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点了点头,除了手中的剑,其他的东西在她看来,就像灵石一样,并不觉得有什么珍贵的,七弦寒针,虽为七弦并无琴弦,不过是刚刚好七根而已,且寒针并非人为,乃是天生天养于万载寒冰之中,配之琴弦花药灸,会生雅乐,故而为七弦寒针。
“有劳玉衡道友,小林过去。”
罗林一点儿也不想过去,但是自己师傅的脾气,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还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诊金都给了,看玉衡手脚麻利的一下子将玉盒收了起来,罗林并不觉得还能要回来,
抱了抱怀里的水苍白疏剑,罗林深吸了口气,慢腾腾的挪到玉衡的面前,“有劳玉衡真君给我治病。”
玉衡随意的摆了摆手,一把抓住罗林的手腕,蓬勃的灵气朝罗林涌去,将罗林整个人都笼罩在灵气中,罗林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玉衡将灵气收回,取了一块空白的玉简,凝神将自己诊治得出的结果,以及治疗药方和注意事项都刻录在玉简里,细想了会儿,就直接将玉简丢给水云。
“照上面的方子来,一个月见效,一年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徒弟,最后面附带的锻体的方子,就当是我送给你这个小徒弟的见面礼,剑修肉身强悍点什么的,水云道友该是懂的。”
玉衡对着水云挤眉弄眼,实在是白瞎了他那张好脸,罗林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呀!”
罗林想要连忙后退,奈何自己不过是个菜鸟,人家稍稍施个手段,就将她牢牢的控制在原地,被捏住的脸,热乎乎的有些烫,就算是眼前的是所谓的大佬,但是自己只剩下一张皮的脸,不知道有什么好捏的,罗林狠狠的瞪过去,看得玉衡又是一阵好笑,
“水云道友,你这徒儿着实有趣了些,莫不如送我玩几天。”
水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玉衡,轻轻一拂袖,罗林感觉身上的禁锢一轻,二话不说,抱着水苍白疏剑快步跑到自家师傅后面,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水云看到自家徒弟苍白的小脸上红红的手指印,忍不住冷冷的看了眼玉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此件事已了,诸位道友,我们师徒就此告辞。”
除了于水云相熟的外,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还很少见过用完就丢的神操作,尤其是大宗门出身的修士。
玉机真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本来就别有居心,更何况他们着实不熟,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水云带着自家徒弟正要扬长而去,偏有不长眼的要跳出来找事儿,
苍白得没有一丁点血色的手,拦在水云师徒的面前,
“慢,水云道友当真不愿意,听我这一卦?”
心念一动,罗林怀中的水苍白疏剑飞回水云的手中,寒光凌凌的长剑横在云执的脖子上,
“云道友何意?初次见面,就对我徒儿耍手段,现在又拦住我们师徒的去路,莫不是我水云瞧着太好说话了些?”
云执并不在意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掌心生出一株蓍草,蓍草明明已经枯萎,但是枯萎中又慢慢生出生机。
“万物生灵,皆有其命数,我阁中人,遇起兴之人,可择一蓍草,卜其命数,观其气运。
虽不算未来,却观过去与现在,道一二明悟。
水云道友,这是你这徒儿的蓍草,你当真不在意?”
修行之人,既不认命也信命,大部分不会主动去算自己的命与云,但是已经明白白摆在面前的,却也不会等闲视之。
如果云执没有说出来,水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云执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想置之不理确实不大容易,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神棍,也不信那些神叨叨的事情,
但是自己徒儿还小,不懂人世险恶,很可能受到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的影响,毕竟人对这种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事情总是好奇难耐的,所以为了自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徒儿的心境不被影响,水云面色冷冷的点了点头。
罗林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比起这些人说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她宁可被戚离商拎到高耸入云的船脊上坐着发呆。
而且,不都说,穿越的主角总是会被神神叨叨的神棍或者是和尚点破身份嘛?
虽然有系统的再三保证,但是罗林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有底。忍不住小声催促水云,“师傅,我们快走吧!”
但是在场的最少都是元婴,所以罗林的自以为的小声,其实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水云收回了水苍白疏剑,“你们摘星阁的规矩,从不白白给人算卦,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云执低低笑出了声,“一块灵石。”
水云点了点头,又坐会了原来的位子上,罗林看了眼自家师傅,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站到了水云的身后,
“小林,予他一块灵石。”
水云话音才落,水云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灵石,也不说话,双手将灵石递到了云执的面前,
云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矜持的接过罗林递过来的灵石,看了眼手中的中品灵石,蓍草从云执的另一只手的手掌中飞了出来,慢慢的朝罗林飘去,
罗林忍不住伸出手去接蓍草,蓍草在罗林掌心的位置慢慢的停留下来,明明灭灭,沉沉浮浮,在罗林目瞪口呆中,最后在罗林的掌中化作一道流光就要四散开来。
云执忽的一下子迅捷如电,暗夜星空蓝的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虹,让人有一瞬间的着迷。
“小友,可看清楚那些光去了何处?”
罗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抿了下嘴唇,“未曾,不知。”
云执的指尖缠绕着一缕刚才蓍草化成的流光,就像一条金色的丝带缠绕在他的指尖,又像是一条波光粼粼金色的河流,将一个人的一生都装在了里面,奇迹般的苍老起来,却又平静的接受所有命运的赠予。
“为何不曾,为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