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仓库”慢慢开进尖沙咀的趸船维修厂。
瘸腿的周大卫终于可以上岸体验“脚踏实地”了,刚点燃一根烟,一辆冷藏车开到船坞。
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后,车厢被车上下来的人开锁打开。
密密麻麻的黑色油纸袋从低到高,满满当当。
周大卫面带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用多说,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惊恐。
嘴角的香烟掉了都没发觉。
六叔慢慢吞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这就吓到了?”
说完就看向车厢里面。
“卧槽!”
一模一样的震惊,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六叔也第一次见这么多等着填海的“材料”,连忙拉住开始“卸货”的人,说道:“怎么这么多?”
对方笑道:“六叔,这才第一车,后面还有。”
一声“六叔”,让他顾不得问还有多少,直勾勾看了一眼做事的兄弟,问道:“我没见过你,跟谁的?”
洪兴知道这条船的不多,知道叫自己六叔的更少,“仓库”事关重大,还是要搞清楚为好。
“我老大仁哥,跟兴叔的。”
得到回答,六叔点点头,全对。
“陈永仁是吗?他在我船上呆过几天,你帮我转个话,我和大卫两个人老的老残的残,他要是不派点人过来帮忙,还没处理完就开始臭了。”
“六叔,仁哥就在后面那辆车上,还是你亲自跟他说吧。”
“行!更好!我让他匀一点到火葬场那边。”
...........
太阳照常升起。
湿漉的街面,隐约还能闻到一丝铁锈味。
就算是到处都是“油漆未干”的提示标语也不能全部掩盖住味道。
附近商户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巡街的差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有匆匆而过的上班族们不知道,油漆的刺鼻味使他们皱着眉头掩鼻而过。
尖沙咀,梳士巴利道。
陈永仁放下油漆桶,起身活动了一下泛酸的腰板,一旁的小弟懂事道:“仁哥,就这一点了,我来就行。”
陈永仁脱下粘了油漆的手套,低头看了眼后把外衣也脱掉扔进车里,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说道:“弄好以后开车到酒馆接我。”
“好!”
这时,破破烂烂的面包车上探出一个脑袋问道:“仁哥,兄弟们忙了一晚,有没有好处啊?”
陈永仁回道:“不然你以为我去酒馆干嘛?不就是给你们要点钱好让你们有钱出去勾女?”
说是这样说,其实就算不去要“加班费”他们这些兄弟各个也不缺钱。
那么多“倒头就睡”的人,身上的东西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呃,也不全对!
钱可以花,金劳、金链子之类痕迹明显的就得过一遍水才能换成钱。
洪兴内,砂纸背靠澳景博彩业,就可以代劳这些业务。
总之,尽管收入很可观但也没人羡慕收尸队的兄弟,甚至觉得拿的多是应该的。
砍人的爽,跟在后面打扫的就纯是累死累活还犯恶心的活了,没一个粗大的神经,真心干不了他们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