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公子不解道:“刚才那么远的距离,你应该看不清他的招式,如何能确定此人就是剑非?”
寂公子道:“我虽看不清剑招,却能看得见剑光。而且据你的手下说,他手持一柄湛蓝色的细剑。”
“不错。”
“幻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高迹之前按照从辛王墓中带出的图纸铸造了一把宝剑,名为凌寒。那把剑我见过,剑光与这黑袍人手中的一模一样。”
幻公子恍然大悟:“既然高迹的剑出现在这里,那么说明此人大概率便是杀害高迹的剑非。”
如公子道:“嗯,寂公子看法与我一致。而且经此一战,我们虽丢了木盒,却还有一个重大收获!”
说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前面不远处,从泥地里捡起一物小心擦拭起来:“幻公子,这东西不是你的吧。”
“不是。”
寂公子看去,只见如公子捡起的是一枚平安符。
“既然如此,那么这东西便只可能是剑非在打斗中不慎掉落的了。”如公子似乎成竹在胸。
“为什么不会是那个老僧的呢?”
如公子解释道:“这平安符是在无尘寺求的,觉空身为无尘寺住持,怎么会求自己寺里的平安符?”
“而且,幻公子是在无尘寺外截的木盒。觉空本就在无尘寺中,出了事,以极快的速度追到此地还算合理。可剑非呢?他为什么也能这么快追上来?”
“加上这枚平安符,恐怕不难推测,这几日此人就在无尘寺之中!”
剑非的身份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三人不觉心潮澎湃。
回到禅院后,如公子把谢胆等人一齐叫来,并展示了那枚平安符,向大家说明了前因后果。
“大家在定安道都见过剑非甚至直接与他交过手,而这枚平安符便是查出其身份的重要线索。”如公子道:“为了给灭公子以及其他死去的同僚报仇,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查明其身份。”
“所以,我现在要布置一个任务给诸位:伪装成香客,混进无尘寺中,查明这枚平安符究竟属于何人。”
此言一出,下面炸开了锅。
谢胆双膝跪地:“如公子,您应该知道,我等蒙教主相救,才从囚车里越狱,现下都是通缉犯。去到无尘寺里,给人认出来怎么办?”
如公子也并不在意:“想要成事嘛,总是得担着风险。无尘寺毕竟是城郊,官府的通缉令也不会贴到寺庙去。再者说,你等是在青烟道以北犯事入狱,这里的人未必认得你们。”
这如公子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未必”,反正风险也不用他担着。
谢胆等人愁眉苦脸,想了想体内的四季散,答应是个死,不答应也是个死。
看到大家兴致不高,如公子道:“大家不要觉得我口惠而实不至,”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药丸:“这是我向教主求来的四季散的解药,不是三个月服用一次的那种,而是一次性清除体内所有的毒素。”
“谁能查明剑非的身份,这枚药丸就赐予谁。若是无意与我等共谋大事,那么也可以与我临渊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下面再次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上前,细细查看那枚平安符,生怕漏掉了什么蛛丝马迹,从而错过解开绳索的机会。
如公子又宣布道:“既然没有异议,那么便自行想办法进入无尘寺打探吧。入寺之后,各凭本事,生死有命。若是不幸被朝廷又捉了去,恕我等不再营救。”
寂公子小声问道:“我能不能去无尘寺碰碰运气?”
如公子道:“你想去也行,但是你身份特殊,朝廷肯定会更加在意。”
“我就随便说说,没必要真去冒险。”
寂公子看了一眼如公子手上的平安符,心中冷笑:这局中,对手聪明反被聪明误,露出了不少破绽,需得好好利用才行。
这时,教主忽然推门而入,快步入内,对着三位公子道:“你们三个,跟我来!”
三人遵命随教主离开,来到里间,教主掏出一张巨大的舆图。
上面竟把泰和城内的所有街坊、商市和衙门绘制得一清二楚。
教主沉声道:“木盒一事往后再想办法,我现在布置进京后最重要之任务——刺杀诸葛幽。”
“相信不用我说三位也清楚,这一任务的难度远远超出之前的所有任务。所以我教必须全员出动,尽力一试。”
三位公子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都知道行动大概会在英杰会之后,但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突然,现在距离英杰会结束不过两个时辰。
“具体的行动时间定在后日,大家需齐心协力,做好每个环节。”
三人异口同声:“是。”
教主从袖袍中掏出几块木牌,用红色的字在上面标注着“诸葛”、“陶”、“季”等等,显然是代表刑赏台的势力。
另几块木牌则用黑字标注着“幻”、“如”、“寂”等等,显然是代表教内的势力。
教主将几个红色的木牌全部放在舆图上刑赏台的位置,然后道:“刑赏台高手如云,在京城内强攻与送死无异。所以我们需得创造一个下手的机会。”
“首先,是刑赏台左巡案,地榜第五,朱河。之所以将行动选在后天,是因为我查到后天朱河正好要去吏部述职。”
教主将写有“朱”的红色牌子放在吏部衙门的位置,继续道:
“吏部在城东,刑赏台在城西,再考虑排队述职的时间,朱河会有四个时辰不在刑赏台附近。所以此人无需对付。”
“然后是刑赏台台丞,地榜第一季冰川。此人不好对付,由我亲自把他拖住。”
说完,教主将代表自己的木牌和“季”字牌全部拿到舆图之外。
看到这里,寂公子有些好奇,教主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把这地榜第一拖住呢?
当然,教主没说,她也不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