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并非是前来效仿皇兄当年之举,而是向父皇讨一件东西。”
顾昭惜也懒得再装了,“儿臣想要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儿臣为皇太女,日后将澧朝江山交由儿臣继承。”
皇帝突然大笑,好像顾昭惜说了什么痴心妄想的话一样。
“你皇兄当年可是给朕解决了朕最忧心的问题,甚至你也是其中的受益者,可是你呢,你如今能为朕做什么就敢要朕的江山。”
不愧是能在皇位上坐了几十年的人,利用儿子杀了发妻,却丝毫都没有愧疚,看起来还非常得意。
“儿臣有没有利用价值,还请父皇听儿臣讲个故事,听完父皇再下决定也不迟。”
顾昭惜轻轻转动手中的手捻,笑容带了几分恶意。
“前朝有一位皇子,他有野心,有手腕,有能力,但是出身低,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宫女,拼着一条命把他送到了没有子嗣的后妃名下,不过皇子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依旧被人欺凌。”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顾昭惜似乎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自说自话。
“这位皇子结识了一名侯府的世子,二人一见如故,世子感叹皇子的才华,同时也有成为当世名臣的野望,便决定扶持皇子继承大统。”
“皇子也用计帮助世子除掉了侯府其他庶出兄弟,一来二去,皇子和世子的妹妹生出了情愫,二人约定好,日后皇子成了皇帝,就迎她为皇后。”
“可惜的是世子能够除掉庶出兄弟,皇子却不能以同样的手段杀了其他竞争者,毕竟剩下的皇子和公主各个都是有靠山、有受宠的母妃、有嫡出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皇子和世子便想了个办法,就是为皇子找一个身份高贵的妻子,让皇子除了侯府以外,再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岳家支持,想来想去,他们就盯上了国公府的小姐。”
皇帝看着顾昭惜,心中惊疑不定,眯了眯眼,缓缓的抬起了手。
“本来打算的是借着国公府的势力登上皇位,再迎娶世子的妹妹做皇贵妃,等到时机成熟,让国公府那位小姐悄声无息的死在后宫,皇子就能兑现当初和世子还有心爱之人的承诺了。”
“果然,二人很快就坠入爱河,国公府小姐成为了皇子正妃,皇帝也因为患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是没人知道,皇帝的病是侯府送进宫的一位庶女日日下毒所致,而皇帝最信任的那位太医,早就成了国公府的人。”
“谁能想到,国公府那位小姐对皇子也不是爱情,而是希望下一任皇帝身上有一半她的血脉,刚一当上皇后,便派人去暗杀世子的妹妹。”
顾昭惜在皇帝想要挥手的时候,突然加大了音量提醒,“父皇!把手放下,就算要叫暗卫动手,也要听完这个故事。”
皇帝狠狠的攥住了拳头,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一样,恶狠狠的盯着她。
“当时世子的妹妹已经身怀六甲,平日里更是足不出户的等着临盆,而且世人也不知道她和皇子之间无媒苟合。”
“侯府世子为了保住皇子的血脉,也是为了日后大业,便用自己的嫡长子替了妹妹的儿子,杀手杀死了婴儿和世子的妹妹,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已经成了皇帝的皇子再没有提起此事。”
“侯府世子也成了侯爷,他夫人也因为丧子之痛一直郁郁寡欢,生下第二个孩子后便难产离世。此后,侯爷将妹妹留下的血脉充做了侯府世子,而自己的嫡次子充做了妾室生的庶子。”
听到这里,皇帝哪里能不知道,顾昭惜口中的皇子就是当年的他自己,侯府世子是如今的南伯侯,而他和南伯侯妹妹留下的血脉正是何浩然!
当年皇后和定国公府联手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顾昭惜是如何得知的!还是说定国公府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
“父皇,时到今日,国公府依旧不知道此事。”顾昭惜好像能读懂皇帝的想法一样。
“后来啊,已经坐上皇帝位置的皇子一直想要将心爱之人的血脉认祖归宗,甚至要将皇位传给他,为此设计了所有记录在册上的子女。”
怎么不是呢……
借着顾行简的手,逼迫他顶着定国公府后代的身份,亲手做出了弑母杀兄的事,事成了,虽然能够保住自己不会被送去和亲,但是也递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给皇帝。
日后,无论顾行简再如何有才能,天下也容不得一个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成为皇帝。
顾恒虽然脾气性格和皇帝非常相似,但是皇帝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爱护过这个儿子,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一面让顾恒以为他有机会继承皇位,另一面却又毫不掩饰的夸奖顾昭惜和顾安。
在不断的折磨中,让顾恒患得患失,甚至变得脾气阴晴不定,以至于很多人提起他,第一反应就是个不堪大用的武夫。
顾宵就更不必说,虽然是双生子,却长在花楼酒馆,除了风月之事一无是处。明明是皇帝不愿意扶持,最后却落了个顾恒刻意打压他的结果。
顾安的确受宠,但皇帝显然除了宠爱,不愿意交给他帝王之数,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活成了这副模样,天真的几乎愚蠢。
那几个公主也是一样,皇帝完全没管过。
若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继位人选,自己的亲生子女一个也不栽培,难不成是要奔着澧朝亡国的节奏去的?
“够了,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皇帝抓着一旁的镇纸,因为用力过大,指节处都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