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本来想退开的。
但看到缪明明顶了出去,就停住了脚步。
而林娜娜是早就想离开。
刚盘下来的“木木木森”卖水店还在等待管理,她可不想万里长征死在第一步。
要死也至少要死在半路才行。
缪明明的想法其实要单纯许多。
——“我不认可你的做法,甚至不能改变你的想法,但至少拳头会替我说话。”
他向前缓慢踏出几步,步伐中裹挟着狂暴。
鲨鱼记得这小子,是扳手腕把他干输掉的人,所以并没有着急出手。
不过眼看着氛围僵硬,他摆摆手出声。
“喂喂喂,怎么烘托得一副?我是大反派,而你要代表正义消灭我的样子?”
“这件事开端,不过是几个老表想拿我手里的东西;最后他们死了,只是技不如人而已!”
缪明明自始至终神色不改。
“关于最初的争端,我也不清楚情况,反正这种民事纠纷,不过就是狗咬狗,无关紧要。”
“但你后面残杀公职人员,多少是有点过分了!”
鲨鱼轻哼一声,对于指责,不以为意,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像这种普通人,杀了也就杀了,没多大用。”
缪明明眼神越发寒冷,他自然不会圣母到要替死去的人报仇。
但是!
这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这种肆意屠杀。
在他理解中,一个城市就该有一个城市的规矩,而这些人,做了规则外的事。
他想守住心里的规则!
缪明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你屠杀无辜之人时,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感觉?”
看对方这么有板有眼,鲨鱼也开始认真起来,“没有任何感觉。”
缪明明:“渣滓!”
“看来一会用山城的规矩对付你,我不用留手?”
林娜娜站在人群后方,被缪明明装b的气势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
她本以为那鲨鱼头已经够装b!
但这一切在缪明明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看鲨鱼头的架势,还没有发挥出实力的一半。
而他认识中的缪明明,并没有战胜对方的一点点可能。
所以一切都是虚张声势?
但当她看到站在后面的萧野,心里突然变得没那么慌。
远处路灯pia地亮起来。
让大家有一瞬间的失神。
而看着光线散漫地落在一前一后两人(缪明明、萧野)身上。
林娜娜有一种历史重演的错觉。
......
那时候3人还小。
萧野在【三火火】是成名已久的风云人物。
长期霸占数学、心理、实战考核第一。
那时候的他,是所有同学的噩梦。
因为其他人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他!
后来,许多人面对萧野,甚至都有越努力,越可悲的挫败感。
一度让第二名的成绩,比之第一名,发生断崖式下降。
缪明明是后来才成名的。
传说他经过1年多努力才在实战考核上成为第一。
虽然那阵子萧野已经不争第一名。
但缪明明的实战成绩也是毫无水分。
那阵子他俩有一个组合,叫做【嘎嘎乱杀】。
讲起来好笑。
林娜娜一开始都没有关注,是其他同学后来告诉她。
说从1年前开始,他俩(缪明明、萧野)每天下午放学,都要去路口堵高年级同学。
要约架!
你不打,我就打你!
你要打,我就打服你!
缪明明负责站在前面,嘎嘎乱叫,说话要多臭有多臭,不臭不是缪明明,就是要挑衅对方,让对方发疯。
而萧野站在后面掠阵。
大家都明白,嘴臭是有代价的。
所以一开始的每一次,都是缪明明被人家揍得神憎鬼厌,亲妈难认。
萧野再站出来乱杀。
然后一群低年级的住校生就能看到,在夕阳西下的校园里,缪明明被萧野拖走的死狗样。
后来情况好转,变成萧野看着死狗缪明明,把其他被揍得更惨的死狗学长拖回家。
只有偶尔,是死狗萧野拖着死狗缪明明一起回宿舍。
两人这样子坚持了一年多。
【嘎嘎乱杀】的组合名称就在校园里传开了。
如果有小孩不听话,家长喜欢说。
“你再闹,我就让【嘎嘎乱杀】来收拾你。”
这一招多半是有用的。
因为【嘎嘎乱杀】真的很讲诚信,说要打服你就打服你。
绝不会中途放弃。
......
想到这些,林娜娜有一种释然感。
缪明明自然有人会去操心,自己又多想什么?
反倒是缪明明那种一战到底,可以面对一切的勇气。
自己真的有吗?
这样一想,林娜娜不再关心事件后续的结果。
反正无非就是赢了?或者死了?
如此想着,她选择离开现场,这里不是她的赛场,她还得继续跟生活对线。
场中心。
鲨鱼把胖胖喊过来,让他抽自己一管血。
然后冲着缪明明邪魅一笑,“你要对付我?”
“你知道吗?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
缪明明嗤笑一声,“你这人真有意思,都还没开打,怎么就开始狗叫起来?”
鲨鱼给他竖一个大拇指。
“要不这样子,咱们跟之前人一样?要是我赢了,你就被打爆;如果我输了,这个卡片就是你的。”
鲨鱼说着,把一张深色的游戏卡在手上晃了晃。
缪明明:“那是什么?”
鲨鱼:“你们来山之城,不是为了游戏《拯救太阳城》吗?这个就是游戏月卡。”
缪明明有些理解不了对方的脑回路,但嘴上还是回答着,“行,我无所谓。”
眼见着约战敲定下来,鲨鱼朝旁边的胖胖嘱咐道。
“我打一架就回来,你安心配药。”
胖胖晃动着塑料管里的血液样本,表情多有不情愿。
“是啦。记得一小时后回来,毕竟刚给你注射的药液,只是临时保命。悠着点玩。”
面对揶揄,鲨鱼那是相当嬉皮笑脸。
“小场面,都是小场面,别慌。”
但当他再一次看向缪明明,整个人气势都变得不一样。
那种意志坚定,要更加深沉,和面目可憎。
他翘起一边嘴角,一字一顿地对缪明明说。
“就是因为总会出现你这样子的人,所以我才无法不大开杀戒。”
“一个个比我弱小,还总想对我说教。”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对的,那为什么最后站着的人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