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自然是知道满清会来对付自己的,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自己的事情忙,从拿下福州开始,手下的军队就开始进行整编。
十几万人太多,护卫军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那么就搞一个军中大比武,根据成绩确定到底是哪些人留下来,剩下的人不想回乡种地的,可以分配到各地的守备部队,整个闽省有直领厅五,县六十二,加上边境的关隘,至少要建立一百个守备大队,这就需要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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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个胆小怕事,首鼠两端的通译袁源已经成为了同文馆的大祭酒。
同文馆不仅仅是一所专门培养翻译人才的学校,也是一个翻译出版机构。
一年多以来,同文馆的教师增加到了几十人,翻译更是有上百人之多,他们不断地翻译各种洋文书籍,这些书籍进入了大学堂的图书馆,成为了学生们学习西学的重要参考。
华族缺少西学的老师,大学堂中的学生学习西学主要靠读书自学,然后在一起讨论研究。
这样的好处就是在思想上始终保持中式思想,自己研究出来的西学也能够更加完美地融入华族的文化中。
华族收复闽省之后,袁源第一时间到厦门为同文馆招募人才,这里的通译数量可就更多了。
因为洋人的势力被赶了出去,厦门周围有大量的通译找不到工作。
袁源竖起大旗之后,这些人就如同江之鲫一般蜂拥而来。
“祭酒,又有人来毛遂自荐了。”一名同文馆的书吏来到袁源的办公室中报告道。
厦门同文馆的校舍就在鼓浪屿的洋人商业区,这里本来是一片别墅区,现在用围墙围了一圈成了同文馆的校舍。校园中是一栋栋造型别致的西洋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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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源能够感受出来,此人不一般。
“袁祭酒好,在下容闳,字达萌,广东香山人,刚刚从米利坚耶鲁大学毕业。听说贵馆招募懂洋文和外交的老师,在下学习的正是西洋文学和历史,希望能够为华族效力。”容闳非常恭敬地行了一个西洋礼,然后谦逊地说道。
“耶鲁大学?”袁源问道。
他只是一个通译出身,只不过语言天赋真的很好,在董良的点拨下,加上一些投靠华族的洋人的帮助,袁源的进步很快,他甚至已经开始组织编写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的词典。
“你读的是洋人的大学?”
“是的,袁祭酒,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一个传教士去了美国,在那里读了七年的大学。”容闳据实说道。他本就是一个老实人。
虽然他入了教,又在美国接受了教育,但是这人却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祖国。
他算是中国第一个留学生,而且是顺利完成了学业之后回的国。
他在写给美国传教士卫三畏的信中谈到自己对未来事业的想法。
他写道:“对于一个想回馈祖国的人来说,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每一件都很有价值,要想从中作出正确的选择的确很难。因此,我不会只凭借个人的爱好和判断来选择,而是希望依靠上帝的帮助作出满意的决定。”
在求学的过程中,容闳从未忘记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祖国。在耶鲁读书时期,中国国内的腐败情形,常常触动容闳的心灵,一想起来就怏怏不乐……我既然远涉重洋,身受文明教育,就要把学到的东西付诸实用……我一人受到了文明的教育,也要使后来的人享受到同样的好处。
毕业后,他并不迫切地想回国。对他来说,七年的美国生活,已经改变了他生活中许许多多的东西。看书喇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圣经里的一句话总是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仿佛上帝在提醒他:“人若不看顾亲属,就是背了真道,比不信的人还不好,不看顾自己家里的人,更是如此”。
对容闳来说,“亲属”和“自己家里的人”就是祖国。于是不久,他就搭船返回香港,经过海上151天的漂泊,终于回到了故土。
到了香港之后,他很快辗转来到广州,期间他回了一趟自己的位于香山的家乡,到宗祠进行了祭拜。
紧接着他到了广州,在这里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份《告华族同胞书》。而他们在广州的求职却又处处碰壁,官府的人根本就不认这个假洋鬼子的学问。
甚至提醒他应该去考科举。
结果容闳身上带着的盘缠又在广州的街头被偷了,他又通过码头上的一些小传单知道华族控制了福建,于是一路辗转来到了这里。
刚好听说厦门成立同文馆,看介绍与洋人的大学很像,于是他就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