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人现在在亚特兰贸易区的价格太高了。
而之前尼古拉斯巨企无论是给哪个文明都多多少少送了一点。
他们这么大个企业,说是送的,自然就真是送的。
而现在娜迦人的市场已经被彻底打开。
原本什么科学家他们也不太懂的娜迦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座的“小金山”。
其他不说,转手一卖,再从尼古拉斯那边就能再进口好几个冬天的食物。
身为部落长的他们不可能不为自己庞大的部落考虑紧接而来的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天应该怎么度过去。
坎伯兰驾驶着守护者a型缓慢地降落到了帕克部落的搭建的临时机甲停放地中。
巨大的机甲在落入如同火箭发射架的简易停靠站中。
机甲落地的时候,身上的零件似乎又崩掉了几个。
发射架两边的平台合上,迅速有满身肌肉的铁匠师傅开始了发挥“俺寻思”之力的修理工作。
别说有没有按程序办事,就说有没有修好吧。
守护者a型的驾驶舱缓慢打开,坎伯兰在平台上和铁匠师傅说了一下问题。
“右手的功率输出有问题,可能有沙进去了,还有推进器往右数的第二个喷口不着,你看看能不能换个新的。”
一边说着,坎伯兰带着铁匠师傅去推进器那边看了一下。
刚刚两边同时加力拼刀的时候屏幕上弹报警信息了,有一个喷口没着,坎伯兰将各类情况一一说明了一下。
壮汉体格的铁匠师傅唐纳修憨厚地咧嘴笑道。
“部落长,你就放心吧,我修了一辈子机甲了。虽然原理一窍不通,但是一看就知道怎么修。”
坎伯兰也笑了笑,“还是多少学点吧。”
唐纳修摇头笑了笑,“不了,人老了,脑子不灵光,学东西慢。以后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
坎伯兰不置可否。
虽然手下叫他部落长,但其实现在他还不是。
真正的帕克部落的部落长是坎伯兰的父亲霍伯特·帕克。
只不过对方已经年事已高,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坎伯兰事实上已经介入了部落的事务,大家便都这么叫了。
因为星球上冬夏温差巨大,所以很多时候部落要随着星球的转动跟着迁移,集体搬家是很平常的事情。
所以部落内的住所大多只是像帐篷一样随拆随建可以带着走的东西。
时间往前推几百年,那时候的各个部落其实并没有这么多人。
因为每年的冬天都会因为食物短缺死掉一批。
而后来因为尼古拉斯巨企的介入,对方星际时代的生产力跟不要钱一样给他们送粮食。
只是换取他们星球上一些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的石头。
这也导致原本星球上的冬夏平衡被打破。
从外星人那边来的粮食和一些保暖设施,一下子让奥鲁姆部落国因为星球恶劣的环境而被限制住的人口井喷式上升。
但是与此带来的后果便是,一旦尼古拉斯巨企因为各种原因突然掐断了援助。
下一个冬天的时候奥鲁姆部落就得一口气死掉现在70%的人。
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是一个每年冬天都会死一大批人养成的野蛮残忍的性格的人,都会因此感到恐惧的数量。
坎伯兰经过部落长的大帐篷前时的脚步突然一顿。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霍伯特突然用一副非常冷漠的表情看着自己。
按理说他再一次击退了佩恩部落的进攻,父亲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是坎伯兰其实也隐约有猜到父亲这样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原因。
他就好像没看到父亲一般,也没有和对方打招呼,擦肩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站住!”
一声厉声呵斥,坎伯兰尽管不愿意,但也还是在又走远了几步后选择了停下。
霍伯特脸上已经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你是不是又把部落里珍贵的水给那条怪物了?”
“这是我自己找到的水,不是部落的。”
坎伯兰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后就要继续回房。
“你你你!你是下任的部落长,你的东西就是部落的,部落的东西就是你的,你这样子的做为,哪有一点身为部落长的担当!”
“还有,佩恩部落为什么打我们,还不是那条怪物。你赶紧把她卖了杀了也好,只要她一天在我们部落,我们部落就一天没有安宁。”
“今天是佩恩部落,以后呢,他们联合其他部落一起攻打我们怎么办!”
“冬天没到,我们的人就要因为战争死完了!你现在已经是帕克部落的部落长了,拿出点部落长的大局观可以吗!”
霍伯特回身走了几步,想要教训儿子。
但是他终归年事已高,步履蹒跚之中,坎伯兰已经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之中。
部落里一直是强者为尊。
如今老部落长虽然没有退位,但是这幅孱弱的样子显然许多人已经提前拥立坎伯兰为新一任的部落长了。
有着一个荣誉头衔却没有任何实权的霍伯特对于儿子那没有大局观,为了一条怪物不惜让部落陷入常年战争之中的行为非常不满却毫无办法。
大局观吗……
真正的大局观难道不是整个奥鲁姆部落未来的前进方向吗。
尼古拉斯巨企看似好心送给了他们大量的食物,让他们的人口撑住了恶劣的环境暴涨了几十万倍不止。
可是除了人口以外,整颗星球没有任何一点的发展。
生产方式和政治制度依旧落后。
只要尼古拉斯在某一天随便找个理由断掉援助,那将是现在整个奥鲁姆部落文明真正的灭顶之灾。
听到厚重的布帘被拉起的声音。
正在水缸里吐着泡泡的一个娜迦人突然冒出了一点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看到是坎伯兰回来了,玛蒂娜虽然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再次将头浸入了水缸之中。
坎伯兰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走到柜子旁拿出了一瓶药酒,反复地涂抹在那刚刚在战斗中被震得生疼的右手。
“你要吗?”
坎伯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玛蒂娜水缸下的身体其实已经伤痕累累。
钢铁般坚硬的鳞片包裹着的强有力的尾巴上又是淤伤又是火烤。
还有被尖锐的物体硬生生凿开的一处不断渗出血液的狰狞伤口。
“不用……我们,有水,就可以慢慢恢复……”
玛蒂娜半探出头,尽量连同上身的伤口一起浸入水中。
面对坎伯兰的话她没有选择无视,只是小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