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片嘈杂混乱之中,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是谁喊来了官府的人。只见官府的人面色阴沉压抑,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大声喝问道:“谁是主事人?”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无人敢轻易出声。
王婶儿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准备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承担责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初一那瘦弱却坚定的身影已经如疾风般先他们一步,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挺直了脊梁,小小的身躯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高大。
那些衙役们见状,二话不说,如狼似虎般地直接冲向初一。他们粗鲁地抓住初一的胳膊,用力地拖拽着他,仿佛他是一个毫无分量的物件。初一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上前拉着,衙役一个甩手,我便趴在了地上,可见他们用的力气是有多大。我的手掌擦过粗糙的地面,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来,膝盖也重重地磕到了地上,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还没等我站稳,那衙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还嘟囔着:“少在这里碍事!”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耐烦和凶狠。
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却没有人敢上前帮忙。我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正在这会儿,去世之人的亲人们如旋风般闻讯而来。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她双眼红肿,泪痕未干,一见初一便如饿虎扑食般猛地一把抓住初一。她的手指紧紧抠住初一的臂膀,仿佛要嵌入肉里一般。
妇人剧烈地摇晃着初一,她的身体也随着晃动而颤抖着。她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叫喊着:“跟着你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便成了这样,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呀!”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带着无尽的悲痛与哀怨。
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她一边摇晃,一边哭诉着:“你还我亲人的命来啊!你怎么能这样啊!他早上还好好的和你一起出去,如今却阴阳两隔,这让我们以后怎么过啊!”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泣如诉,周围的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
旁边的几个亲属也纷纷围拢过来,有的捶胸顿足,有的跟着哭喊,“这可怎么办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王婶儿望着初一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痛苦与自责,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她喃喃自语道:“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初一啊。”周围的人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在窃窃私语,猜测着初一的命运。
衙役带走了初一,可是死去之人,还直挺挺地躺在这院中,确实也不是个办法,得赶紧下葬才行。那女人见衙役带走了初一,随即疯了一般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她的双手如钳子般紧紧撕扯拽着我,嘴里还发出凄厉的哭喊。
我心中也是乱成了一团麻,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去解救初一,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也如同沉重的负担压在我的心头,让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收回那慌乱的情绪,整个人怔了一下。然后,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冷静,开始安抚眼前这个悲惨的女人:“大姐,你现在就算是把我打死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妥善处理你丈夫的身后事。你放心,未来你和孩子的生活费,我全部承担,绝对不会让你们受苦,你不要担心。”
这女人听见我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权衡。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是知道有了生活的保证,情绪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虽然脸上依然满是悲伤,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般疯狂。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附和着说:“是啊,眼下先安葬吧,让逝者安息才是最重要的。”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怜悯和无奈,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该如何安排后事,有人提议去准备棺木,有人说要找块合适的墓地,还有人说要帮忙通知其他的亲属。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空气仿佛都变得格外沉重,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息。
我在王婶儿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脸色凝重地看向四周的乡亲们,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各位乡亲,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我们都不愿意看见的,现在还请各位帮忙处理一下这黑大哥的身后事。”说完,我转过头望向王婶儿,向她使了个眼色。
王婶儿心领神会,轻轻地走到那女人身边,伸出手温柔地拉起她的胳膊,轻声说道:“妹子,来,咱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了。”那女人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机械地跟着王婶儿走到了院子的一角,孩子则紧紧地拽着女人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和邻居们一起忙碌起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找来一块干净的木板,小心翼翼地将黑大哥的遗体抬到了木板上。其他人则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去准备丧葬所需的物品,如白布、香烛等;有的开始清理院子里的血迹,仿佛要把这可怕的场景从记忆中抹去。
我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同时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我默默地走到黑大哥的遗体旁,轻轻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心中默默地念叨着:“黑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院子里点起了几盏昏暗的油灯。大家在油灯的映照下,继续忙碌着,没有一个人喊累,也没有一个人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