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棠打开自己车的后排,拿出大捧的灿烂野花和她最喜欢的蛋糕,于特助想上来劝劝,他抬手拦住。
平静地走到垃圾箱边,毫不留恋地扔进去。
又摘下手上的婚戒,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盒子,打开,把两枚婚戒并排放在一起,合上,扔进垃圾箱。
他麻木地完成这套动作,俊逸的面容上无波无澜,更没有任何情绪,打开车门上了车,稳稳汇入车流。
傅海棠平静到渗人,于特助怕他出事,赶忙开上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垃圾箱里的野花依旧灿烂,傅连宋看着丢弃在花边的戒指盒,又看看民政局的大门,捡起那个小熊,脱力般坐在路沿上。
他轻轻拿掉小熊上粘的树叶,一点一点清理干净灰尘。
“以后,没人喜欢下雪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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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一路过来,宋未雨头很疼,太阳穴也像快要炸开一样,她揉了揉坚持走到导诊台:“陈放在哪?”
前台小姑娘赶忙送她上去:“陈总这几天状态很好,我们李院说他估计快醒了呢,马上就可以出重症监护室了。”
什么意思,从受伤开始他就没醒过?
还一直在重症监护室?
宋未雨心揪起来,加快脚步,于是在重症楼层的尽头,看到了那个浑身包裹纱布的男人。
她双手攀在玻璃上,呼出的热气扑打成霜,湿润眼雾。
“陈放……”
“没关系的夫人,您消毒换衣以后可以进去,现在陈总身体特征很平稳,只剩些外伤需要时间去愈合。”
“那他为什么还没醒?”
小护士也很疑惑,“按理说早该醒了,但医生说他受伤太重,昏迷时间太长,可能需要一个契机或者刺激才能醒。虽然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每天都来陪他说话,但……收效甚微。”
宋未雨点点头,换好衣服双手消毒后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看着往日那个冷峻不苟言笑的人像没有生命的玩偶一样躺在各种仪器中间,她忍着眼眶中的热泪,轻轻握住陈放的手:“我来了,我来了,你不会再孤单了。”
一小时前视频画面里凶猛残暴的男人,此时虚弱到毫无生机,都是因为她。
宋未雨找来灭菌毛巾,撑起一个笑,给他擦手擦脸,说话给他听:“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因为这些日子没人管你,也没有人来看你,你孤零零躺在这,生我气了对么?”
“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我失忆了。抱歉,我竟然把你忘了,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呢…”
“忘记谁,我都不应该忘记你。”
她一点一点给他擦身上没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擦完又给他剪指甲。
“以前都是你给我剪指甲,现在轮到我给你剪喽,你要是不醒啊,我剪完就给你涂指甲油,还涂粉色!”
剪着剪着,她眼泪又流下来。
他指甲里还是那天渗进去的血,已经干涸成血痂,宋未雨一点一点帮他擦,动作轻柔又缓慢。
她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记起那天,她跟阿潇说的话。
她说这戒指早就准备好了,也早就想给他戴上了……
宋未雨看着耀眼的黑色钻石,发了很久的呆,倏然扑到床畔边,不可抑制地大哭起来。
他还在民政局等她啊。
傅海棠……
傅海棠……
她趴在床边从白天哭到黑夜,这三个字有棱有角地深陷她的心脏,每一笔都戳进血肉,生根发芽跟她融为一体。
明明越来越爱,可为什么也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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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雅致大气的办公室,今天铺满了老总的压抑冷漠。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一打开手机就是满天飞的八卦。
如今骑士和公主没什么看头,但战斗力爆表的恶龙拐走冷艳王后,这就像兴奋剂打在每个人神经上。
尤其是圈子里那些对傅家虎视眈眈又不敢表现出来的,压抑多年,此时铆足了劲等着看傅海棠笑话。
“他捧在手掌心宝贝了这几十年,还不是让人家陈放端走了”
“怂货,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叫我早就把陈放暗地里杀了,还能让他们闹出这么些事?”
“他不敢动陈放,真杀了宋未雨能把他也杀了,哈哈。要我说当年傅家老太太不准他娶宋未雨是有远见的,女人长得太好看就他妈是红颜祸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