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棠听闻周太师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她立刻为柳家子孙辩解道:
“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他们比普通世家子好多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老大十八岁了,文不成武不就,就等着玉山给他安排职位呢!”
“老二和老三更是玩物丧志,除了读书不行,玩的是一样没落下。”
“他们年轻难免贪玩些,老爷一口否定他们也太武断了,何况雅芙是个好姑娘。”
“她知道鹤轩去战场也愿意等着,这还不够有诚意吗?”
柳语棠为了说动周太师,开始把自己侄女说成个有情义的痴情人。
“不管鹤轩怎么样,她都愿意等吗?”
周太师也没想到雅芙能如此痴情,若真是到了生死不弃的地步,那对方还不错。
毕竟很少愿意找去战场搏命的夫婿,最严重的可能要守寡,也可能会残疾终生。
“是呀!我就是去问过了,她一心等鹤轩回来。”
周太师心里有些心软,但没有立刻答应此事,思考片刻后说:
“此事晚些时日再说吧,国丧期间又无法定亲,等出了国丧期再说。”
周太师觉得鹤轩那么优秀,应该配个得力的妻家,鹤轩若是立刻战功回来,那前途是一片坦荡。
柳雅芙再怎么痴心也不合适,若鹤轩在战场失利或有什么变故,才能看出柳家诚意。
柳语棠见周太师没有一口否决,反而是打算考虑这门婚事,心里就高兴起来。
但她绝对没想到周太师只是把柳家当备胎,跟柳家的打算真是不谋而合。
“好吧,老爷您一定要给雅芙个机会,让两个孩子相处下。”
五月底前,大元的大军抵达了边疆,此时田野之间青黄色的麦浪翻滚着。
眼看着就到了丰收的季节,边境的百姓看到大元军队,那种兴奋和感动令他们手舞足蹈。
大家甚至喜极而泣的落下眼泪,不停的高声大喊:“大元万岁!大元必胜!”
年轻的鹤轩跋山涉水来到条件艰苦的北域,发现越往北植物越少,各样资源也越少。
干燥粗粝的风肆虐在脸上,脸上和嘴上都开始爆皮,呼吸间嗓子彷佛都被摩擦着。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第一次感受到北域气候的难耐。
与他同行的霍丹枫和廖九思都适应良好,霍家管理的地域就偏北,气候相差不大。
而且他出身武将世家,在军营摸爬滚打数年,他已经习惯了军营的集体生活。
廖九思是从小长在深山野林,习惯了艰苦生活,他更能适应环境。
唯有鹤轩在京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虽说不上娇生惯养,但实在没有受过什么苦。
这次的随军生活给他带了严重的不适,好在廖九思和霍丹枫十分照顾他。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鹤轩已经发生了蜕变,褪去青少年的单纯稚嫩,多了男人的坚毅和成熟。
“哎,你父母竟然舍得让你来边疆,你为何要受这种苦?是为功名利禄吗?”
廖九思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找鹤轩唠嗑,他看鹤轩年纪小愿意多照顾些。
其他同行的几名将领都知道他的背景,不敢欺负他,但也很少找他说话。
背景能给人带来许多方便,也会带来些偏见,鹤轩眼见过许多没有身份背景的新兵受人欺负。
老兵总是对他们任意使唤,不听话就要被大家群殴,那些有些关系的就不会。
军营里存在许多分帮结派的士兵,大家知道鹤轩是首辅之子,勉强给几分面子。
在他们看来去了战场,说不定哪刻就丧命了,实在不必过的那么憋屈。
他们的敬意只给到真正让他们折服的人,而对鹤轩这样的世家子最不屑了。
都觉得他是靠关系进来的,毛都没长齐还想将领,真是荒谬至极!
鹤轩和廖九思目前任命为什长,分别管理一队士兵,霍丹枫被任命为军侯,监督管理整个军队纪律和秩序。
他在参加武举之前就已经在军营任职多年,比鹤轩和九思多了许多经验。
鹤轩和九思都是新手,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商讨制服队伍刺头和管理队伍的办法。
他们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感情日益深厚,后来还不时会讨论兵法等话题。
“以前想当将军保卫大元子民,还想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现在不这样想了。”
“现在看到这些鲜活的将士,他们还有亲眷在等待着回家呢,每个生命都是珍贵的。”
“是呀!战火是残忍的,但总会有人喜欢入侵掠夺,我们只能拼命抵抗。”
“我想尽可能的让士兵都活下来,用最小的伤亡打败对方,你说我们能做到吗?”
鹤轩眼里闪着思考的光芒,懒散的廖九思也开始转动脑筋了。
“将军能采纳我们的意见吗?他们应该更有经验,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廖九思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好主意,毕竟都没上过战场,能想出什么靠谱的办法来。
“最近你队伍里的刺头怎么样了?是不是不敢闹腾了?”
鹤轩只好转移了话题,问起目前最急需解决的事情,两人处境极其相似。
他们商讨后就打算以武制服,然后慢慢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毕竟军营里解决最快的办法就是武力,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不然就揍到你怕了。
“哈哈,当然制服了,他们在我的拳威之下,乖巧如狗。”
“他们这些老油条就是要用武力制服才好,不然总是跟你唱反调。”
两人仿佛找到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一路交谈着,跟随大军不停行进着。
抵达边疆这日,荒原上的景象震撼心灵,孤烟寂寥,红日壮观。
大元军队北上的消息传到了草原和漠北,羌族,乌丸,鞑靼等多族首领集合会议。
他们早就商议好等夏收时节,进行入侵掠夺,并抓捕当地的大元人做奴隶。
等到这片地域属于他们后,就让奴隶做农活耕种,他们直接可以坐享其成。
时隔这么多年,大元兵力怕是早就废了,几次与卫兵对战中赢的十分轻松。
那些个瘦弱的士兵跟个女人似的,对付他们犹如砍菜切瓜,毫无难度。
入侵的他们感受过轻松得来的粮食和财物,于是更加上瘾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