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清远恨的眼睛都红了!
她狠狠揪着陈落生的胳膊,跺脚骂道:“你跟那个沈阶一样,都是个不要脸的!还有你!”
她指着张回骂了两句。
“你们都是狗男人,眼睛被猪油蒙住了!”
随后又对着阮思安冷笑:“王女,我劝你别费时间在张回身上了,这人的心里早就有人了。”
看也不看苏晚,扭头就走。
擦身而过时,凤池伸手拽住她胳膊:“不许你出山,给我乖乖在这里等着大夫给你看病!”
清远咬唇:“凤池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咱们男女授受不亲。”
徐凤池凛眉:“道歉和看病你选一样吧。”
清远回头瞪陈落生:“你就看着我被人欺负?”
陈落生不惯着她:“自与我成亲后,你整天折腾鸡犬不宁,方才还蓄意伤人,分明就是你的错。”
“好好好,你没能娶成苏晚也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
清远甩掉徐凤池的手哭着跑开了。
苏晚万分尴尬。
现在一行五个人,三个是跟她有过纠葛的,她当真无话可说了。
说好的出来散心呢,结果心情反而更加糟糕了。
再走下去,怕会得心肌梗死掉。
苏晚放慢脚步:“我头有点晕,想回去休息。”
徐凤池:“好那就回家。”
陈落生:“床铺已经铺好,房间里还摆了新鲜的花,你可以随时过去。”
张回:“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了药。”
三人异口同声,说辞却都不一样。
徐凤池冷冷看向陈落生,手臂抬起,勾住苏晚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拉扯了几分。
陈落生面红耳赤解释道:“我不是说我家,我说的西山的那间房,就上次咱们一起来玩,她住过的那间房。”
徐凤池面无表情:“陈三,你还是多去陪陪清远吧,毕竟你们是结发夫妻,你不该寒了她的心。”
“清远脾气虽然骄纵,但她真心爱你,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如此冷待她,这样的你,真的很渣。”
陈落生的眼眸忽然掠上一分恼怒,徐凤池给自己上眼药水,这人心思真重。
丢下一句话:“我从小到大,样样都是比不过你的,就算是做人渣,也只能落后于你。”
说着拂袖而去。
张回沉默片刻,朝阮思安点点头,也走了。
苏晚感觉腰间的那只手忽然变得僵硬,禁不住去看凤池的脸。
他表情控制的还算好,没有扭曲的怒意,只是唇线紧绷。
只是他在生谁的气呢?
苏晚抚上他的脸:“凤池,你别生我的气。”
“我从没怪过你。”他不怕她招蜂引蝶,就怕她眼里没有他。
“是我选错了地方,不该来西山的。”
“可是西山的春景确实好,既然都来了,那就在这里玩两天吧。”
西山的房间足够多,晚上还吃了笋子,就是清远,被凤池请来的大夫逼着喝苦的要死的药汁,她愤愤然的瞪着苏晚。
苏晚不去与她计较。
玩了两天,这才打道回府。
回府后就开始了悠闲的备孕人生。
残烟拿着纸笔,记下苏晚的话。
苏晚躺在摇椅里,手里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以后每天吃的饭菜,都记录一下。”
“每月来月事的时间也要记下。”
“去请身体倍好,最好是生过两胎以上的妇人过来,我向她们请教一下经验。”
残烟很是认真的记下。
苏晚又道:“每日与世子有无叫水,叫了几次,最好也记录一下。”
残烟奋笔疾书的手忽然停下,脸色涨红:“奴婢,奴婢不会记这个。”
苏晚掐她的脸:“你这是害羞了。”
残烟吞吞吐吐道:“记录这个还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奴婢会尽量去记录的。”
“其实不记录也行。”毕竟不是皇帝嫔妃,记这种东西没多大意义,她年轻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凤池精力也很旺盛,按照正常步骤,怀孕只是一件水到渠成的小事。
可残烟忠心耿耿,立下誓言:“既然是小姐的命令,奴婢哪能不做呢,你放心吧,奴婢脸皮可厚着呢。”
苏晚一手摇扇,一手搅着勺子,吃了两口放下了。
“以后这冰碗也不要给我多吃,吃凉的对身体和牙齿都不好。”
残烟咣咣提笔记下。
瞧她这副认真的样子,颇有点干练的秘书味。
自这以后,残烟走哪都带着自己的小本本,方便随时记录苏晚的吩咐。
其实苏晚活动的场合很杂。
每天不是参加花宴诗社,就是去听戏游玩。
无人干扰她的生活,她和凤池各方面的生活也都很和谐。
凤池如珠似宝的待她,她也拿出一点真心回应,这样的日子说是神仙日子也不为过。
只有在年底的时候,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宫里的皇帝又病了。
这一次病来如山倒,苏晚从长公主还有凤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一点东西。
屋内焚烧着地龙,温暖如春,苏晚握住凤池的手,眼睛晶亮:“皇上若是没了,是皇太孙承继大业吗?”
“皇太孙毕竟是废太子的儿子,废太子被圈禁致死,他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
“你在担忧我?”凤池反握住她的手,拧眉:“你的手好冰。”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苏晚自然担心新皇帝上台,凤池还能不能拥有现如今的富贵权势,不过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心中自然是有他的。
她想他平安顺遂,不求权势滔天,有点权利也行的,就怕新皇帝为父报仇,把怨气全撒到他们头上来。
“不会发生你心里所想的那种事。”
“皇太孙虽然是废太子亲生的孩子,但等他做了皇帝,他对废太子的那点亲情会被消磨干净的。”
“皇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皇帝拥有的是万里江山,父子亲情又算什么,古往今来,多少父子兄弟为了皇位相残。”
“更何况,废太子的名声在民间极其恶臭,皇太孙断然不会为了这样的父亲,让他的江山有所动摇。”
一声叹息后,凤池说出心中忧虑。
“我只是担心皇太孙的年纪,他才十岁,过完这个年,也才十一岁,一个孩子穿了龙袍,能震慑住某些人吗?”
“不过朝堂内外,众位叔王和大臣们若是同心协力,也能稳住局面。”
“那就好。”苏晚窝进凤池温热的怀里睡去了。
千里之外的西北,雪花飘扬,一匹快马停在御门关前,马背上的人精疲力竭,手脚都被冻裂了,摔下马去。
而那匹马嘶叫了几声,也摔倒在地。
“报!”胡姬在桌上跳舞,篝火上烤着鹿肉,一群丘八在大碗喝酒,忽然闯来一人。
“报姚将军,京里来信了。”
一袭玄色劲衣的姚烈接过那信,看了两眼,传给身旁的人。
“沈兄,大梁这次要风云巨变啊。”
沈阶看完那信,走到篝火旁,伸手将信引燃。
看着地上的那摊灰烬,他遥望着南方,不知想起了什么,抚上自己的脸。
脸上的疤痕虽然已经消去大半,但残存的印记还是让他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他本就不得苏晚的喜爱,如今又这样丑陋,她怕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