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找到一辆共享摩托车,准备坐上去的韩雨菲,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刺痛。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往北方望去。
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电子表传来机械女声:“检测到次声波。”
“检测声波来源。”韩雨菲回道。
“距此地北方约七十公里。”女声回道。
“希望列车不会有事。”韩雨菲心中祈祷一番后,便用电子表扫了付款码,然后骑上了摩托车。
打开车头灯,轰开油门,韩雨菲说道:“随便播首歌,要听起来不犯困的那种。”
电子表于是调到播放界面,播放出一首英文歌曲。
音量不大不小,只有她可以听到。
这首歌是外国的一首电音,一百多年前的音乐,由她祖爷爷辈传下来的,名字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这歌的旋律和歌词她都很喜欢,平常放学后在外头跑步时她就经常放这首歌,既能解乏又能提神。
“我涂画出我所知的每一处险阻,
层叠的颜色或许已经模糊,
因为你即将踏上征途,
你最好知道你要去往何处。
你就像我一样是个流浪者,
你最好知道哪里是你的归宿。
你就像我一样无依无助,
所以你最好知道你要去往何处,
你最好知道哪里是你的归宿。”
听着这首歌,韩雨菲不知不觉就飙到了六十迈,要不是这种小摩托最高只能开到六十迈,她觉得她能开到八十迈。
一路风驰电掣,眼前的景物从她身前极快的溜走,地图显示她离老家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到最后,只剩一条街的距离。
她找了个地方,停下了摩托,来到了附近一家名为“太阳”的网吧,准备开个通宵。
那年轻网管接过她出示的身份证,看了看后,竟拒绝了她,理由是未满十八岁。
“那能不能不开机子?我就想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走。”韩雨菲道,“我可以先给你钱。”
“不行,给钱也不行,这不是钱的问题。”年轻网管也是个脾气拗的,干脆回应道。
“可这里附近已经没有宾馆了,就一晚也不行吗,明天一早我就走,保证不耽误你们营业。我就去那里找个座位就行。”韩雨菲哀求道。
那年轻网管刚要开口拒绝她时,从旁边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对网管说道:“小王,答应他吧。”
名为小王的网管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中年男人头上毛发稀疏,肚子微微鼓起,一看就是个老板的样子,他走下楼梯,对韩雨菲道:“我这里还有一间空房,小姑娘如果不介意,要不要去那里睡?”
“不用了,谢谢大叔。”韩雨菲连忙摇头道,“就去那找个座位就行。”
“去那边的无烟区吧,那边有沙发。”中年男人道。
韩雨菲道了声谢后,便走了进去,左拐右绕的来到了无烟区,找到了一个沙发,坐了上去。
所幸无烟区的机子比一般区的地方贵一点,这里很多小包厢都没有人,她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把电子表闹钟调到了早上七点后,她倚靠着沙发,闭上了眼,怀里抱着小书包。
不知何时,她被轻微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看见前面的电脑竟然开着,电脑前的沙发上有一个人在看着视频,声音就是从视频里发出来的。
韩雨菲有些奇怪,是谁这么晚了还会来上网,还开那么大声音,耳机都挡不住。
看背影,那人似乎是个女性,她没有急着先开口说话,反而缓缓挺直身子,凝神看向那人前面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个新闻,有一个记者在报道,但记者身后的场景却是一片阴森昏暗,不断有深红的光点在她身后的黑夜中闪烁,如同一只只眼睛。
韩雨菲很奇怪,就这个光看起来就渗人的地方,那个记者是怎么有胆量过去的,感觉就像是末日来临一样,她不禁有些好奇这是哪个地方。
似是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动静,沙发下的滚轮慢慢转了一个弯,女人回过头,看向韩雨菲,歉意一笑:“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戴耳机,是不是声音太大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那女人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虽然很明显是华夏人,但是她鼻梁高耸,皮肤白皙,颇具中西结合的韵味,一头黑色的笔直长发,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韩雨菲与她对视,感觉就光是气势她就矮了人家一头。
没办法,她现在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面对一个久经社会的人,还是免不得有些犯怵。
韩雨菲直接了当道:“声音是有些大,不过没有事,我还能睡得着。”
女人哑然失笑,把音量调小,转过头来道:“你知道那记者采访的是哪吗?”
韩雨菲摇头。
女人道,“就是咱们l市的郊区。”
韩雨菲有些难以置信。
女人喃喃道:“这个地方,已经快要成为无法之地了。”
韩雨菲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突然出现,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来历不明,虽然长相按她的话来说叫“人畜无害”,但她始终不敢放松对此人的警惕。
毕竟网吧内可是一个小社会,里面什么人都有。
女人突然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韩雨菲警惕道:“你先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女人一笑,道:“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可是现在还没有头绪,所以大半夜睡不着,就出来散散心。”
“听起来好有逼格。”
“你呢?”
“我在家跟父母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打算躲到这里,等到他们找到我,或者实在饿得不行了再回去。”
女人饱含深意的看着韩雨菲,微笑道:“小小年纪,离家出走可不好,会让父母担心的。”
韩雨菲扬起嘴角,翘起二郎腿,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你管,我乐意!”
她觉得既然要装一个坏孩子的话,干脆就装的像一点,她尽量把自己咧起的嘴角撑大,好让那个女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二流子,没有必要让她浪费那么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