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前辈？他怎么了？”苍玄在思考过后总算知道梅比乌斯指的是哪位了，所以她现在反而更疑惑了。
    为什么要忽然提到那个资历比自己大，但是看起来似乎没做多少事的前辈啊，而且他又怎么了？
    “他没怎么，至少现在还活得自在，”梅比乌斯只是随口说的一句，“就像我所说的，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那家伙的程度，恐怕也没人会死。“
    这话语其实还带着些许吐槽。
    “......”苍玄不明就里，于是只好保持缄默。
    反正真的要讲，自己的那个前辈应该算是与梅比乌斯相处蛮久了。
    “说回实验本身吧，就现在的这些迹象表明，至少思路促使的结果是正确的，”梅比乌斯将话题拉了回来。
    “梅的想法还是太狭隘了一点，虽然不可置疑其他的计划确实存在可行性，但把这东西制成神之键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但你的方向未必是正确的啊，博士，”苍玄有话想说。
    “至少我无法理解，让幸存下来的人类转变为类似病毒一般的生命体，那和彻底灭绝有什么差别？”
    人体实验，人体改造，虽然成为助手的那一天就知道这些必然会经历......但是要把这次的实验普及到剩下的人类之中......
    “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和现在所做的一切有什么差别？”苍玄想要有个答案。
    “那这得看你说的是物理意义上的人，还是哲学意义上的人了？”梅比乌斯转过头来，似乎这种争论以前也有过。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比如你那前辈，他可以什么都是，也可以什么都不是，他可以把自己变换成任何想象之中存在的东西，也可以创造出不同的存在，”她就这么平静的问道。
    “那在你眼中，他是人吗？”
    “......”苍玄眼睛瞪大了。
    “你大可否定自身的存在，苍玄。”梅比乌斯话语中带着教导。
    “但你无法否认的是，人类这一概念，永远都不会拘泥于某种固定的形式，融合战士也好，圣痕计划也罢......我们早就已经推开那扇门了。”
    “而你的思想，却还停留在那些普通士官的观念。”
    苍玄就这么抿了抿嘴，她当然知道梅比乌斯说的是正确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接下来想做的事。
    “......博士，这台手术结束以后，我想带丹朱......离开您的实验室，虽然你所说的确实存在着理由，而且确实做出了很多改变......”
    就比如人体实验，苍玄也是慢慢的发现梅比乌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人体实验了，或许还有其他禁忌的内容。
    “但......”
    “不用说那么多，观念不同很正常，想离开自无不可，”梅比乌斯转过头去，不再看着苍玄，她指了指面前的手术台。
    “但现在，就给我尽好你身为助手的职责，专心手术，我们还有机会，”搭载在边上的仪器，那象征着危险的红灯悄然淡出。
    “你看，危机不是已经脱离了吗？”
    “......是，博士。”
    …………
    实验做的很稳定，也很快，先前的排异似乎也只是单纯能量性质的相互不交融，紧接着核心中的能量就好像接受了华这个异类的存在。
    几乎就是在脱离了深度昏迷时，危险的红灯消失后，整个实验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抵达了结局。
    虽然实验没有取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但也并没有成为最坏的结果......但是无所谓，毕竟时间还长。
    空旷的实验室里，只有手术器械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回荡着。
    梅比乌斯正独自一人在清扫着昨天的战场。若是换作以往，她的动作绝对会比现在更加的轻柔。但在经历了那样的苦战之后，就算是她，多少也显露出了一些疲惫。
    但在回想起华的表现时，梅比乌斯的嘴角还是会忍不住向上扬起以一个愉悦的弧度......只可惜这抹表达喜悦的表情并没有被人看到，更别说在知道是梅比乌斯在笑后，也只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
    只不过这样是否有些太轻易了......
    她当然也会有此疑惑。
    所以......
    她手上的动作忽地一顿，倒吸一口凉气就倒在了身旁的凳子上。
    她极用力的呼吸着，然后用尽全力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腹部的伤口，可谓是触目惊心，除此之外，她的手臂上，大腿上......到处都遍布着黑色的纹路。
    这些，都是侵蚀核心所留下的痕迹，或者确切来讲，应该是那特殊的能量。
    只能说总是这样，梅比乌斯......她的确是从不和别事先商量些什么的。
    在她的眼里，某人确实是最优秀的实验体，但就像是早就说过的，流云现如今的存在早就与各个核心纠缠不清，就算得到了结果，也就只能算是个例。
    那么就只能去找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愿意接受实验，永远都不会反抗，也不会畏惧的那个人——也就是梅比乌斯自己。
    只是这次，似乎相性很差啊。
    交相辉映着的黑色纹路伴随着呼吸律动着，疼痛的感觉也就这么残留着，直到某一刻似乎到达了什么阈值，痕迹就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淡化在了皮肤之下。
    梅比乌斯不可避免的咳了一声。
    但是缓过神来，她张了张手，对体内那股消失的能量皱起了眉头。
    实验所得的结果依然保留着，但是那些负面产物却骤然消失，虽然说因为相性极差所以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但副作用的消失......
    和那个家伙有关吧？
    虽然早就猜到了那家伙将核心拿出来肯定是做了什么手笔的。
    “呵，多管闲事，”梅比乌斯冷哼一声，不过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克莱茵现在正忙于准备接手「黄金庭院」所需的各种事项，而苍玄与丹朱已经离开了。
    所以现在没有任何助手，但也不算。
    但已经无关紧要了，她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回忆着昨天的种种细节，无论是华所说的还是自己所观测到的细节，都在向她证明确实存在着某种可能性。
    而这或许也可能正是她所寻求的答案。
    那么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啊，梅比乌斯走向了隔壁临时组建的病床，而躺在床上的正是华。
    很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至于有没有助手？虽然没有助手也不会影响什么，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会介意。
    推开病房，某人停止了与华的交流，抬头看了过去。
    “你这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虽然大概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也能理解就是了，”某人看着推门而入的梅比乌斯吐槽道，梅比乌斯也不在意这番话，只是看着这个不久前才赶回来的家伙。
    自讨个没趣，流云看向华，在梅比乌斯进来之前，他也是在里面询问着华的意见。
    “既然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当然也不会劝阻你什么，那就走吧，至少我能帮你保证一下安全性。”
    “走吧，博士，我应该不至于说失去了当助手的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