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市另一个客栈中,雍州的举子都聚在此店,此刻各个门派出线的弟子分别在前店开敞的大厅饭桌上吃着饭。坐中有他们分坐在不同角落,正是道家的昆仑派玉虚宗、玉珠宗和天山宗。这几宗都远离中原武林,在魏晋时期,他们所在的地区由雍州代管,因此他们都是以士人的身份通过雍州报名剑士比武。一路过关斩将下来,玉虚宗晋级2名,玉珠宗晋级3名,天山宗晋级3名,其他二个名额由雍州的大族和州兵所得。玉虚宗出线的人员虽然人少,却由伏玉得个金剑,这令天山宗和玉珠宗十分不服气,因此屋子里面气愤很沉闷。
天山宗道观最早由哪位道士创建不得而知,西晋后期着名道士郑隐郑思远的儿子和弟子葛洪等师兄弟,云游到洛阳一带收集丹药并传播教义的时候,赶上八国之乱,葛洪避居江南成为一带天师,郑思远之子和一些弟子与当地百姓西行,远到天山哈密地区,把原来的庙宇扩建,形成道家的天山宗,据说后来中岳真人曾经遨游该地,传授九宫八卦功法。再后来天山宗逐渐与当地维吾尔等民族结合,久而久之脱离了中原教派宗派,算是道教内的小派系,世代在天山上隐秘修炼,不为人知。几十年前,天山宗出现一位新掌门,名叫鲍涵,此人为武学天才,在天山天池冰窟中修炼,悟出玄冰功法,善打冰箭,令人防不胜防;可催寒冰掌,冻结对手血液心脏。功成之后,正好中原战乱结束,北魏统一,南北分治,天下初安,武林门派开始恢复,鲍涵带领徒弟王绍通和天山高手,下山到关中、汉中一带,闯荡江湖,结果凭借九宫剑、寒冰掌,独步武林,没有对手。他曾经有一次遇到壬玄阴,俩人都是冰系功法,结果壬玄阴不敌,拜他为师。到终南论剑,因其功法暗器定为旁门左道,故参加魔榜比试,结果鲍涵力拔邪侠榜五魔之一北鬼,弟子王绍通跻身杀恶。论剑之后,鲍涵对自己仅仅获得北鬼称号不服,想要占据剑客榜,便单独找西剑客王道义挑战,老剑客正在山洞闭关不见,北鬼不干,只身进洞,后多时出来,失魂落魄,带领弟子退回天山闭关。之后由王绍通继任掌门,他则多年隐居天山不出。十年之后,三代弟子突然参加武士比剑,并且出线三名。
天山宗在州赛结束后,没有出现的弟子都返回天山,出线的三人加上一个师叔一共四个人来到京师,此刻师叔张志凡问道:“郑颜,今天看完比赛有何想法。”郑颜是郑隐的后人,不过他的祖母是维族女子,因此他长得高大英俊,鼻梁高挑,眼窝深陷。
郑俨说:“师叔,我发现中原武林武功招式有两个变化,一个是各个门派招法推陈出新,已经远不是十年之前的路数了。再有还有不少军营兵士为代表的武功好像招式简单,但爆发力快,进攻犀利,也很难防。我们天山九宫剑法,若想获胜还要出其不意以快为主。我现在就是功力太浅,才刚进三重的门槛,如果能达到四级,就能发挥我们天山的玄冰功法,到时候就谁也不怕了。”张志凡听罢立刻面容严肃,说:“胡闹,你当是江湖仇杀呢!剑士比武不允许用内力、暗器伤人的。老门主已经说了,我们今后不得无故使用玄冰功法,我们天山宗从本届武林大会起要进剑侠榜,所以你们今后都要以武林正派方式处事。现在所有参赛的选手武功都在三重之内,比的就是招法、速度、力量、反应,最重要的还有经验。你现在经验太欠缺,要不然州剑比赛,你早拿到金穗了。”
郑俨说:“哼,师叔,我是吃一堑长一智,等国赛的,我一定找回这个脸。”师叔说:“好孩子,有志气,师叔看你的,这次最少要拿个国剑的金穗银穗,要不然我们就白来了。”
在另一个角落是昆仑玉珠宗,几个年轻人正和一个长辈说着话,玉珠宗为的多长长见识,来的人比较多,除了出线的,另有几个弟子随长辈一同来观摩中原武林。只听一个女弟子说道:“师傅,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施展新的功法呢,完全凭借昆仑剑法,并没有发挥出我们的全部实力呀。否则我们还能出线几个师弟”这个女孩是玉珠宗老掌门怒江大剑顾幽明的孙女顾素素,武功在三代弟子中也不错,是出线的三人之一。
这个师傅说:“这是代掌门师兄定的,上次终南论剑之后,我们老门主,闭关自创了大雁功,准备明年嵩山论剑的时候,由掌门师兄展示。你们仅仅学了皮毛还不知道真正的妙法,提早泄露出去,就没有隐蔽性了。那个州赛的金剑也没有什么意义,你们三个师兄弟出线,已经达到我们设想的目标了,剩下的就是争取夺取国赛铜剑银剑金剑,哪怕拿个铜剑也行。”
“是。”几个弟子应道,不过他的女弟子还不服道:“爷爷真是的,武功创出来了,为啥不让用呢?”女孩所说的新武功是混元大雁功法,后世出名,昆仑派因此也称混元派。
“师妹,别气师叔了。这事儿是你爷爷和我师傅定的,师叔必须严格约束我们,你要听话。”说话的是代掌门首座弟子殷破境,他的祖先据说是殷纣王长子,昆仑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的徒弟,他封神之后,后人没有跟微子启到商丘,而是留在西岐,或者到昆仑山学道。
“好吧。”玉珠宗二代武功比较高的弟子不是很多,因此奉命收徒一共有四个座,分东南西北,东座也称首座,殷破境是首座三代大弟子,很有威信,顾素素很听他的话。“可是师兄,我还是替你不公平,明明你的剑术要比他们东宗的伏玉强,却还得眼巴巴的让他得金剑,这个气我受不了。不行,我一定想个办法找他们说说理。”玉虚山在玉珠山东,也叫东宗和西宗。
师傅说:“你可别胡闹,你们师祖临来是时候交代,让我们坚决不能和东宗引起矛盾。再说你使用大雁剑法也不是伏玉的对手。”
“我知道,我不会去找伏玉的。”顾素素答应一声,不过自言自语说:“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伏玉的小师妹,给她小施惩戒一下而已。”
玉虚宗坐在另一个角落。伏玉的小师妹盛珠道:“爸爸,我今天听个笑话,京城的演武赛场有二个,除了我们看见太学击剑馆,还有城北的教军场。白天听别人说,教军场的演武台有一个在比赛的时候,因为年久失修,有两个身高马大的武士比武的时候给震塌了,结果比赛还得延误,不知道现在修好没,过几天我们要是赶上去教军场,还要千万小心呢。”
盛筥说道:“早听说中兵腐败战斗力低弱,看来是真的,连日常的管理都没人重视,难怪北部动乱不能快速平叛呢。”盛筥是盛天杀之子,为南座执事,他在江湖也赫赫有名,人称盗圣,女儿盛珠为首座弟子,伏玉也是,但因为伏九窍长期隐居中原,南座代替东座教授弟子。
“不过,我看还有的军营武士伸手不错,再加上各地的武生举子,前面的仗,都不会好打,我们一定小心,保持好状态。其实这几天,应该加紧找人切磋磨练,最便捷是应该和雍州的举子一起练习,可师叔你看玉虚宗还有天山宗这些弟子,一盘散沙,自私自利,光顾自己门派利益,不顾大局。”伏玉说到这儿,十分气愤。
盛筥道:“孩子,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这些年我们几家相互侵害,积怨已深,是是非非说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他们老门主闭关之后这几年,后辈的武功好像退步很多。尤其玉虚宗,他们武功和我们同属一门。按说我们老门主与他们老门主武功差距很大,就是二代和三代弟子之间,往次不说他们稍高一筹,也至少平分秋色。而这回感觉他们三代弟子的昆仑剑似乎退步不少,是不是他们隐藏了什么。”
伏玉道:“很有可能,他们武功境界和我差不多,但剑法好像磨练不足,似乎不是主要剑法。”盛筥说:“恩那有可能他们创立新武功了。你俩要多加小心。”
盛珠说:“我不怕,再说国赛抽签,我们不见得遇到他们。只是师兄说的没有人对练怎么办呢?自己练习确实达不到效果,我们之间太熟悉了,我别说一个动作,连一个眼神师兄都能预判出下一个招式是什么。”盛筥说:“没办法,先克服吧。”
“我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可不准胡闹。玉儿你看住珠儿,别让她惹事。”“爸爸,你总让师兄管我,我都烦死了。”
伏玉说:“那好吧,我以后离你远点,正好我也能心静一些。”“师兄,你看你,我又没说你,我说爸爸呢。好了,我听你们的话就是,你们慢慢吃,我回屋取点东西,马上回来。”说着起身抓起宝剑往后堂过道走去,爷俩知道女儿的事情比较麻烦,也没理会,继续吃饭。
玉珠宗的几个人吃饭的位置离过道比较近,盛珠路过的时候,有意的迟缓了一下,看看坐中的几个人,正好顾素素抬头正看她,于是故作不屑的嘴角翘了翘,冷眼看了她一眼,扭头慢慢的继续往后走去。顾素素正想找盛珠茬,看见盛珠有意无意的挑衅自己,觉得正好是个机会,便随便和师兄弟们支吾一下,拿起宝剑也向后边走来。
素素顺着走廊过前后院之间的天井、后楼,一直到后院,才看到珠儿。廊架上和后楼回廊的风灯,照的后院还算明亮,中间是个简单的花园。素素走过去,俩人身高差不多,都是道家打扮,穿的全是男装,不过掩饰不了两个女孩儿的清秀,性格上一个任性一个调皮。素素脾气更直些,问道:“盛珠,你刚才什么意思?看我不顺眼,向我挑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