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流与曹季当场逃离，未过多久玄尽法王就也赶了过来。
三人短暂集合。
方才的战事焦灼，曹流甚至没来得及与玄尽法王打招呼，这会儿终于有瑕，一时间也少不得一阵长吁短叹。
他的目光在曹季与玄尽法王的身上徘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曹流忽然有点想念慈了。
刚刚经历过血雨腥风的曹流，觉得自己需要一点蠢萌的东西来解解腻。
玄尽法王投来一个十分无语的目光，开口道。
“我是听这老货说你遇到了危险，这才赶了过来。事实证明，你比我想象还要有出息，师姐很欣慰。”
曹流面露了然，适时改变称呼：“多谢师姐。”
“嗯。”
玄尽法王淡淡应了一声，但眉眼明显又柔和了许多，颇有种在看自家后辈的那种亲切感。
这时，曹季开口：“流儿，今日我燕州和剑州算是与朝廷结了死仇，等晚些我会派人去接管幽州，以免被离廷抢先。”
“好。”曹流点点头：“我会传话给绝命楼，协助燕军接管幽州。”
“不对吧？”
玄尽法王忽然开口，撸起袖子一把揪住曹季的衣领：“你这老货不是答应过，要将幽州交给流儿来管的么？怎么，现在要反悔了，你也想试试贫尼的剑不成？”
“诶，净儿你这可就误会我了。”
曹季对玄尽法王这不讲理的婆娘可不敢来硬的。
他如今好不容易与其缓和了关系，而且自家玄帝一脉也有更成器的种了，倒也没必要再像以前一样追求数量。
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调情。
这些细枝末节，大可忽略！
曹季解释道：“我这不是打算将燕州传给流儿么。幽州与燕州磨合，将来一并送到他手里。你也莫要担心，有老祖盯着，我这一脉的继承人，只能说流儿。”
玄尽法王信不过曹季，但对王归玄她是信服的。
话虽如此，玄尽法王还是转头看向曹流，开口道：“师弟，我大雪山寺永远站在你这头。要是老货哪日对你有亏，老娘，不，贫尼第一个削了他！”
“多谢师姐。”
曹流从善如流，并未拒绝玄尽法王的好意。
他这人是虚伪不假，但也能分得清亲疏，玄尽法王摆明是站在他这头的，没必要将人给推开。
至于曹季。
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极大升温了，但之前赤帝一脉支系众多，结果无人可用，还是让曹流生出了一丝警惕。
如果有一日，玄帝一脉也尽是这样的货色。
那么曹流大概率是无法与他们共处的。
为今之计，大概也只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至少，不能让曹季这家伙再像公牛一样四处播种了，得让玄净法王从旁约束。
这时，曹季又问：“流儿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回巫州？”
“嗯，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进京一趟。”
具体是哪一个京，商京还是离京，曹流没有作解释。
从他的角度来看。
这两处其实都有吸引他的地方。
大离京师关押着玄狐娘娘，若能将其击杀，夺其体内的神力，自己的神道大概率又能进阶。
而同样的，荣国公也许诺给他一个“皇炎帝海”的机缘。
这既然是涉及到大商始祖的，肯定也不同凡响，有让曹流走一趟的价值。
说实话，这件事本身难以取舍。
在曹季的追问下，曹流也就将自己要前去离京受封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而后者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曹流直接不纠结了。
“以本王对离廷那些人的了解，这时候进京，只怕你前脚刚得了爵位，后脚就会被扣为人质，倒逼巫州的兵马去往前线。”
见曹季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这倒是让曹流好奇了起来。
“莫非前脚有人已经被他们胁迫了，是谁？”
“不错，”曹季微微颔首，轻笑道：“被胁迫的不是哪一位诸侯，但地位也差不多，是景州三圣道的大掌教，天缘道人。”
“前些日子，天缘道人奉诏进京，本是应离帝之邀，替他们测算天机。不过，这一去就无回，不久之后三圣道就得到天缘道人的命令，驰援宋州。”
听到这话，曹流顿时面露了然，想起今日那位同是三圣道的掌教，地缘道人为何一直选择袖手旁观。
是大离朝廷不义在前，地缘道人不当场翻脸就不错了。
指望他以德报怨，那简直是在三圣道的伤口上撒盐。
既然如此，进京的计划暂且搁置。
他先到商廷去，把自己身为清河后人的福利给领了。
现在有两件半成仙兵加持，哪怕遇上洞天境的高人，曹流纵使不敌，也有逃命的把握，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毫无还手之力。
三人又是交代了一番，而后曹流先一步离开。
只留下曹季与玄尽法王待在原地。
玄尽法王目送着曹流离开，再度开口，眉间闪过一丝凝重：“你若要入主幽州，恐怕还少不了要解决禁古魔渊以及天族妖庭之事，这是不小的麻烦。”
曹季亦是头疼不已，拧着眉头。
“禁古魔渊的人暂时出不来，反倒是天族妖庭。本王有点担心，金鹏与朱雀那两个老家伙，会趁乱把妖墟中的那群古老存在给唤醒。”
妖墟……
据传，那曾经是历代妖仙的埋骨之地，也是一切人间妖魔的起源。
千万年以来，无数妖仙的血肉，尸骨铸就了妖墟。
可以说，妖墟不是像灵界那样的独立空间，但它本身的存在，又不弱于任何一方灵界。
虽然妖仙肆虐的岁月距今久矣，但妖魔的寿命是远超于人类的，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妖仙能一直活到今天。
如果有，恐怕那又会是一场新的人间浩劫。
玄尽法王感受到曹季的担忧，将脸靠在他的肩上，语气变得温顺不少。
“你不说过，你有一个厉害的爹么。请他老人家出面，一切问题可不就解决了？”
这话给了曹季一定的灵感。
他微微点头：“我尽量尝试联系他一回。那人不靠谱是真的，但你说的对，如果有他出面，妖墟之人应该能收敛一些。我记得，那些界主彼此间是有联系渠道的。”
“好像就叫人间会议。但愿，这妖墟之主足够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