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鹤，也就是你口中的商末帝。老朽可以感受到，他已经吞噬了那一块残片，并且生命气息正在复苏。”
    炎契一脸凝重，继而道：“眼下云紫丫头坐镇神朝，老夫暂时无碍。可是一旦帝位被林微启篡夺，他势必会将老朽献祭，届时商末帝将完全复苏。”
    曹流看炎契这一脸忌惮的模样，心说原来国器也是怕死的。
    不过，堂堂国器竟然沦落到要向他这冒牌货求助的地步，炎契混得也是够惨。
    但曹流斟酌了一下。
    倘若商末帝归来，导致大商一方的力量急剧膨胀，那样只会让现有的局势脱离掌控，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他如今也算是拿捏住了炎契的软肋。
    有这家伙替他盯着商廷，可以极大限度减少麻烦。
    想到这，曹流再度看向炎契，迎着后者期待的目标，并未直接答应，而是开口问道：“我且问你，商末帝全盛时期的实力，大概在什么层次？”
    “蜕凡二变。如果再叠上国运的力量，他的实力应该还在寻常的蜕凡三变之上！”
    听得此言，曹流心中大为惊讶。
    他下意识问道：“他进行蜕凡所需的仙气是从哪来的？”
    虽然他并不怀疑，全盛时的大商确有威慑人间的实力。
    但人间的仙气稀罕，尤其是在进入近古时代之后，在往后上万年的岁月里，也只有大乾神朝的时候，有过仙气现世的踪迹。
    至于大商，理论上是没有的，遑论支撑商末帝接连蜕凡两次。
    炎契闻言，不知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这还是我这本体当年造下的孽，引了龙幽那个奸臣入朝中。他是龙灵界‘黑龙帝君’的一缕分魂转世所化，拥有与龙灵界沟通的能力。”
    “在我本体羽化之后，龙幽蛊惑着后面的几代神帝，前面的几人都不受影响，直至商武帝与商末帝父子时，这两个不肖子孙没能禁住诱惑……”
    炎契说着，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愤慨。
    从这话来看，不受炎契待见的这点，可能不是商末帝起的头，而是从商末帝之前的那一代，号称“虎父犬子”的商武帝开始。
    至于女帝林云紫，她可能是这一支林氏子孙里唯一的例外。
    相较而言，如果林老“林清河”在场，他只追溯到商文帝一系，从他这里就与商武帝父子切割开来了。
    曹流暗暗将这点记下。
    要是有必要的话，他可以酌情找个工具人过来顶班。
    但此刻，另外一个问题也让曹流很在意。
    尤其在听到炎契本体羽化之后。
    “我且再问你一事，这神朝之主，可是会对寿数产生影响。不然以炎契的实力，活上万年之久也不是问题吧？”
    炎契对曹流有这个疑惑并不奇怪，解释道：“神朝本质上，是神朝之主向天地借力。神朝气运加持，亦可让实力剧增，云紫那丫头的变化，你应该看到了吧？”
    “嗯。”
    “以她的资质，能突破到洞天境就已经到头了。如今进一步达到通天境，甚至如果国器能修复，发挥出媲美蜕凡的实力也不在话下。这是旁人一生难以企及的高度。”
    炎契说到这，浑浊的双目也豁然明亮。
    “不过，天地是公平的。神朝之主可以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突破速度，但寿数不足旁人的十分之一。”
    听他这么一提，曹流仿佛终于醒悟了过来。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大离一朝会出现神帝并立的局面了。
    只怕……这些人都是不想死那么早吧。
    炎契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轻笑道：“正如你所想，那司家女娃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选择放弃了帝位。不过，她好像掌握了一种能让这股天地之力分散的手段。小爷你要是有兴趣，不妨去探究一二。”
    “我会的。”
    曹流并未拒绝。
    倘若司兰馨真的掌握了一种分散天地之力的法门，重新加持了国运。
    曹流很难想象——同时融合了仙尸与国运的司兰馨，其实力将会强大到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话归正题。
    曹流没有忘记，二人先前所言的，是商末帝突破所用仙气之事。
    “小爷，你可曾听闻炼仙之法？”
    “我记得那是自古灵界传出的一门邪术，是以生灵之血祭炼出仙气。不过，我记得那是针对仙人才能施展的邪术吧？”
    “不错。”炎契点点头，接着道：“龙灵界之人当年就得到了这炼仙之法，并且被龙灵界主参悟之后，变成了所谓的‘龙仙法’，正与国运契合。”
    这就解释了为何商末帝大肆屠戮勋贵的原因。
    至于清河王。
    坊间传闻他是被商末帝炼“长生丹”了，考虑到完成蜕凡确实有助于延寿，这个说法确实没毛病。
    “既然商末帝是蜕凡二变，那么商武帝呢，他的实力如何？有没有可能重回人间。”
    “他当前的实力便是我也不知，不过当年他离开人间，前往龙灵界的时候，就已经是蜕凡三变了，现在可能已经成仙了。”
    炎契说这最后一句话时，目光闪烁了几分。
    显然，他对这个答案也不确定。
    但为了让曹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凡是不确定的选项，他就尽可能往严重的说。
    曹流并未点破炎契的小心思。
    因为从当前的情况看来，商武帝父子的实力，也让曹流生出了阻止他们回归的想法。
    尤其是那所谓的“龙仙之法”。
    草菅人命不说，在某种程度上还提供了一种获得仙气的方式。
    要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后果不容设想。
    当然，曹流亦是有私心的。
    他手里既然掌握着数量不少的仙气，这就意味着他拥有了相当大的主动权。
    只要得不到仙气，任凭那些寿元漫长的古老存再怎么苟延残喘，也无法取得实力上的进步。
    这就给了他奋起直追的机会。
    想到这，曹流看向炎契，开口道：“我要如何帮你？”
    “小爷你……可否考虑将一部分国器碎片赐给我小老儿？”
    炎契搓了搓手，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
    果然，他的目的就是曹流手中的那部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