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
雄霸居,静简木屋内,没有灯光,静谧的只有呼吸声。
“终究意难平,先去收点帐。”
黑暗中张子龙突然睁开眼睛,掐了掐大腿,酸疼不再,他从床上爬了起来,默默地穿着衣服,穿完后又带了一身备用衣服。
无声推开屋门,合上。
呼吸若蝉息,脚步踩在地上轻无声息,这是踢墙纵练到极致的表现。
距离墙一两米远,猛然加速,两三下上了墙头,随即一个空翻落到华府外街道上。
朝大昭寺办事处走去!
途中从醉鬼身上扯下一块黑布,蒙在脸上。
好事不留名,坏事不留面,留面必除根。
半时辰后,张子龙抵达大昭寺办事处庙楼前,只见二层灯火通明,他知道里面僧人还没入睡,隐隐有话语从二层传来,看样子在里面商议事情。
上前轻推了下庙门,庙门从里面锁上了。
张子龙没有贸然闯进去,绕到后面轻轻一跃攀上了二楼,随即沿着墙壁轻轻移到一扇敞开的窗户前。
“素觉师兄,本月出售的粮食大约五百石,总共收入三万两白银。”
“素觉师兄,本月放贷借款,共收入十七万两白银。”
“素觉师兄,本月怡红楼收入一万八千两白银,合赢赌坊收入六万七千两白银。”
………
“对了,素觉师兄,今日您用弓弩射死那个酸举人,事情会不会闹大,毕竟是在衙门口。”
“怕什么?衙门那个龚典史都是我们大昭寺的香客,每年在他身上花的银子都够买下他那官职了,再者连通判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是在南阳城,就翻不了天。”
“会不会传到徽京那边?毕竟死的是一位举人啊!”
“无妨,只要那个该死的华嵩离开了,即便是传到徽京也能压下来。”
窗外张子龙神情凝重,没想到此次来的竟然是大昭寺素觉那秃驴,罗汉堂精英弟子,不知道武力达到什么境界?
他曾见过素觉从安波山深处打猎过一头猛虎背回了寺内,空手打死虎,搁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现在以他的实力,表说一头,来个十头八头统统打死不成问题。
他不急着动手,能多听些大昭寺底细,对于将来横扫大昭寺就更有把握。
只是没想到大昭寺如此丧心病狂,不仅天价出售粮食,还有赌坊,妓院,那些吸血贷家破人亡贷……
而且听素觉的语气,大昭寺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靠山。
“对了,听说罗汉堂武信师弟死了?不知道素觉师兄了调查出什么线索了没?”
“一把火烧了,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我估计凶手就在南阳城内,所以我这次会在办事处呆的久些。”说着话,素觉吹灭屋内油灯,站起身朝窗户这里走来。
张子龙顿时身体绷紧,呼吸几乎静止,拳头紧握,隐匿在窗后暗影处。
“夜深了,待为兄关了窗户,咱们休息吧!”素觉说完,伸手关上窗户。
转过身,忽然感觉有股危险的念头涌向脑海,只是此时已晚…
嘎嚓,窗户被轰出一个大洞,一个拳头穿透窗户,打在素觉后脑上。
素觉只觉得被寺内大钟撞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站立不稳,耳边隐隐传来那些下属的声音:“啊!素觉师兄小心?”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大昭寺。”
“得罪大昭寺,南阳城再无你容身之处。”
“两位师兄,你们帮下素觉师兄,我去叫救兵。”
怒喊声,惊叫声,屋内其余三人乱成一片,有去搀扶素觉的僧人,有四下摸兵刃的和尚,有踉跄逃走的管事。
张子龙推开破裂的窗户,跃进屋内,眼见素觉在一个灰袍僧人搀扶下,稳住了身体,深呼吸调整身体筋脉,然后一把推开扶他的僧人。
“滚开!”
素觉摸了摸后脑,深陷了下去,若非练过皮筋,这一击怕是当场要了他的老命。
念及至此,他眼眸凶光大盛,声如炸雷:“无耻小辈,受死。”
全身筋脉齐张,右臂更是涨了一圈,肌肉高鼓,如麒麟臂般,一拳轰出。
“我这一拳,即便是一条龙也会被打爆。”
拳未至,劲风先至,带着呼啸声。
张子龙心底凛然,全力以赴,再次出拳。
嘭,拳拳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紧着素觉不可思议、茫然看向右臂,咔嚓一声脆响。
骨头断!
右臂废!
他原以为是个内力境强敌,没想到素觉如此不堪一击,连三牛之力都不到的渣渣,也敢称打爆一条龙。
“等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大昭寺似乎没得罪过前辈吧!”素觉心底强忍着恐惧,拖延时间道。
张子龙没时间啰嗦,已经有一人从二层逃了下去,被他逃到衙门就麻烦了。
脚步如风,瞬间到了素觉身前,然后悍然一拳打出,直捣心口。
素觉挡无可挡,硬生生挨了致命一拳,口喷鲜血,仰面倒下。
就在此时,侧面忽然一道棍影冲他脑袋砸来,他脑袋一歪,夺过铁棍。
拿铁棍和尚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脚蹬手爬起身想要逃命。
只不过还没跑起来,便被一棍打在后脑上,头颅就如西瓜般脆弱,碎了一地。
“前辈,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把所有积蓄给你,饶我一命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九个小孩要养,还有七八个房妻妾会所……等…等着我养家糊口呢。”灰袍僧人吓得面无血色,口不择言,瘫软在地,下身湿了一片。
吓尿了!
张子龙面无表情,一棍敲了下去,脑浆迸裂,鲜血四溅。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灰袍僧人便是刚刚向素觉汇报放贷那个人。
不知多少人因为借了大昭寺的贷,高利息还不上,弄个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似乎还跑了一个。”张子龙喃喃自语,扔下铁棍,在屋内扫视了一圈。
桌子角下还扔着一把铁弓弩,正是白天射杀苏举人的那把弓弩。
张子龙捡了起来,走到窗前,俯视着那个已经跑到衙门前的管事,此时用力啪打着漆黑如墨的衙门大门。
“救命啊!”
“龚典史,杀人了!”
“范捕头,范铺头…龚典史,开门啊!”
他声音很大,敲门的声音更大,甚至用头去撞大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一位手下似乎说过,龚典史以及一众捕快好像在他那怡红楼过夜。
顿时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