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手里捏着银票，脸上尽是喜悦。
    “明朗，文莲，你说那个冤大头现在怎么想？”
    明朗道：“什么怎么想？”
    江雪侧身后退，银票在李明朗眼前晃来晃去。
    “就是这个啊，花一万两银子买一个碗，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明朗看到江雪花般的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雪，收好银票，别让其他人看到。”
    “光天化日的，谁敢抢姑奶奶东西，我倒想看看谁敢。”
    前方有个老人跪地求饶。
    一群衙役呈半圆站立在老人面前。
    “各位官爷，我真的拿不出钱来了啊，前些日子你们已经收过钱，怎么今日又来收钱啊。”
    有个高个子衙役吼道：“少他娘的废话，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否则我砍了你们全家的脑袋。进去搜。”
    留下三个既高大又壮硕的衙役守着老人。
    老人四面求饶，抓住衙役裤腿道：“官爷，小的家里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啊，能卖掉的都给卖掉了，求求各位官爷能放过小的一家，求求你们了。”
    老人不停对着三个壮汉磕头求饶。
    “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们这些兄弟，告诉你们，是军师的命令，让我们在七日之内凑齐一万两银子，否则弟兄们脑袋也得搬家。”
    “官爷，行行好，我家里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放过我们吧。”
    老人膝盖贴地行走，抓住壮汉衣服。
    “官爷，给我次机会，我会带着一家老小远离墙破镇，再不踏足镇上，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你去哪我们可不管，今日你们多少拿些银两出来，有多少算多少。”
    “爹，娘。”
    一男两女让八九个壮汉提出屋外。
    “爹啊！”
    少女哭道：“爹啊，娘。”
    少女趴在地上爬向妇女。
    “娘，娘你怎么样了？”
    “娘没事，快去看看你爹。”
    少女跪在老人身边，哭道：“爹！”
    “孩子，快向官爷磕头。”
    少女猛地对衙役磕头求放过。
    少女道：“官爷，我爹娘年纪大了，实在拿不出钱来，万望官爷放过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
    “姐姐。”
    少女回头道：“弟弟，姐姐在这呢。”
    衙役道：“你们也别恨兄弟几个，要怪就怪你们出生在这个年代，我们也是吃谁的饭，办谁的差，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头儿，跟他们废什么话，”另一个衙役对老人吼道，“把钱拿出来，否则我砍了你们。”
    “官爷，官爷，真的没有钱了啊，要砍砍我，放过我的妻女吧。”
    方才说话的衙役正拔刀，寒光刺眼。
    有个衙役瞪了拔刀的衙役一眼，反手给他重重一巴掌。
    “这里谁是头？”
    壮汉收起刀，手捂着脸，眼中满是恨意。
    “老人家，不想妻离子散还是把钱拿出来，莫怨兄弟们。”
    少女哭道：“爹，给他们吧。”
    “孩子！孩子不可，不可啊！”
    又有一衙役朝老人胸膛踹去，恶狠狠说道：“白瞎大爷这么长时间，有钱还不拿出来，快去。”
    老人道：“官爷，这是小女的嫁妆……”
    少女道：“爹，保命要紧，我去拿。”
    “孩子，孩子。”
    老人痛苦地用拳头锤向地面，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也没有停下。
    少年喊道：“姐姐，姐姐！”
    少女在屋前停留，回头笑道：“弟弟，姐姐是不会看到你受伤的，爹，娘，孩儿不孝。”
    “姐姐。”少年哭喊。
    妇女已哭晕过去。
    领头的衙役反应过来，喊道：“快进去看看。”
    两个衙役扶稳腰间大刀，快步冲进屋里。
    待他们再出来之时，肩上已经扛有一具尸体。
    “姐姐，姐姐……”
    少年跪着爬向少女尸体，眼泪哗哗落下。
    少女身旁的衙役抬头说道：“头儿，她死了。”
    “姐姐……”
    “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老人也爬向少女，在尸体边上狂自扇巴掌。
    “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啊，都是爹不好……”
    衙役道：“头儿，现在怎么办。”
    “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
    有话语权的衙役长叹一口气，又道：“你们两个跟着他们，若他们胆敢对尸体不敬，定斩不饶。”
    两个衙役对一个面相严肃的衙役行礼。
    由少年守着妇女，老人陪同其他四人穿梭进巷子里。
    衙役来到少年身前蹲下。
    少年对着衙役小腿就咬，直到有血流到地面才松口。
    衙役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少年面前。
    “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位清官，造福百姓。如果我有子孙，我让他们给你当差。”
    有两个衙役欲上前教训少年。
    衙役高抬手，两人直接退下。
    衙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一声不吭。
    “没事，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衙役缓缓起身，带着队伍往李明朗三人反方向走去。
    少年抓起银子丢向衙役后脑。
    衙役摸向后脑，看到手上的血也没生气。
    “走吧，把银子拿过去，就当是积德了。”
    “是，头儿。”
    一个衙役行礼，捡起银子放到少年手中。
    “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惹火了我们，你们家里一个也跑不掉。”
    少年留下委屈的泪水，看着仇人远去却无能为力。
    衙役道：“头儿，离一万两银子还差远了！”
    明朗小声提醒：“小雪，把银票收好。”
    江雪快速把银票放入怀中藏好。
    “藏好了。”
    江雪轻拍胸脯，笑道：“放心吧啊。”
    衙役们纷纷朝江雪投来异样目光。
    “头儿，那娘们长得不错。”
    “还有那个穿青衣的姑娘，也长得漂亮啊。”
    “走，过去看看。”
    “谢头儿。”
    明朗道：“小雪，他们过来了。”
    江雪惊慌道：“不会让他们给发现了吧，明朗，怎么办呢？”
    文莲道：“小雪，相公，莫让他们看出你们害怕。”
    “能不害怕吗，那么多色狼朝我走过来，你胸小当然不怕了。”
    “小雪，你，哼，你怎么经常说我胸小。”
    江雪笑道：“文莲，胸小也有好处，一看他们就是冲我来的。”
    听到此话，文莲露出些许轻松笑容。
    明朗道：“这些衙役太大胆了。”
    文莲道：“嘘，相公，可别让他们听见。”
    三人慢步前行。
    “你们三个，站住。”
    三人顿住脚。
    十个壮汉各挎宝刀站在李明朗三人正前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成亲没有？”
    明朗站在两位女孩前面。
    “哪来的毛小子，你想做出头鸟，本大爷今日便成全你。”
    宝刀出鞘。
    明朗感知到江雪准备唤出寒冰宝剑，急忙握住江雪手腕。
    江雪冷静下来，李明朗才松开手。
    衙役道：“你们要交钱。”
    江雪道：“交钱，交什么钱，凭什么给你们钱。”
    身后的衙役笑道：“凭什么，你们身在墙破镇，受易大人管辖，要你们交钱就得交钱，胆敢不交，小命不保。”
    “你少吓我，姑奶奶可不是被吓大的，有钱也不给你，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哟呵，这娘们挺有骨气，哥几个，强了她。”
    明朗吼道：“我看你们谁敢。”
    衙役指了指在场的每一个衙役，笑道：“这么多人，你能打赢哪一个，快滚开，否则休怪大爷刀下无情。”
    文莲退缩到江雪身后，紧紧拽住江雪衣服。
    明朗道：“交钱可以，总得给个理由吧。”
    “算你小子识相，大爷告诉你，你们三个每人得交十两银子。”
    江雪道：“没有，打架的话随时奉陪。”
    衙役抚摸下巴，色眯眯地看着江雪，笑道：“在床上打架啊，哥几个随时都行。”
    衙役们一阵大笑。
    江雪道：“我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