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樱没想到对方能直接猜出自己的身份,点点头道:“我是。”
“还真是你,就是你刺了我姐姐……”
“清芝小姐,奴婢该去见太后娘娘了。”
左清芝让开了路:“的确不能让太后娘娘久等,你们先去吧。”
说罢又对萧云樱道:“以后有机会再聊。”
萧云樱摸不着头脑,只能微微颔首后跟着嬷嬷走了。
路上,她思考着,刚才那姑娘没说完的话应该就是说自己刺了左澜芝一刀的事。
清芝,澜芝,一听就是姐妹。
奇怪,她和左澜芝既然是姐妹,为何刚才提起这事,对自己没有愤怒的恨意,反而感觉她有点小兴奋呢?
难道是姐妹不和?
她跟着嬷嬷走了许久,临近一个宫院前,嬷嬷开口了:“姑娘一会儿见到太后娘娘,切记不可像刚才一样东张西望,低头垂眸,不可直视太后娘娘凤颜。”
萧云樱这才有了一丝紧张感,乖巧的应了是。
踏进宫院的那一刻,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垂着头只盯着地面。
等跟着嬷嬷进了正厅,嬷嬷让她跪下,她也只能顺从的跪下。
跪了一会儿,没听到有人叫她起来,她又不敢随意抬头看,只能用力翻着白眼看向前方。
高坐上没人!
那自己跪个屁啊!
即使跪了个空位,萧云樱也不敢开口问,更不敢乱动。
带她来的嬷嬷已经离开,估计是去禀报去了,两旁的丫鬟像木雕一样站着,萧云樱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有不少人看着自己。
压抑,这环境太压抑了。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萧云樱的腿开始麻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是故意晾着自己,可能是惩戒,也可能是警告。
她一个现代人,从未跪过这么长时间,腿又痛又麻,加上殿里又热,没过多久就出了一身的汗。
一刻钟后,她实在忍不住想双手撑地活动一下双腿,被旁边的丫鬟呵斥了一句:“不许乱动,好好跪着。”
萧云樱只能重新直起腰来。
心里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权势压人。
好在没多久就有人大声通报太后娘娘到。
萧云樱赶紧直起腰背,垂下头等着问话。
她只听到不少清浅的脚步声传来,殿里顿时凉快不少,然后就感觉到头顶有一道视线直直的盯着自己,没多久又移开了。
萧云樱不敢乱动,咬牙坚持着跪好。
又等了一会儿,头顶才传来声音。
“你就是骆竔向皇帝求娶的夫人?抬起头来。”
萧云樱顺从的抬起了头,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同时向上方看去,还没等看清太后长什么样,就听到了嬷嬷的大声呵斥。
“大胆,不可直视太后娘娘的凤颜。”
萧云樱下意识的低了头,想起太后让她抬头,只能闭着眼重新抬起了头。
她心里不忿,凭什么太后能看别人的脸,别人不能看太后,这什么破规矩,长了张脸不让人看,那就别出门啊。
她听到高位上传来一声轻笑,知道太后是在嘲笑自己滑稽的举动。
萧云樱脸上不敢露出一点情绪,内心不停的安抚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倒是长了一张好皮相,难怪骆将军会为了你拒绝哀家的赐婚。”
完喽。
萧云樱紧张的握紧放在腿上的双手,猜测这位太后估计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也不知道太后找自己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难道是娘家的小辈喜欢骆竔,可骆竔拒绝了赐婚,她来给小辈出气的?
电视剧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
“萧云樱。”太后嘴里慢悠悠的吐出她的名字:“听说你异常聪慧,不仅想出了便利浇地的法子,还琢磨出了如何提纯精盐,甚至还会改造各种兵器,是吗?”
萧云樱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一滴冷汗从侧脸划过,滴到了衣领处消失不见。
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是因为这些事情。
到底是自己格局小了啊,净想些没用的破事。
浇地的法子不算什么,奖赏都已经到了自己手里,可改良兵器这事自己只告诉了骆竔,而骆竔拥护正统,是不会告诉想要夺权的太后一党的,太后又怎么会知道?
还有提炼精盐的法子,陈元诚说过这是有关民生的大事,让自己不要轻易泄露的,怎么太后也知道了?
她不认为是陈元诚透露出来的,她相信陈元诚不是那样的人。
可这事也只有他和凌棋知道,难道是凌棋?
小伙子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不过凌棋看起来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若是被有意之人套了话也不一定。
太后身旁的嬷嬷见她许久不说话,大声呵斥道:“太后娘娘问你话,为何不答。”
萧云樱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一时想不到好的糊弄法子,她怕弄巧成拙,只能承认:“民女也只是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一些方法,算不上聪慧。”
太后端坐在上方,看着跪在下处的萧云樱:“你这是承认了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了。”
萧云樱垂下头:“是。”
她不想承认也不行啊,这些事情往谁身上都推不了。
太后像是突然发现她还在跪着一样,开口道:“怎么还在跪着,赶紧扶萧姑娘起来,来人,赐座。”
一旁的丫鬟搬过来一个凳子,另一个丫鬟过来扶着她起身。
萧云樱心里忍不住的骂着这个装模作样的老巫婆。
她是想起来的,可她的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咬着牙起来的一瞬间,双腿的酥麻刺痛直接让她又跌坐了回去。
丫鬟根本没有用力扶她,只轻轻的搭着她的胳膊,任由她坐回了地上。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萧云樱只觉得皇帝来的不是时候,她又不知道要跪多久了。
扶着她的丫鬟已经跪了下来,萧云樱只能按着凳子借力调整姿势重新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