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殃被洛仪的阵势吓了一跳，尤其是洛仪刚刚那一声吼，给他吼的一激灵。
“你……”
“哥，你别说死不死的话行不行？”洛仪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低下头去，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声音都带上了哽咽，“爸妈会伤心的，我也会难过，苏姐姐要是知道，她也会难过。”
“你以前开开玩笑就算了，但是我跟你做了十八年的兄弟，你是不是真的做好去死的准备了我还看不出来吗？”洛仪说着，终于舍得抬头看陆寒殃了，脸上写满了委屈，“哥，我求你，你安全回来，也要把苏姐姐带回来。我还需要你。”
陆寒殃动了动唇，没说出话，但是眼看着洛仪的眼泪都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了，这一下实在是给陆寒殃整慌了，赶紧起身过去给洛仪擦眼泪：“哭什么？十八了还哭，你丢不丢人？”
陆寒殃攥着袖子给他擦眼泪，终于有了点哥哥的样子，好不容易给洛仪哄好，池锦川也进来了。
“你相信你哥吗？”池锦川蹲在洛仪面前，仰头看着他。
洛仪已经不是个小孩儿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了，低着头看着池锦川，吸了吸鼻子，点头。
“那不就是了，别担心，我们都信他。”池锦川说着，站起了身，揉了揉洛仪的头，像个老父亲，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哄着，拍拍他的背，“别哭，不然我叫颜含酒给你录下来，到时候他回人间，给你朋友们人手一份。”
“池哥！你不讲武德！”洛仪委屈的要死，现在还要被池锦川威胁，哭唧唧地靠着他。
陆寒殃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好在颜含酒很快来了，身边跟着陆词青，两个人站在那里。颜含酒看着池锦川哄洛仪的场面，又看了一眼陆寒殃，感觉现在应该哄的是陆寒殃才对。
老婆还在那里躺着。
“我先跟你说好，如果你失败，我能救一个是一个，不会因为谁就害死另一个人。”颜含酒说着，站在了床边。
陆寒殃坐在那里，握着苏稚凉的手，自己都没来由的心慌。
“知道。”陆寒殃答道，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苏稚凉，“如果可以，麻烦救她回来。”
洛仪差点给陆寒殃一脚，还是池锦川死死按着才没有让他做出过激行为。
“陆寒殃，你再说几句，洛仪要揍你了。”池锦川说着，硬是将洛仪的脸按进自己怀里，不让他去看陆寒殃。
他是真怕洛仪看着看着直接冲过去打人。
“反正，救她。”陆寒殃没再说话了。
救她，因为我见过爱的模样了，如果不幸，让她也看看被爱的样子吧。
意识跌入了无尽的黑暗，颜含酒看着他们靠在一起的模样，深感无力。
“别硬撑。”池锦川看向他。
颜含酒摆摆手，靠坐在一边，抬眸看着陆词青，微抬下巴：“说说你知道的事情，跟这个bug待了这么久，你会知道一些的吧。”
陆词青始终没有坐下，还是池锦川过去将他按在了座位上。
两人对视良久，陆词青终于想好了怎么说。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bug，可能因为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我们都熟悉了这两股气息。只是之后，我们感受到他陨落了，这个bug也只有每个月固定的几天会在门口徘徊。”
“我没有能力销毁，您离开时间太久，我只是一个npc，意识难免会有不清醒的时候，但是也尽力让玩家避开了半夜的时间。”
“我曾经跟她接触过，差点，我就被她销毁了。好在您给我们设置程序的时候会给我们安排自我保护机制。”
颜含酒越听心情越沉，摩挲着手指，有些焦虑了起来。
池锦川跟他坐在一起，想了想抓住了他的手。
“别怕，他会认识你的气息，如果幸运，是不会做什么的。”
颜含酒低下头，很久才长舒一口气。
“如果当时，我不走，就不会害这么多人了吧？”
“他们都会没事的，放心。”池锦川说这话的时候也没底，看着那边的两人，洛仪给陆寒殃盖上了被子，为了哥哥舒服点摆弄了好久。
陆寒殃最讨厌潮湿的环境，尤其是密闭空间，这里多少是不干净的。
陆寒殃嫌弃地看着这一间屋子，周围都是漆黑的，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下一步会踩到什么，或者会遇到什么。
好像有人在小声的哭，声音在这屋子里回荡。
“还带给我放bgm是吧？”陆寒殃无语，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却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那个东西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有点软。陆寒殃想着，踩了两脚试试感觉，越踩越觉得不对。
……
完了，好像是个人。陆寒殃脸色一变，下意识觉得会不会是苏稚凉，赶紧俯下身给人扶了起来。
“凉凉？”陆寒殃确定自己抱人没抱反，伸手拍了拍怀里人的脸。
他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目前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思考。
视线还是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光，陆寒殃适应了一会儿才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
“我草！”陆寒殃下意识给人丢了出去，这一下可不轻，小孩儿直接撞到了墙上，姿势奇异。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见鬼了。
那小孩儿跟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也是他在孤儿院的打扮，浑身脏污，但还努力维持着一点点的整洁。
可怕的不是这个，是他低头看这小孩儿的时候，他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陆寒殃终于知道以前为什么没人喜欢他了，这笑，是真特么的吓人啊。
虽然他敢肯定自己当时没有这么笑过。
“哥哥，你怎么要扔掉我啊？是我不够乖吗？”小男孩儿从地上爬起来，嗓音稚嫩可爱。
陆寒殃：……
你乖？陆寒殃觉得这东西在放屁，他一个正主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乖巧了。
差点给孤儿院烧了，他乖？
陆寒殃现在的心情很麻木，甚至很想自己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