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钱花坐在东边椅子上。
    “夫人，赌坊最近生意确实有所下降，并不影响梅府上下。至于家里的事情，夫人还是少操心了。夫人方才所言，我全当没听见。”
    “梅钱花，你长能耐了啊，敢公然与老娘对着干。好，你不撵她们走是吧，我让人去。”
    妇女正要喊人，梅钱花急忙合掌祈求。
    “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美人，就这么放了，叫我如何安心。要知道，墙破镇还有个狗头军师，他也喜欢靓丽佳人。我放掉她，到时让军师的人捉了去，下场可想而知。”
    妇女加大嗓门，道：“那是你的事。老娘最近听说什么四大美女，排在首位的是个身穿白衣的姑娘。”
    梅钱花故作镇定，急忙解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夫人呐，我管她什么四大美女不四大美女的，如今已找到两位美人，我呀，知足了。我知足了。”
    “你会知足？当老娘好骗啊，既是墙破镇四大美女，还有你梅钱花没惦记的。我说老爷，我们少交些银两给顾家如何？”
    梅钱花大惊，如坐针毡。
    梅钱花眼皮子打起架来，快速眨眼使心情平静。
    良久，梅钱花笑道：“我说夫人呐，顾家是何等实力，你，我又何尝不知呢！我能有今日成就，还是仰仗顾家，你让我每月少交银两给顾家，与将我送上刑台有何区别。”
    妇女笑道：“老爷，易大人神通广大，有他在，我们的生意黄不了。顾家以前确实帮助过我们，近几年呢，顾家什么也没做，梅家却要送上万两银子给顾家！这些银子若是能省下来，对梅府，老爷，我们这个家还能再上几个档次。”
    “万万不可。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我平日里喝些花酒，挥金如土，”自信地拍胸膛，“全是因为有顾家支撑，你让我这样做，是想把我往火坑里送。与其那样，我倒乐意选择维持现在的生活。”
    紫色手帕甩在梅钱花脸上。
    梅钱花双手捧住手帕，深深嗅着手帕上的香味，难以抑制的兴奋。
    “梅钱花，你脑子怎么那么不开窍啊！我是让你少送，没让你不送啊。你就不会想想，将原先的五万两改为三万两，剩下的两万，我们能买多少东西。顾家财产丰厚，两万两银子，对顾家，如九牛一毛。”
    “对了夫了，还记得我曾收留的三兄弟吗？”
    “记得。”
    “他们三个差点杀了我，”梅钱花眼露杀意，“我已让吴管家去顾家求助，用不了五日，那三兄弟便会，哼！”
    妇女听到后很是平静，道：“发生何事？老爷，你是如何脱身的？”
    “他们念及旧情放掉我，可是，却要我拿出三万两银子给他们。三兄弟各一万，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妇女愤怒地望向门外。
    “吃里扒外的东西，梅家对他们如亲人般，他们竟联合起来想谋害老爷。顾家会派人来吗？”
    梅钱花阴笑道：“通知顾家实为幌子，待管家回来，我会让他告知易大人，想必易大人不会坐视不管。”
    妇女笑道：“老爷精明。让顾家知晓此事，便可免去三万两银子。易大人手下的两员大将，为所欲为和为非作歹，借他们之手除掉三人，一举两得。”
    两人哈哈大笑。
    没过一会，梅钱花笑道：“若是易大人手下拿走银票，顾家与易大人之间的矛盾则会升级，到时，我们家，哼，坐收渔翁之利。”
    妇女满眼崇拜地看向男人。
    “老爷，你找女人多了头脑也变得精明很多啊，妙计，妙啊！老娘能给你生个儿子实属天大的荣幸，老爷，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梅钱花左肘撑于桌子，招手示意。
    妇女凑过耳朵。
    “夫人，你说我们联合苏家共同对付顾家如何？”
    妇女坐直身，摇了摇头，道：“苏家乃墙破镇四大钱庄排名第三，苏家岂会助我们对付顾家。更何况，易大人有令，四大家族得友好共处。”
    “狗屁。难道苏家就不想要我们的银子？苏家眼睁睁看到到嘴肥肉送到顾家手里？夫人呐，你要我如何解释你才能想得明白，四大家族表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指不定谁给谁捅刀子。”
    “墙破镇少了顾家，难道墙破镇还能垮了不成？不会的。夫人你想想看，成大器原是清官，家喻户晓，还不是让易玉给顶替。这墙破镇，由逍遥村发展为镇，该怎样还得怎样。”
    “可是老爷，顾家来报复我们要如何应对啊？”
    “苏家与顾家各视对方为眼中钉，真到那个时候，便说是苏家强迫我们与他们合作。如此一来，还怕麻烦找上门吗。”
    妇女笑道：“只怕顾家没那么好应付。老娘倒是想啊，和谁合作都成，若真能省它个万两银子，何乐而不为！老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夫人，道理我自然明白。你想看到家里每月送出万两银子给顾家，顾家连个屁都没放一个。有易大人在，墙破镇的天塌不下来。”
    “好，那等老爷好消息。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你带女人的事情倒没多难受了，你最好注意身体，可别让老娘伺候病人，老娘可没那闲工夫。”
    梅钱花喜笑颜开，道：“多谢夫人。我可以去看美人了吗？”
    “爱去便去。”
    梅钱花开开心心地来到西厢房。
    吱的一声。
    梅钱花推开门后眼前景象让他惊掉下巴。
    先是刺鼻气味传来，桌子椅子，蚊帐全都破破烂烂。
    地面摔碎的碗和白米饭还有青菜和红烧肉到处都是。
    床角的女人眼中无光，看到生人到来全身颤抖。
    在她的脚下流有液体。
    女人发型凌乱，双臂护在胸前，如灾难来临般睁大双眼。
    “别过来，你别过来。”
    女人视线四处乱瞄，时而看向门外的男人，时而望向天花板。
    “别过来，啊！别过来。”
    女人重复着一句话，在受到刺激后双手捂住头，颤抖得更加厉害。
    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跑来。
    “老爷。”
    “她这是怎么了？”
    “哦，老爷睡过她之后，她恢复体力便成这个样子。我看八成是疯掉了，你看，连尿都尿在房里。”
    梅钱花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老爷。”
    “你们都是坏人，别过来，我会七十二变，别过来啊！”
    角落里的女人时而大笑，时而哭泣。
    嘴里重复喊着“别过来”。
    明明没有人再靠近她，她却对空气都抵触到极点。
    女人半个身子坐在液体上，忽略所有场景。
    在她的视线里，只有那张令她感到恐惧的脸，此时正出现在不远处。
    “嘿嘿，我是孙猴子，你敢过来我打死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啊！嘿嘿。”
    “哈哈哈哈，我成仙了，长生不老，再也不会死了。”
    女人大笑道：“你，可愿做我弟子？我可授你长生之术，保你再也不用为生老病死担忧。”
    “啊！”
    女人如见到恶魔，闭眼撞墙。
    “妖怪啊，你们都是妖怪，别靠近我，我会法术，还会七十二变的。”
    女人用仅有的碎布遮挡小部分身体。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救我的吗？”
    “不，我不需要你救。我有法术，能逃出去的。你快走，这里有坏人，他会脱你衣服，”
    女人尽力地嘶吼着。
    “嘻嘻……哈哈……”
    “我看到太阳了，不是太阳，是月亮。好圆的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