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业城，沧海军营帐。
    曹流以醍醐灌顶的名义，将高阳忽悠住，实则是利用自己留在林老身上的灵魂气息，尝试利用“玲珑宝塔”将林老的残魂给吸进来。
    这是曹流权衡过各种方案之后，得到的最优解。
    归根结底，哪怕对他而言，神魂目前来说依旧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抽取林老的记忆不在话下。
    可是，想要从他那浩如烟海的记忆里选出有关大商的部分，难度高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既然如此，与其麻烦他自己，倒不如直接拷问林老。
    高阳浑然未觉，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醍醐灌顶”上了。
    高阳早就从荀令口中得知曹流掌握着一种能助人提高境界的手段，可惜至今也没有几人有幸尝试，高阳自是不敢肖想。
    但是，当这泼天的富贵砸到脑袋上时，高阳同样不会拒绝。
    考虑到自己目的不纯，曹流也不介意给高阳点甜头，算是作为他困住林老的报酬。
    随着高阳闭目，曹流掌心佛光传下，分至高阳的身体经脉，将饱满的气血强行提振、聚拢，直至衍生出一股微弱的元罡。
    高阳感觉到元罡修成之后大喜，正欲开口道谢，就听到耳边传来曹流的声音。
    “你好生巩固修为，等会本座会再施展一次醍醐灌顶。今日能提升到哪一步，全看你的造化了！”
    “是！”
    高阳一听还能接着突破，瞬间息了全部心思，暂时切断了与乾元戒的联系，以防林老节外生枝，抽取他的力量导致突破失败。
    曹流双目睁开，感受到了一股属于混沌神印特有的气息，不由笑了笑。
    他空出一手，掌心浮现出玲珑宝塔的印记，对准乾元戒的方向吸去。
    哗啦！
    一阵微弱的惨叫声传来，差点要将高阳惊醒，曹流当即出言提醒。
    “本君踩死了一只老鼠，不碍事。”
    “是。”
    ……
    与此同时，玲珑宝塔中。
    第二层，一间更加宽敞的牢房内。
    林老呈现魂体的模样，是个满头白发，脸色沧桑的男人。
    他身上原本的服饰已经被除去，变成了玲珑宝塔囚犯特有的黑白囚服，中间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二”字。
    突然之间从乾元戒被拉到这个未知的地方，要说林老不慌肯定是假的。
    不过，林老毕竟是活了大几千年的老怪。
    在尝试逃离无果之后，索性就安心坐着等待结果。
    这幕后之人既然能无视乾元戒的庇护，直接将他抓到这个地方来，在林老看来，那人至少是与乾元仙人同一档次，乃至于超过乾元仙人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人物，林老哪怕全盛时都没有反抗之力，遑论现在。
    他双手抓着铁栅栏，目光在这一层扫过，除了自己的这一间牢房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不过，以林老生前的丰富经验判断，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座大狱里面。
    当年商末帝就曾将他下狱百年，因此林老对这种大狱特有的气息格外熟悉。
    难不成，是他的那个不孝侄儿复活了？
    林老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忽然看到面前的空间忽然扭曲了一下，有一层阶梯从下方浮现，伴随有缓缓的脚步声响起。
    有人来了！
    林老虽是有些猜测，但这种什么都不能做，犹如砧板鱼肉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跳加速！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一个穿着玄色王袍，生着三头六臂的高大汉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人间朝‘商’之帝族，林清河。商武帝钦定神相，商末帝的亲叔，本座说的可对？”
    曹流缓缓向着林老走去。
    一步又一步，仿佛踏在林老的心口！
    他所说的信息，皆是基于剧情中对林老的来历说明。
    这些事情毕竟距今已久，从曹流口中说出肯定会显得疑点颇多，甚至让林老怀疑他是某个老怪物转世，乃至暴露曹流的其他异常。
    但是，这玲珑宝塔很好掩饰了曹流的一切气息，哪怕林老这样的老怪，也断然难以将这人与曹流联想在一起。
    事实正如曹流所料。
    林老听到面前这人一口就道破他的身份，神情变得更加凝重：“前辈所说不错，晚辈林清河，敢问前辈身份？”
    “我么？”
    曹流笑了一下：“你可曾听过锁妖塔？”
    林老听到“锁妖塔”三个字，眼底顿时浮现出疑惑之色，以他的见识，也没听过。
    不过，这锁妖塔的名字，与林老关于“大狱”的猜测不谋而合。
    这不由让他安心了几分，逐渐找回了几分镇定。
    然而，曹流的下一句话很快就回收了他的淡定。
    “黑龙帝君你可认得？那位龙灵界主。当初他就在这里待过，不过比你关押的楼层高得多。”
    林老不知锁妖塔，但这黑龙帝君的名字他可不陌生。
    商武帝、商末帝父子求仙的事情，还有商末帝在位后期大肆抄灭勋贵，全部都与黑龙帝君脱不了干系。
    林老虽然对黑龙帝君恨之入骨，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黑龙帝君的实力肯定在万寿境之上。
    听说黑龙帝君都曾被关在锁妖塔过，林老不淡定了。
    曹流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摇了摇头：“你若不信，本座也不强求。总之你只需记得，本座今日传你过来，是代替乾元仙人受过。”
    “受过？”林老的脑子更加转不过弯来：“敢问前辈，乾元仙人犯了什么事，还有为何是晚辈来受过。”
    曹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本座今日在查阅卷宗时，发现乾元仙人曾打杀了我锁妖塔之人，自当要来受过。不过，乾元仙人已死，而你作为乾元仙人在人间的传人，替他受过没意见吧？”
    林老闻言不由语塞。
    他对乾元仙人的事迹知晓不多，唯一接触过的也只有乾元仙人留下的乾元戒。
    如今这神秘人硬要说乾元仙人有过，纵使空口无凭，林老也百口莫辩。
    他皱了皱眉头，终是叹了口气。
    “晚辈确实得了乾元仙人的恩惠，这份恩情是要偿还。既是如此，晚辈愿意听凭发落！”
    曹流见林老没有推诿，微微点头，还算他有点良心。
    林老是靠着乾元戒才能保持残魂一直存在的，这份活命的恩情不可谓不重。
    倘若他真的撇清关系，足以说明林老的人品极差，道德败坏！
    曹流自认也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但他对自己的同类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你也莫要一直前辈的叫，在你之前，那些被囚禁的人都称本座为‘镇狱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