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道：“还记得那次我去医院找你吗？”
董小川点头道：“记得，但我那次我应该什么情报都没有泄露给你吧。”
陆铭“嗯”了一声，摇头道：“没有，但在去医院前，我遇到了冯翠翠，她跟我说，她曾经见过你和刘华在一起，而且你知道我就是陆铭，可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就是陆铭。”
董小川吃惊道：“所以你来医院，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撒谎？”
陆铭点头。
董小川道：“但你不可能知道我是不是撒谎。”
陆铭又是点头，道：“是的，你很谨慎，身上带着能够隔绝探查的法器，那种法器，连我都察觉不到。可是我问了你一句，我问你，你是不是见过刘华，你说没有。”
董小川道：“那又怎么了？”
陆铭道：“我跟冯翠翠聊过，她说谎和没有说谎时的姿态，我能判断得清楚，而刘华和你见面的这件事情，她没有说谎，这说明你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说了谎。你说，说谎的人会是冯翠翠，还是看似一点纰漏都没有的你呢？”
董小川沉默了两秒，道：“当然只可能是我。”
陆铭道：“发现了这个疑点后，我就立刻去调查了你的档案。”
董小川道：“院长办公室？”
陆铭点头。
“那为什么院长没有告诉我？”董小川眉梢微皱。
“因为我连他也瞒了。”陆铭理所当然道。
“你连他都怀疑？！”董小川的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他突然觉得陆铭这个人实在是可怕，他几乎怀疑一切！
陆铭叹气道：“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怀疑艾琳娜是在你们医院进行修整的了，你说我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
董小川瞠目结舌，脑海里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反反复复梳理了个遍。
他发现，陆铭有好多次都会走向歧途。
可他没有。
不光没有，甚至每一步都清晰分明。
除了这一步。
“那你为什么会盯着我，不应该去盯着我爸吗？”
陆铭“嗯”了一声，微微点头：“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在那段时间，晋省出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董小川呆了呆，突然道：“你是说，佟瑶？”
陆铭微笑道：“你果然知道她。”
听了这话，董小川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他看着陆铭，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只是让冯衍把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无意间宣扬开，为什么会牵扯到我的身上？”
他绝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暴露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这并不是你的失误，只是一个小小的巧合。”陆铭道。
“巧合？怎样的巧合？天底下就没有巧合。”
董小川心里埋怨自己。
陆铭道：“确实，也不能完全说是个巧合，只能说，你不太了解我。”
“我已经够了解你了。”董小川道。
“是嘛。”
陆铭笑了笑。
“你笑什么？”董小川道。
“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绝对不会把我和佟瑶的事情宣扬开。”陆铭道。
“那要怪，只能怪我不够了解冯衍。”董小川咬牙恨恨说道。
“这件事情不是冯衍跟我说的。”陆铭道。
董小川明显不是，微微皱眉，失笑道：“你总不会想要说，又是你看出来的吧。”
“是的。”陆铭说。
“呵呵。”
董小川唯有冷笑。
陆铭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他说实话的时候，这些人总是不信，唯有说假话的时候，他们才愿意相信。
陆铭道：“好吧，也不能说完全是看出来的，这中间确实有个巧合。”
“什么巧合？”
董小川站起身，将毯子在身上裹着，裹成了一件浴巾。
他似乎突然开始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自信，难道他自信陆铭没有抓到他的把柄吗？
陆铭道：“你知道冯衍有一张和张慧还有佟瑶的照片，但你肯定不知道，冯衍并不知道我和佟瑶之间的事情。”
董小川忍不住鼓掌：“好好好，陆先生的嘴，可真够硬的，你和佟瑶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事情。”
“当然。”
陆铭承认。
“但我非常肯定，张慧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董小川一愣，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陆铭道：“因为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是我害的，她对我的恐惧远超过你们能给她的任何好处，哪怕是瀚海集团或者那名六趾术士掺和进来，也是一样的。”
听到“六趾术士”时，董小川明显一怔。
显然，他是见过那名术士的。
陆铭心中的喜悦多了几分，接着说道：“我起先是怀疑过她，不过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在商场看到你。”
“你跟踪我了？”
董小川意外得很。
陆铭微微蹙眉，道：“没错，我原本以为你是会和艾琳娜接触的，所以下意识跟了上去，没有想到没见到艾琳娜，反而非常巧合的见到了张慧！
从张慧这里，我知道了你要和何茜成婚，原本这件事情也是没什么的，直到她跟我说起，何茜的师父宋文媛手中有一颗佛舍利。
而佛舍利是鬼修和炼制法宝所需要的珍贵物件。
你一个和异人完全没有关联的人，竟然会选择娶这么一个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不过，让我全力去盯着你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们的婚期太近了，近到连那个年都过不了。
你不像是那么着急的人，而且没有在医院工作过的人不知道，一年到头，过年那段时间是最忙的，圣诞和元旦期间更是，你们却在那个时间准备婚礼，这不合常理。”
“怎么不合常理，结婚固然是一件大事，可我家和何家又都不是什么寻常家庭，那些结婚要办的琐事让别人处理不就得了。”
董小川故作镇定的一笑。
可陆铭的下一句，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别的东西当然可以，婚纱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