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当时是东林党领袖,其身份地位都无一不昭示着,此人极有可能是救国之人。”
“可柳如是,终究还是失望了。”
“在明朝灭亡之后,晚明义士于南京形成弘光南明小朝廷,柳如是支持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不久之后,清军南下,攻打南京。”
“兵临城下之时,柳如是不愿降清受辱,于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自杀殉国,全其名节。”
“钱谦益则是沉默无语,最后实在耐不住柳如是劝说,这才走到水池边,以手测试水温。”
“借着测试水温的由头,钱谦益也在给自己想退路,想了半天仍是毫无头绪。”
“然后他说:水太凉,不能下。”
钱谦益:………
大明崇祯:……….
好一个水太凉,不能下。
……..
“这一位东林党领袖人物,在面临敌军即将破城之际,甚至还不如一介女子悍勇,面对柳如是要求他自杀殉国,他选择了退缩。”
“柳如是单只看他这副退缩不前的样子,便已明白,她心目之中这一位可堪救国的大英雄,此时此刻所思所想的是,为新朝效忠。”
“柳如是心灰意冷,欲独自投水殉国,被钱谦益死命按着不许跳水。”
“再后来,这位东党林文坛领袖,亲自率领所有东林士人及大批官员在大雨滂沱中,跪迎清军入城!”
跪迎清军入城?
崇祯冷笑一声,这便是他大明文人的气节吗?
打开城门还不算,还要跪迎!
果真不愧是文人风骨!
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直播间中还在继续:
“这便是钱谦益的水太凉典故。”
“除却此间典故之外,还有一个典故,名叫头皮痒。”
“这个头皮痒说的是什么呢?”
“就是在清军入城之后,推行剃发易服,清朝之前的所有大佬们,可能不知道这大清的形象是什么样子,我这边给大家找个图片。”
乔安在笔记本上输入清朝阿哥图,随即屏幕中出现一个前半部分光凸凸,后半部分扎个小辫子的阴阳头造型出来。
大明朱棣:这发型怎得如此之丑?
大唐李二:这是将草原风格给挪到中原去了?
大宋赵匡胤:朕已经大概明白这头皮痒是怎么回事了。
大清弘历:尔等知道什么,在我们大清,这个发型,那才叫作帅!
万朝中的所有人:……….
…….
“这个叫阴阳头,还有一种发型,叫什么金钱鼠尾辫,剃的比这个还狠,只在头中留一股头发用来编辫子。”
乔安边说边将另一张展示清朝头型的图片点开,只见那图片之上,头上四周的头发都剃掉。
仅仅保留头顶中心金币大小的一片头发,蓄做手指粗细的小辫子,荡漾在后脑之上。
万朝中的所有人:………
始皇祖龙:这清朝发型,看着当真是好生难受。
大汉刘彻:朕也是想说,这全剃不剃的,还只留一根小辫子,当真是毫无审美可言。
孔颖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如此损坏?
……..
“而当时清军入关之时,所推行的剃发易服制度,就是要我们汉人全都留成这种发型。”
“对于那个时侯的汉人来说,学的是《孝经》遵守的是孝道,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所以对于头发,都会格外养护,哪怕是一根头发,都不敢让它有半分损伤。”
“但清军入关之后,推行剃发易服令,说什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种强制性举动,遭到了许多汉人反抗。”
“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冷,声音透着一股冰碴子一般,闷闷地喘不过来气。
良久之后,她才接着道:“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比较复杂,为了节省时间,回头有机会,再单独给大家说明一番,现在主要还是说回钱谦益。”
大清玄烨:……..
康熙帝似乎想到了当年清军入关时,对汉人所做之事。
抬眼望去,见那后世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甚好看,随即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面露心虚之色。
他大概明白为何乔姑娘会在此时,突然停顿,然后又特意转了弯。
……
“清军入关之后,推行剃发易服制度,如此有悖礼法的制度,自然遭到了许多汉人抵抗,而当时许多士子官员,群龙无首,相互观望,不知该如何反应。”
“于是钱谦益,钱大人站了出来。”
“他对众人道,不知怎得,头皮有些痒,说完便走了出去,众人纷纷不解,没过一会儿,待到钱大人回来,剃了个标标准准的金钱鼠尾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有人打了头阵,其他人自然有样学样,城中对于剃发易服的抵抗一下子土崩瓦解。”
“这便是另一出典故,头皮痒。”
钱谦益:………
大明崇祯:……….
钱谦益面露屈辱尴尬之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虽说乔姑娘说的是原定历史轨迹之事,但他此时并未犯错。
想来,想来陛下必不会难为他。
就算陛下想要难为,可他东林党人尽在朝堂之上,也能护他一护。
钱谦益不知道的是,在乔安爆出这两个典故之后,可以说是将整个东林党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
一向自恃为国效忠,匡扶社稷的东林党众人,此时竟也是面露羞耻悲愤之色,大有一种,我不认识他,此子绝非我东林党中人的即视感。
“该说不说的,虽然钱谦益钱大人,作为明末东林党魁首,当真是一个极为复杂,且反复无常的人。”
“明明是以清流正派自诩,可却因为热衷于功名而屡次陷入政治漩涡,留下谄媚阉党、降清失节的污名。”
“当你以为他是忠于大明的国之重臣,可他却能做出跪迎清军入城的降清之举。”
“而当你以为他是一个权衡利益,效忠新朝的乱臣贼子之时,他却又在暗地里广散家财,资助反清复明的民间组织。”
“如他这般,颠来倒去,反复无常,打碎又重建的人生价值观,终是将自己定义在了一个极为尴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