簿。
宝石商人控制了城中央的一条大街道,两边铺面,尽为所有。
一个月进账万把两银子,除去与官府缴的赋与私底下浸润,也能到手五千两。
诺皋城不富,居民家怪事也多。有好些厉诡就藏在户里,或者扮演成正常人,走在大街上,一般开车、买菜,平日瞧不出来,但时时作祟。
所以,诺皋城才设立了夜禁,到了晚上有敢出门的,一律按妖怪处理。可以直接开火枪杀死,也能捉为仆人,在经历一晚上惨无人道的折磨后杀掉。
苦哈哈的人都选择给大家族卖命,当作签了卖身契和生死状的家丁兵。
所以即便是解决了三大家族,他们三个人加起来的财富,也远远达不到一个芙蓉城富商的半个家资。宅院内也都是寻常家庭那般,不少女眷哭哭啼啼,有些甚至来向着王导冲献媚,掏出金银首饰送给他。
就在王导冲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一晚的时候。远处天边的滚滚浓云似乎是压迫而来。
王导冲开了法眼,觉得头晕眼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诸天浓云中,竟然藏着上百只下中品阶的诡,有些已经突破了牢笼的约束,随时要俯冲下来。
王导冲知道,更大的厉诡复苏还在明日,也许是明日的明日,五花八门的厉诡都会纷纷现身,祸乱人间,加上诺皋城里本来就有的藏诡,两边里应外合,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
到时候,无论是群妖姬妾还是寻常凡人,都要遭殃。所以,他必须再次凑够一万两银票,从而轻而易举的召唤来半神燕黄霞和有富氏为他驱诡。再或者,他应该多送些银票,干脆就把这俩半神留在身边为他护法。
按照这样的算法,现在他手中这些钱并不多。
回到现实世界,王导冲手中的钱财可以召唤半神三次,斩杀普通小诡当然没有问题。但黑气中,还隐藏着一个远远高于骇诡恶诡厉诡的更高阶生物。虽然有人会帮助他看住名下产业,但最要紧的并非商战,而是诡异复苏。也许这些产业被厉诡袭击而衰败,只是今晚一瞬间的事情。
那么……想要在诺皋城立足,更是难上加难。
他将自己和双颈鹤,姑苏且道安排在一个宅院内。
双颈鹤自从和王导冲起了冲突,二人就处于暗戳戳的对峙状态。他倚仗自己的飞刀在手,大白天也经常关起门来,终日和分到的珠宝作伴。而莫荔自然会为他准备山珍海味,这样的日子足够过个大半年。
姑苏且道与娇奴,张柔去了隔壁一间屋子,二人点灯叙话,诉说浓情蜜语。
妖精姬妾们,也都住在外面产业里,看守门户,顺带拿走了屋子里好几样值钱的东西。一时间,天地仿佛又剩下王导冲一个。
实力增长,果然也很寂寞。
屋子里古香古色的家具陈列,还有熏香。桌上一套玉石雕刻的担山笔架,狼毫徽墨,书架上摆着许多士大夫求而不得的刊刻古本。
墙壁上除了图画,还有一副仕女图,里面大约是春满琼国,不少仕女游玩江南,宅院藏于山水,自是风流。那仕女们虽然只是小小一只,长短不过拇指,却尽态极妍,极尽细节刻画之能事,入微至突至隙,教人看了顿生无限幻想。
王导冲摸着光滑的茶具,哎呦,煎茶!王导冲高兴的自己煎茶喝,煎茶配浮花。入口芬芳,大约文雅之人都爱这一口。
但这都是故作文雅罢了。
这屋子里真正多的,是机关,暗格,里面藏的不是房契地契,就是金饼银票。
王导冲统统抓来,沐浴焚香祷告,上传至虫洞中,提前预约了两个半神一次。就等他们飞身下天门,持刀斩诡神。
随后,才算是从柜子里挑了一两件低调的灰底段子飞红花暗纹衣服,外加新鞋穿了,两页娇奴和张柔的契约纸,还有剩下的银票,又塞在靴筒里。
内丹枪靠床边倚了,将三件法宝放在床头,手里盘着胡旋核桃,渐渐沉睡。
这数日的疲倦,一定会让他沉沉的睡上十多个时辰。却又睡不太着,闻见被子里的香味很浓,枕上还有一根细长的头发丝,放在手里慢慢把玩着,轻柔如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