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比赛继续。
第二场,正习高中的首发双打组合以微弱优势险胜。
第三场,正习高中的队长崔卓派出钢铠鸦,化身叹息之墙,挡住了对手一切试图染指胜利的进攻。
“正习今年拿了多少3:0了,真恐怖。”沈昊哲看完比赛已经开始为正习之后的对手哀悼了。
“只有省赛决赛一个3:1,其他一个小场都没输过,至今没有学校能把正习拖入决胜局,一路碾压。”余俊赛前做过统计,今年的正习是绝对的王者。
“老廖,你又在和遥遥姐聊天啊?”沈昊哲看着又开始摆弄手机的廖沉。
“嗯。”
沈昊哲很关注廖沉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廖沉从亚西亚岛回来之后。今天的廖沉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是在遥遥姐的比赛结束后,廖沉的情绪越来越down。
回家的公交车上。
廖沉终于开口:“记得我说的那个能当火系天王的人吗?”
“怎么可能忘啊。”沈昊哲对那人可是好奇的很。
“遥遥姐说他在考虑下山的事。”
“好事儿啊,终于能让我见识见识这位你认定的火系天王了……所以,你为啥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遥遥姐邀请我一起去给他接风……”
“你不想去。”沈昊哲觉得有些奇怪,“你之前谈到他的时候没见你这样啊。”
“这不是没考虑到还有见面的事吗?”
“他很恐怖吗?”
“没有,他人很好,好到现在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沈昊哲捕捉到了关键词:“他们?”
“啧,麻烦……要是所有事都跟读书一样单纯就好了。”
“你别逼我掐死你。”
……
廖沉回家的时间不算晚,但天冷之后,白天越来越短了,村子里的路灯一直在修,却从没见过有一天所有的路灯全部亮起。
和一些恋家的小孩不一样,廖沉对回家的路甚至对家都没什么感觉。
在7岁异能失控之后,他就没在家里待过多久。7岁之前廖沉倒是一直在家里,但人很难记住那些儿时记忆,对时刻被信息轰炸的廖沉来说就更难了。
廖沉的父母很爱他,但他们对廖沉失控的异能无能为力。廖沉也很爱自己的父母,只是没有那么亲近,没有那么依恋。
要说廖沉最亲近的家人,还得是不着调的外公周灵均。虽然外公过于自由了些,廖沉不太应付的来,但被他不顾死活地带着出去浪了这几年,见识了乱七八糟的各路神经(还一个都没记住),廖沉也是不得不无比信任外公。
被周灵均带着四处寻求异能控制方法的三年,是廖沉觉得这辈子最离谱的三年。
先是被带着去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山上拜了不知道多少奇门遁甲的大佬,之后又去五毒教之类的地方求药问方,再到各种寺庙道观里修行。
三年时间,廖沉跟着周灵均都快把神州联盟走遍了。
那三年真是突出一个……不干正事!
廖沉有时候都觉得外公是早就算到了自己有一天能无师自通掌握异能,这才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计划。
说是修行,实际上就是一个老头带着一个每天就是昏了醒、醒了昏的9岁小屁孩浪遍全国,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廖沉记忆里,他也就在五毒教和金山寺待得久了些,顺带着认识了一个真圣女和一个假和尚。
等等,自己好像是个假道士来着。
这俩人都对廖沉很好,可惜,真圣女太过开朗,假和尚心肠太好,对当时的自闭阴暗批而言实在有些难以靠近。
额……说实话,基本上所有人廖沉都应付不来或者懒得应付,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处理这些事情。这也是沈昊哲能成为廖沉好友的原因之一。
廖沉从来不是什么情绪稳定的角色。
他易怒,但好在他愤怒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只要有人敢踩到廖沉的雷点,廖沉就敢直接动手,反正这世上打得过他的人没几个,而且正在不断变少。
没错,廖沉确信过不了多久,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能打赢自己的人类了。
今年暑假,廖沉进入了青春期。虽然这几个月经历的破事儿实在太多,导致廖沉失控的次数远远超出预期,但他还是发现随着自己身体的发育,异能的控制越发得心应手。
术士无非就是感知能量,使用能量。即使廖沉经常被周灵均吐槽在使用能量这方面天赋一般,可他那足以颠覆整个术士界的能量感知能力轻松弥补了这小缺口。
当一个人拥有力量的同时却没有多少道德,那情绪稳定便成了更加遥不可及的奢望。
其实愤怒这种好消解的情绪倒还不是太大的问题,更加麻烦的是廖沉心里连形容都做不到的无法言说的压抑。
廖沉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么聪明。他两门文科成绩并没有太好(虽然说这话容易被沈昊哲掐死),尤其不擅长做阅读理解,总是拿不准对人物心理的揣摩,自然也拿不准自己的心理。
他会时不时心里拧巴一阵,但也说不出究竟因为什么。就像今天,廖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情绪低落。
廖沉漫无目的地踢着石子回家,岩狗狗欢脱的叫声从家门口传来。这倒是十分惊喜的体验,长生和煤哥都是内向的小孩,他们可不会搞出迎接廖沉回家这么肉麻的事。
下一秒,岩狗狗就热情地蹦跶到了廖沉怀里。
不愧是廖沉的专属抚慰犬,除了脏一点之外没有任何缺点。建议每一个i人都养一只快乐小狗。
院子里,长生和煤哥还在训练。廖沉抱着岩狗狗看着他们做完最后一组动作,决定招呼怕水的三个小孩去洗澡:“今天就到这吧,都准备去洗澡。看看你们仨都脏成啥样了?想跑?一个都跑不了!老妈老爹!帮我一下!”
……
次日上午。
“我去,你不会又失眠了吧,不就是去见个人吗?而且不是说那人下山的日子还没定吗
?这都能焦虑成这样啊?”沈昊哲放下手里的早饭,被脸色极其难看的廖沉吓了一跳。
“没失眠,只是带着长生他们研究了下遥遥姐的对战,顺带想了些团队赛的东西,熬夜睡得晚了点。”廖沉看了眼沈昊哲买来的缙云烧饼,“下次记得夹两块臭豆腐进去。”
“你这种行为会被缙云人说是异端的,懂不懂?再说了,谁家好人一大早吃臭豆腐啊?”
烧饼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这一路上拿过来自然已经凉了不少,但廖沉不挑,把烧饼对折成方便入口的大小,很快塞进了肚子。
“过两天就元旦了,要不要出去玩?”沈昊哲想着元旦之后就快期末考试了,肯定没时间玩了,不如趁着元旦再出去玩一次。
“不行。”
沈昊哲没想到廖沉拒绝的这么坚决:“你要干嘛去?”
“去找遥遥姐。”
“遥遥姐?哦!元旦是决赛!今天她只要赢了就进决赛了!”沈昊哲这才反应过来。
“然后顺便……”廖沉刚开口,沈昊哲立刻猜到了他的话是什么。
“去给假和尚大哥接风?”沈昊哲已经快被这人折磨疯了:“老廖……那个假和尚到底是谁啊?你起码告诉我个名字啊,或者你去的时候带上我呗。”
“你想去?自己去求遥遥姐,这事是她想的,我就是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求遥遥姐还不简单?等着……”沈昊哲噼里啪啦在手机上一段猛敲,“搞定了,现在能给我透露点消息了吧。”
“什么?遥遥姐这就让你去了?”
“我和她说了,这趟行程全部花费都由我来报销,她马上就同意了。”这就是金主的实力。
“你厉害。”
“现在能透露消息了吗?”
“行,就告诉你个名儿,其他的告诉你就没意思了。那大哥叫雁栖,名字牛批的不像这本小说里的角色。”
“雁栖?那姓啥?”
“没姓,他是孤儿,名字好像都是住持爷爷起的。老一辈的文青病,起的名字要么特别文青,要么特别朴实。”廖沉回想着住持爷爷的岁数,又代入了一下年龄和他相仿的外公。
自己外公就属于特别不会起名字的那一批,要是让他来给自己起名字的话,“廖沉”估计就要叫“廖建华”了。
“那他为什么还是假和尚?”
“人家只是在庙里长大,为啥一定要当和尚?我从小在道观里呆了这么久不也没当道士吗?”
“你不当道士,难道不是因为祖师爷嫌弃你吗?算个卦能算成那副鬼样子你还好意思说的哦。那哥们总不至于不会念经吧?”沈昊哲想起廖沉那些不靠谱的算卦操作就来气。
“你不会以为现在出家很容易吧?特别是想在他们那种大寺庙出家,那都是有学历要求的,研究生优先,懂不懂啊?”
“哦!所以他没考研!”
“这是重点吗?”原本还困的要死的廖沉现在清醒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