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而过,郓城知府在府里稳如泰山,为保此行顺利,他还特地派了两个步军都头护送,一众富豪也都派了心腹前去。
郓城知府坐在府内的大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热茶。
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娇声说话间,逗得知府开怀大笑。
“大人,今日秀英再与你说一段话本,是一段风流蕴藉的格范,唤做豫章城双渐赶苏卿。”
“好好!以后你就留在本官身边,也少在街上和你父亲辛苦卖艺!”
“谢大人!”
此女便是本该命丧雷横之手的白秀英,不想雷横阴差阳错早被程卓收拾,这才活到如今,和这知府相好!
知府抚须轻笑,见女子红唇微动,声入肺腑,心中暗赞,“不愧色艺双绝!”
两人正当欢时,一阵急促呼喊瞬间让知府兴致全无。
“大人!”
门外传来师爷的声音,白秀英也赶忙从知府怀中起身。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知府皱起眉头,示意女子退下。
很快师爷便走了进来,见白秀英从侧门走向后院,这才满脸焦急地通报道,“知府大人,有紧急情况,运货的车队被劫,押送人员损失惨重!”
知府一下子被惊得坐直了身子,衣袍带动茶杯掉在地上,水迹四溅。
“你说什么?”
知府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紧皱的双眉间流露出深深的不满和恶感,“这些该杀的贼子!我如此费尽心思,居然还被抢去了!”
“那些士卒都是干什么吃的?”
知府连声喝骂,“那两个都头呢?他们是死人吗?”
师爷低下头来,紧张地汇报,“车队损失严重,有不少的押送人员都被杀害,那两个都头也都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知府怒不可遏,竟然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掀翻,大声喝斥道,“这些卑鄙下流的贼子!他们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行凶抢劫!我要拿下他们!我一定要他们死无全尸!”
“寻根问底,稽查四方!”
随着知府一声怒喝,府衙印玺闪过一道光芒。
府内陡然间狂风大作,仿佛天空都被他的怒火覆盖。
半晌,知府怒拍了一下桌子,眼中充满了狠厉,“贼子消失在安定镇附近,马上派人出去追踪,敢在我郓州作恶,想要逍遥法外,简直是妄想!”
知府掌管一府,自然受国运庇护加持,真魂自然能有奇力。
两人正说着,下人来报,“大人,威远侯来拜访!”
知府眉头一皱,“这种时候他来干什么?”
知府虽瞧不上程卓,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去请他进来!”
程卓走进厅内,开口便让知府面上一阵震颤。
“听说大人的车队被劫了?”
“侯爷怎么知道?”
知府脸色阴沉,低声道,“难不成在此事侯爷掺了一脚?”
“哎!”
程卓自顾自坐到一边,摆手道,“知府大人误会了!如今郓州,济州这好几个州府运往京西的车队都被劫了,大人没收到消息?”
知府转头朝师爷看去,见其微微低头,便知此事为真,心中对于程卓的猜测也放到一边,一把跌坐在椅子上。
程卓笑道,“知府大人,何必这么激动呢?这些各地的山贼强人,见了车队如此富贵,肯定要动手的。”
听到程卓的话,知府心情沉重,当日自己取笑了此人一番,如今形势完全倒转过来。
知府心中暗道,“不如和此人虚以委蛇一番,且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侯爷,如今您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手下定然能人辈出,不知可否出手帮忙?这如今四地皆有灾民流窜,若是让百姓被其所害,岂不罪矣?你我都是朝廷命官,不能不管啊!”
知府这番话,让程卓心中暗笑。
“知府大人,哪来那么多灾民啊?”
“你?”
这是当初知府搪塞程卓的话,如今却被程卓用来取笑自己,直让知府心头火气。
只是如今事情大了,这么多车队被劫,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自己哪还有什么政绩可言?
“侯爷说笑了!”
知府语气渐软,显然是不想再与程卓阴阳怪气下去了,率先服软,有事好商量!
程卓自然听出这些话语中的差距,笑道,“大人,不如商量商量如何处理这桩事吧!”
“请!”
知府赶忙相请程卓去往书房,两人正出门,迎面又走来一个仆人。
“大人!”
知府大人很是不耐,急声道,“又怎么了?”
“大人,门外来了很多人,吵着要见大人!”
一瞬间,知府冷汗直流 ,那些损失惨重的富户找上门来了!
知府下意识想避开,只是程卓哪能让他如意?
程卓一把抓住知府手腕,开口道,“大人乃是一地父母官,如今百姓有苦,大人胸有韬略,定能解百姓之忧!”说着便拉着太守往门外走去。
“哎!侯爷,何至于此!”
从内厅到门口也就几步路,知府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神情尴尬地与程卓来到门外。
“大人!”
见到知府,郓城一众富户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大人,货物被劫,这可如何是好啊大人!”
“大人,小人全部家当都在其中,这不是要了我老命吗?”
一句接一句,让这位郓城知府此时手足无措,程卓早已退到一边,如今是知府的主场,如何能抢了他的风头?
只可惜,这出戏终究是垮台了!
知府也不是好惹的,眼见一众富户急不可耐都要往前冲来,知府倒退一步,大声喝道,“左右,谁敢在府衙前闹事,杖责二十!”
“是!”
两个衙役拿着哨棍便将一众人逼退,同时口中高呼,“退,退!”
知府这才缓了口气,朝着众人说道,“本官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都给我回家老实呆着去!”
“哼!”
知府长袖一摆,转身就要进门,转头看见程卓抱着双手站在一边 没好气地说道,“侯爷满意了?”
“哈哈,大人哪里的话!”
程卓上前笑道,“方才大人雷霆之怒平息百姓之忧,倒是让在下对于劫货一事有了个主意!”
笑话了别人一番,总要给点东西,不然就真的撕破脸了!
知府这下也顾不得那许多,连忙笑道,“侯爷还请指教!”
“请!”
两人将一众富户撇在外面,走进府内相商。
……
如今各地富户都有损失,那自然有运气好没受损的!
阳谷县西门大官人就未曾遭到劫匪,其下数车药材一路安然运往京西。
眼见仆人送回消息,西门大官人欣喜若狂,连忙到广智面前拜谢,“仰仗二师傅出马,如今已安然抵达,徒儿拜谢师傅!”
广智随意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大官人别忘了答应我们师兄弟的份子就好!”
“徒儿怎敢忘?到时定然奉送!”
西门庆眼珠一转,心中暗道,“如今各地的车队都出了事,不如乘胜追击,再送一次!”
西门庆赶忙拜道,“还有赖师傅再出马,徒儿还有一批货要送去!”
广智索性无事,便点了点头,“好!不过这次得加一点!”
西门庆想了想,总归是有赚头,便允了。
两人又商量一番,西门庆便出门安排,走在街上,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逍遥阁所在的那条街。
这座阳谷第一高楼在地动中安然无恙,引得人称奇,门前总是人山人海,武大也少见的在门外招呼客人。
西门庆看在眼里,心中暗恨,“必须得想个法子,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当初在街上,西门庆被武大暴打一顿,丢了脸面,记恨至今,西门庆越想越气,可再给他个胆子,如今也不敢动武大!
西门庆低头走在街上,灵光一现,脑海中闪过一条计策。
“要是武二不在就好了!”
西门庆大喜过望,转身朝阳谷县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