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呀。”
    王局长疯狂擦汗，得知真相后松了口气。
    “不是的！一切仅供娱乐。”江建国安慰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要付钱。”
    王局长把手放在心脏位置。
    “小场面。”
    江建国拍他肩膀，望向食堂：“我们走去食堂喝蹄花汤。”
    “我就不了。”
    “来都来了。”
    江建国拉着人进到食堂，王局长一直说拒绝，还是被拉到门口。
    “咦？什么味？”
    “来到食堂肯定饭菜味。”
    江建国还拉上好几个局长一起进到食堂，至少感受一下食堂氛围。
    一进去闻到浓郁气味，刺激的辣、清汤的浓以及蔬菜清爽。
    琳琅满目的取菜窗，有好几个人正在分菜。
    “不合适吧？”王局难为情，但餐盘递到他手上。
    “局长，手快有手慢无，免得林厨子挂上限购牌。”
    “我们大人跟小孩子抢，不太合适吧？”
    王局没经历过这些，一想到就满头大汗，这压迫感比平时在局里开会还要大。
    “没事，小孩子不介意。”
    江建国把不要脸做到极致，退休还要回来跟小学生抢吃的。
    作为孙女，她本来想跟局长沟通交流，他非要过来凑热闹。
    江梦汐看见他贱嗖嗖样子，眼眸簇拥一团怒火，后槽牙咬紧。
    不要脸的老头见多了。
    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十块钱的蹄花汤，每个小学生一人一碗，雪白浓郁汤底，星星点点油脂飘散在水面，有人幸运地捞上猪蹄筋。
    林晨会不经意间听到小学生们喝汤发出哗啦声音，还有些嗦骨头。
    蹄花汤巧妙之处就在于材料不会太多，鲜浓汤底配上白胡椒粒，暖入胃里，带来口感丰富。
    当软糯猪皮肉夹起来，蘸上一点点酱汁，入口化开，满满胶原蛋白。
    蹄筋软烂，黏糊糊香糯无比，喝完整个人舒坦了。
    王局双眼迷茫。
    看着碗中仅剩一点葱花。
    “诶？我刚才做梦了？”
    充满脂肪的香气还在嘴里萦绕，王局有些不可思议，我刚才很疲惫，出一身虚汗。
    现在喝饱了后，这个汤给自己的胃带来暖意，比刚才出的汗还要多，但身体很舒服。
    “王局，喝完怎么样？”江建国关心问。
    王局依旧拿着手帕擦脸：“喝完后汗比较多。”
    “你湿气重，这种汤应该多喝点。”
    王局笑而不语。
    每天回家哪有汤给你喝。
    老婆北方人，汤都有麻酱味，再不且就给自己一锅炖，难吃不在话下，最重要是跟她讲道理也不听。
    “江校长，您现在都退休了，天天都回来巡查学校情况吗？”
    江建国吸溜一口汤，听到这话有感而发：“是啊，放心不下。”
    “这里历史那么悠久。”
    “我也舍不得放不下。”
    坐在身侧的孙女江梦汐眯着半截眸子。
    我爷爷经常不放心？
    这话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我接手学校管理那一刻，让他来交接工作都不肯来，后来听到学校有个做菜很好吃的人。
    他巴不得天天来。
    生怕错过每一顿饭。
    还让自己每天去食堂给他打包小学生饭菜，就连给学生的酸奶也不放过。
    他真是不要脸。
    “咳咳。”江梦汐给他提醒，不要再乱说话。
    江建国听不懂孙女提示，接着吹牛逼。
    搞得江梦汐在这个学校好像没有作为似的。
    王局还心疼道：“您一把年纪也不容易，功德无量呀。”
    “哪里哪里。”江建国欣然接受。
    江梦汐小声嘀咕：真不要脸。
    忽然，脚就受到外力撞击。
    江建国没什么厉害的，最喜欢欺负自家人。
    江梦汐气得咬牙切齿，老登，真是给你脸了。
    江建国趁着孙女还没发火，拉上王局长的手。
    “王局，咱们再去盛汤！”
    “啊？又来？”
    好喝是好喝，但是很不要脸，其他小孩喝饱了吗？
    此时门口，几个家长缓慢走进去，受到校董邀请参加校园庆典，感受孩子学习氛围。
    但来的时候太晚，赶上吃饭时间，厚着脸皮走进去找校董。
    一群大人嘻嘻哈哈声音引起顾小北注意。
    坐在角落的顾小北看见身着高贵冷艳的女人，她正是自己母亲。
    自从有了二胎之后，他们的心思放在弟弟身上，顾小北很久没见过母亲。
    顾小北也不在乎。
    相比母亲来到这里，还不如黏着厨子哥哥要吃。
    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住在食堂，至少不会饿死。
    很快，女人发现顾小北。
    “小北。”顾母走过去坐下。
    顾小北一声不吭喝着蹄花汤，汤越喝越热，白胡椒粒起到关键作用。
    顾母看他额头全是汗水，伸手用纸巾想给他擦拭，顾小北身体往墙的方向退了。
    “你干什么？”顾母有些不耐。
    顾小北说话磕磕巴巴：“不……需要。”
    “我是你母亲！”
    “嗯，谢谢。”
    顾母深呼吸一口气，生了二胎却忽略他，但也不至于这么反感我吧？
    是，我承认有点错。
    但你也得给我机会改呀。
    顾母决定转移话题，讨论他碗中的汤。
    “蹄花汤好喝吗？”
    顾小北像个机器人点头。
    “妈妈回去给你熬。”
    他摇头。
    顾母眉头微微皱着：“咋了？不喜欢妈妈做的？”
    顾小北没有说话。
    低头吃着猪蹄，吃到蹄筋很有软烂入味，再喝上一口热汤，感觉负面情绪变得更充足饱满。
    顾母开始盯着儿子看。
    看他吃的这么开心。
    “妈妈送你到国外上学怎么样？”
    “啪嗒”一下，汤勺掉落在碗中，溅得他校服一身水。
    顾母连忙给他擦拭。
    “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顾小北反感她的行为。
    她已经侵占自己的领域。
    “够了！”顾小北不耐烦。
    顾母也受够这个孩子脾气，还不如送出国外去锻炼。
    “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有时间管你，送出国也是一种很好治疗，你不能理解我吗？”
    顾小北不回答，低着头看碗中的汤，眼圈不知为何红了，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但他不会发泄出来。
    顾母还是在意自己形象。
    “行了。”
    顾小北害怕她说沉默就是答应，于是抢先开口：“国内的汤好喝，我不出国。”
    “你觉得我不正常的话，建议您不要我，或者你还是生个三胎。”
    顾母：“……”
    顾小北不想逗留，捧着碗直奔食堂厨房，这一路他拐了又拐。
    窒息的感觉从进到厨房那一刻消失了。
    “你咋来了？”林晨温柔道。
    顾小北眼睛泛着红丝。
    林晨提着勺子蹲到他面前。
    “咋了？汤喝没了？”
    顾小北哽咽，喉咙被堵住说不上话。
    “等着，我再给你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