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能,应该,是吧?”
灵猴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他们往哪里去了?”
“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应是通判宅院的方向。”
听此,汪轶鸣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这里至少有两处通判宅院,他们见到咱们手中火器犀利不会在府衙里停留;定是绕道从别处向大门方向去了。”
灵猴儿恍然大悟,惊呼道,“这几个家伙莫非是要从大门逃出府衙?”
“应是没错,大门外有守卫兵卒,外面的援军也会源源不断从那边赶来;只有如此才稳妥安全。”
“那我们…”
“走!没必要继续在此跟这些叛军喽啰们纠缠过久,咱们原路返回,直接去府衙大门。”
“好!”
一旁的郭海、茅冲相视一眼,也跟着应道;
“是,大人。”
“是,哥。”
“走。”
三人也不纠结,跟着汪轶鸣便奔出房门;
此刻,门外张枭、丁佳、陆兴、史憧、黄峰楼五人已经再次聚拢了在一起;
四面八方攻来的叛军此刻也被几人击毙打死了几波,到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叛军尸体;
“快!快!战斗突击队形,直取府衙大门!”
汪轶鸣对着几人吆喝了一声,并再无多言,领着八人向着二堂后门方向而去。
经汪轶鸣等人这么一闹,整个登州府衙,甚至周边全乱了起来;
到处人喊马嘶,火光闪动。
刚进入二堂正厅,一眼便看见,厅外院中已经聚集了上百叛军兵卒;
他们虽准备仓促,身上衣冠不整,个个可谓是盔歪甲斜,但手中各种武器齐备,长刀长枪在火把的照映下散发着寒光,还有手持弓箭、火铳的也不在少数;
一个顶盔戴甲齐备的军官模样的家伙,正举着长刀,谩骂吆喝着聚拢他们,准备堵截自己这伙儿人;
“快快快!都特娘快着些!休要让那伙儿贼人走脱!”
“将军有令!杀死一个贼人赏银百两!连升三级!”
闻此,那些刚刚聚集到二堂院中的上百叛军士卒,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双眼通红,高举各种武器,呐喊着就要冲入二堂的正厅;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被那军官高官厚禄的一番鼓舞后,全都气血上涌,个个争先,一副要将自己这几人都剁成肉泥的架势。
而汪轶鸣一众却没有任何惊慌,早在进入二堂的正厅时,就已经看到这满院子里的唧唧歪歪,大呼小叫的一众叛军;
向后做了个止步的动作,几人便停下脚步,躬身戒备;
掏出两颗手雷,拉下了保险销,又是地上一磕,便向着院中投掷了出去;
落在了那帮咋咋唬唬的叛军当中;
还未等这些叛军反应过来从房内飞出的是什么东西,只听见;
“咚!咚!”
接连两声巨响的同时,烟雾升腾,爆炸的冲击波直接轰的人群中的叛军四仰八叉,飞溅的弹片击穿了不少叛军的身体;
烟雾逐渐消散,只听院中尖叫、哀嚎此起彼伏;
一地的叛军尸体,外加断胳膊断腿,还有捂着伤口惨叫哀嚎的叛军兵卒;
那些未被手雷爆炸攻击波及到的叛军此刻也被爆炸的巨大的声响和余波都给震的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行动!”
手雷爆炸刚刚平息,汪轶鸣一声令下,几人迅速冲出二堂正堂;
“啪!啪!啪…”
“嗵嗵嗵…嗵嗵嗵…”
“呯!呯!呯…”
“啪啪啪…啪啪啪…”
九人各自持枪开火,清扫那些还有还击之力的叛军;
几人脚步不停,快速穿过二堂,进入了大堂;
叛军四面八方的汇聚而来;甚至还有披甲齐备的后金鞑子;
再次看到了那戒石亭,还有不远处的仪门;只要穿过仪门,后面便是府衙的大门;
若是自己这帮人的运气不差,加上自己的判断没错,说不定还能和孔有德、耿仲明等东江叛军将领来个不期而遇。
可眼前的麻烦便是这些四处冒出来拦路的叛军和后金鞑子兵;
与之前遇到的叛军和鞑子不同,这些家伙有不少已经是衣甲齐备,还装备了弓弩和火铳;
而且这些家伙也不含糊,刚一见到汪轶鸣几人的身影便射;
顿时羽箭、铅弹扑面而来;
“嗖!嗖!嗖嗖嗖…”
“嗙!嗙!嗙…”
“哚哚哚…”
“噼里啪啦…”
还好几人之前见识过不少这种类似突发的状况,加上汪轶鸣来此之前也花了点时间和他们这些人一同针对训练和演练过;
第一时间,几人便迅速隐蔽,躲避这些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咚!咚!咚…”
汪轶鸣瞅准机会,又向着大堂院中几处人员聚集的地方接连投掷出手雷;
连续的爆炸让这大堂院中的叛军和后金鞑子被轰的人仰马翻,死伤遍地;
汪轶鸣并未因此就贸然利用手雷爆炸的掩护就冲进院中,而是让几个兄弟和他一同边打边缓缓推进;
无因有他,此刻叛军、鞑子都有了准备,火铳、弓弩也已经装备上了;
尽管自己和兄弟们手中都装备了比他们先进了几百年的现代枪械;
可面对大批使用弓弩和火铳等远射武器,人数更是众多的叛军,还有后金鞑子也是必须谨慎小心。
“快!继续射击!不能让他们给压制住了!”
原本打算在这府衙里搅和个一个小时再离开的,可耿仲明、孔有德等人居然就这么失之交臂,让其逃脱了;那么继续在此地待下去就没了意义;
不能就此再继续耽搁下去了,这样只能是浪费弹药和时间,搞不好错过时机,几人想再出城那就更难,更加危险了。
所以行动速度必须快,但也不能贸然的猛打猛冲。
眼见十步外的面前就是戒石亭,几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嗖!嗖!”
戒碑后突然左右各闪出两个持弓搭箭的后金鞑子;
弓弦震颤,两支狼牙重箭朝着汪轶鸣和身旁的茅冲迎面射来;
“小心!”
汪轶鸣示警的同时推了一把茅冲,身子也是一侧,
一支利箭几近贴着茅冲的右肩划了过去,另一支也是擦着汪轶鸣的头盔而过,这是瞄着胸口和面门来的;
一击不中,这俩鞑子丝毫没有惋惜犹豫,快速上前一步,抽箭上弦,拉弓连射;
“嗖嗖…”
又是两支利箭直接冲着汪轶鸣射来;
顺势,汪轶鸣躬身就地一滚,
“哚哚…”
羽箭再次射空,擦着汪轶鸣快速躲避的残影,钉在了其身后一侧的地上;
那俩鞑子见此,眼睛圆睁,继续抽箭,还想拉弦再射;
“呯!”
“啪啪啪…”
郭海、张枭岂能再给这俩鞑子机会,抬枪便射;
还没来及再次将弓拉开的两个鞑子瞬间被二人击毙。
可就这稍稍停顿的功夫,身后、两侧再次冲出不少披甲持械之人;
竟然全是后金鞑子;
利箭也跟着从三面向着汪轶鸣九人射来;
“小心!散开!”
闻声几人条件反射般的也是就地一滚,拉开了彼此的身位;
“嗖嗖嗖…嗖嗖…嗖嗖…”
“哚哚哚…噗噗…噗噗…”
箭雨也应声而至;
地上、尸体上、戒石亭亭柱上瞬间插上了不少羽箭;
眼看这一众后金鞑子就要围了上来,汪轶鸣翻身躲避的同时又掏出两颗手雷投向大堂正厅和对面一侧的鞑子人群中;
“咚!咚!”
手雷落地翻滚,接着就在鞑子堆里爆炸;
惨叫声再次响起;
“黄峰楼!”
汪轶鸣来不及询问刚那波羽箭是否伤到自己兄弟,在手雷爆炸之后,便高声呼喊黄峰楼,让其掩护反击;
“在!”
要说这黄峰楼平日里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还爱揭短打趣自己兄弟,又极为鸡贼;别看他如此,关键时刻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早在张枭与郭海将那两个射箭阻击几人的鞑子给击毙的第一时间,这小子就用最快的速度窜进了戒石亭;
而在身后响起大批鞑子围杀而来的声响时,他已经快速闪身背靠着戒碑躲避了起来;
自然那波羽箭,别说没伤到他,连边都没擦到;
随着汪轶鸣投掷的两颗手雷爆炸,他也是已经将九九式轻机枪再次更换好弹夹;
听到汪轶鸣的呼唤,便毫不犹豫的举枪从戒碑之后闪现出来;
“嗵嗵嗵…嗵嗵嗵…”
好似魂斗罗再次上了这家伙的身;那一窝蜂涌来,还未从手雷爆炸回过神来的鞑子们纷纷被其成片射倒在地;
见自己这一侧未被手雷波及到的鞑子被黄峰楼成片击杀;
汪轶鸣果断举起mp40冲锋枪,对着正厅和另一侧还未倒地的鞑子进行射击;
“嗒嗒嗒…嗒嗒嗒嗒…”
mp40的枪声未落,其他的枪声也紧跟着响起;
“呯!呯!呯…”
“啪啪啪…啪啪啪…”
更换弹夹的空隙,汪轶鸣也瞥了一眼自己身旁,貌似几个兄弟都没什么事,听枪声,应是此刻几人都在开火反击。
又摸出两颗手雷,汪轶鸣继续朝着鞑子袭来的方向投掷而去;
大堂内外再次爆炸声响起;
烟雾消散,惨叫哀嚎声也再次伴随而来,只是比之前面少了一些;
不多时,已经看不见还有鞑子站着的身影,零星的火光,和漆黑的大堂里只有为数不多几个鞑子垂死前痛苦的哀嚎声;
这一波也不知道具体又打死了多少后金鞑子,估计上百人是有的;
来不及查验,和数清地上到底有多少后金鞑子的尸体,见没再有建奴鞑子窜出来;汪轶鸣一招手,几人便再次聚到一起;
“都没事吧?可有受伤的?”
汪轶鸣看几人一个不少的聚拢过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忘关心一下兄弟们是否受伤;
几人互视一眼,除了郭海、史憧、茅冲外其他人纷纷摇了摇头;
“无碍。”
“无事。”
“没受伤。”
扫视了一眼,汪轶鸣看向没有应声的三人,一脸关切的问道,
“郭老哥、史师弟、小冲,你们受伤了?伤哪里了?”
“大人,没什么大事,刚鞑子的一支羽箭射到了肩头,卡在了罩甲的甲叶上;俺自己看过了,伤口不深,一点儿皮外伤而已;只是可惜了大人给俺的新衣服,这还没两天就给这些狗建奴射破了洞,还沾了血污;唉…”
听此,汪轶鸣拍了拍其肩膀道:“郭老哥,衣服而已,不必心疼,以后还会有新的,只要伤不重就是万幸。”
说完,转头又看向史憧;
“轶鸣师兄,我也差不多,被鞑子的羽箭划伤了小臂;”说着,史憧抬起左臂给汪轶鸣和众人看去;
只见他撸起的袖子上,一条五六厘米长的划痕还在向外流着血;
“真是够险的,不是我反应快,就差这么少许,就这么少许,今儿这小臂不废也得重伤;不过咱一早便把袖子给撸起来了,衣服倒是没破。”
看着史憧稍带有些得意的样子,汪轶鸣也是无语了;
怎么这一个个都这么关心那身衣服,郭海也就罢了,毕竟之前生活不富裕,甚至可以说很是穷困;
而史憧家里,汪轶鸣可是知道的,那可是从不断了他银钱使;以前他可是花钱大手大脚,从不吝啬的;现在居然对这身衣服竟是如此在意;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略微对其点了点头,又看向一脸别扭的茅冲,
“小冲,你伤哪儿了?咱们的规矩可是严禁轻视或隐瞒伤势,再小的伤也得如实报告。”
“呃…是,哥,我…”
只见茅冲一脸尴尬的抬起右手手掌给几人看,
“就刚哥你推的我那一把,力气真大,俺直接滑出去一丈多远,这手掌支撑时在地上摩擦了一段距离,左肩也被哥你那一下子拍的生疼,估计是肿了…”说着,茅冲摇晃了一下臂膀,眉毛紧了紧,“估计还有点儿扭伤,所以鞑子箭雨之后,俺才爬起来,没有被射中…”
听此,汪轶鸣就是一脑门的黑线,原来这小子的伤不是鞑子弄的,反倒是自己为了救他,给他弄的;
看了眼茅冲手掌上的几道擦痕,汪轶鸣没好气的笑笑;
又瞥见其他几个兄弟貌似都在憋笑,汪轶鸣心里更是有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的感觉;
摇了摇头,问道:“疼吗?还能拿枪射击吗?”
只见这小子一脸委屈的样子,挤出一声“疼…”,接着又是身子一正,满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开枪杀敌没问题!”
“呵呵…好;”汪轶鸣也轻轻拍了拍其肩膀,对着三人说道:“伤口及时处理也是战斗力保证的前提;现在时间紧迫,先简单包扎处理一下,等回到船上我再好好给你们治疗。”
“好。”三人应喏。
“郭老哥,你先来,”汪轶鸣边说边掏出急救包,让郭海上前;
“轶鸣师弟,我来帮你。”陆兴自告奋勇的上前说道;
“好,有劳兴哥了。”
检查之后,郭海的伤口确实不深,为了稳妥,汪轶鸣还是选择给他及时采取了缝合;上药包扎,处理的很快。
史憧的伤更加简单,无需缝合,止血上药,包扎结实即可;
至于茅冲,就是上了点药,贴上几个创可贴就解决了。
借着处理伤口的空,其他几人也快速检查弹药,重新将打空的弹夹装满了子弹;
后面杀出府衙后,还要突出城门;这一路怕是战斗不止,弹药可是必须准备充实妥当才行。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便起身,朝着仪门而去;
此时,登州府衙大门外人喊马嘶,十分嘈杂;
叛军大批聚集,远处还有不少正源源不断的赶来;
“列阵!列阵!只要那些毛贼露头,敢出府衙大门的话,就给本将开火,乱铳打死无论!”
几个披甲齐备,手持战刀的叛军将领骑在马上,呼合着手下兵卒列阵戒备,并包围了登州府衙大门。
“鸣子,你看!就那几个骑马上的,便是从知府宅院里逃走的那些家伙!”
跨过仪门,在解决了十几个零星叛军后,几人看到府衙大门已是完全敞开;
顺着灵猴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汪轶鸣也看到了那几个骑在马上吆五喝六的叛军将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