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太好。
傅海棠嗤笑一声,“她如果情况真的不好,李赫你会这么轻松地过这个生日?你早就担心地日夜待在你那间实验室,给她想续命的办法了。”
再说,今天看她,明明好得很。
听说陈放也醒了,两人每天24小时待在一起,她比护工伺候地都妥帖。
往日在家,自己恨不得当她的四肢替她处理好一切,现在呢,她把所有爱和耐心都用来伺候别人了。
李赫看着他,拍了拍他肩膀,“你都有新欢了,就别再问前人的事了。走吧,入席。”
傅海棠抬眸朝卫生间的位置看了眼。
她肯定在掉泪。
是因为脸上的疤痕,还是因为被讥讽贬低,总归不可能是心疼他无法遏制的白发。
傅海棠走向餐桌,李赫走向卫生间,影子被水晶灯压低又拉长,两人背道而行。
卫生间外,李赫轻敲门,声音隔着门听着有些沉哑:“栖栖?”
宋未雨擦泪的手一怔,除了韩观山和妈妈,没人叫她小名。
怎么李赫……会突然这么叫她。
不可否认,喊异性乳名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宋未雨用凉水拍了拍脸,带着疑惑打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两人看着对方,眼神若有若无地交流,他坦荡,她不解。
“李赫,为什么突然叫我栖栖?”
“哥哥叫妹妹小名儿,不正常么?”
迎着他透亮的眼眸,宋未雨松口气,无奈一笑,“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
李赫抽出擦脸巾,给她沾去脸上的水珠,动作很慢很慢,很轻很轻,“以为什么?”
她垂眸看着李赫西装板正的裤腿,笑笑不说话。
他将她脸侧的长发挽到耳后,露出那道疤痕,手指缓缓从上触到下,“以为?我喜欢你。”
以为这两个字是反问,可后面那句,听着却像陈述句。
宋未雨说:“喜欢我的男人多了,不差你一个。但是,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只有一个,珍贵得很。”
李赫点点头,握紧了手中那张擦脸巾,“认同。”
鬓边的发丝沾了水,染上一缕湿气,她索性把两边的长发都挽到耳后,从包里拿出根发簪三两下挽起一个简约的高髻。
露出整张白净的脸和修长的脖颈,她微微昂着头,体态清雅。
宋未雨捏着口红,旋开盖子,眼神无处可落,尽量轻松地问:“他……为什么在这么短时间,白了头发?”
从侧面看,她眼神无焦距地乱眨。似乎眨得快一点,别人就看不到她眼中的慌乱和牵扯。
“想听实话?但其实,就算我告诉你他为什么白了头发,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又不会因为他留在京城。”
宋未雨紧紧捏着口红的金属管,是啊,知道了又怎样。
从自己把他扔在民政局那天开始,两人之间的裂痕就跨不过去了,她也不是没看见,傅海棠早就不戴婚戒和腕表了。
他不会再无底线地原谅她,也终于再没站在原处等她。
他现在有了全新的生活,也有了能一心一意陪他的女朋友,挺好的。
“他身体,还好吧?”宋未雨把口红扔回包里。
应该好了,当初不是把解药塞在陈放口袋里,带出度假村了么。
李赫本没打算告诉她,傅海棠为了她去国外做手术那事,可现在……说了能挽留下她么?
半月前,傅海棠独自从民政局离开,路上就吐了血,来医院看到他时,他胸前灰色的衬衣已经被染透。
他问:“李赫,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赫那时不知道宋未雨又扔了他,还问:“都他妈告诉你不能受刺激!为什么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你真不要命了?”
傅海棠那时倚着沙发,头上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舒口气:“李赫,我这次真的……”
“……不会再往下跳了。”
第二天,他就出国了,每天声色犬马,证明他脱离苦海。
可李赫还是在那些照片中,看到了他鬓角的白色…
李赫拉过宋未雨的手腕,搭在自己臂弯上,带着她往餐桌的方向走,“傅海棠,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如果再受刺激,可能就没几年可活,也可能当场死掉。
宋未雨知道自己不该再过问太多,越问,她越放不下。
“他怎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