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除了秦天，清一色的元婴修士，很快也察觉到了孔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
秦啸天都不哭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孔方身前，跪着说道：“主人，你别杀他，天儿还小。”
“你要杀杀我好了，我是元婴修士。”
“主人要是嫌麻烦，我自己自爆，或者我去做什么都可以。”
“主人，你放了这孩子吧，他太苦，太不容易了。”
“我求求你了。”
“主人——”
秦啸天还想再说，奈何孔方念头一动，秦啸天不由自主站起来转身往外猛冲，眨眼间便消失在天边。
这下终于安静了。
再也没有任何的杂音。
秦天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求饶。
因为面对现在的情况，他明白自己不管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作为，都无法对结果产生影响。
孔方沟通系统：“如果现在拿走秦天的天命，但是暂时不和天道交易，天道会不会自己跑下来找我要？”
【不会】
系统久违的互动，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孔方放下心来，当即在心中说道：“拿走秦天的天命，暂不交易。”
虽然孔方对于天道抽奖非常期待，就像是抽卡游戏终于熬到了保底，随手一点就是闪彩，那种迫不及待揭开谜底的冲动异常强烈。
但孔方还是忍住了。
这地方不行。
头一次在黑心宗引来天道降临没出事是运气好，如今天道降临刚在天湖城上演，他要是现在在神火门搞一手，绝对是挖坑埋自己。
所以，这个天命他准备等回到天湖城再和天道交易。
就在孔方拿走天命的时候，秦天心中一痛，单手捂住胸口，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好痛！
不单单是肉休上的痛，而是一种失去了生命中最最重要东西的那种痛。
痛到他难以承受。
孔方没管秦天难不难受，而是看向了他的面板。
之前拿走秦明天命的时候，秦明是直接废了。
孔方想知道那是一个特例，还是所有天命之子都是这样。
不出所料的，孔方在秦明的两个特殊标签后面看到了“退化中”的字样。
这个，应该也废了。
虽然是废了，但孔方却看秦天舒服了一些。
然后孔方眯起眼睛，开始考虑对秦天的安排。
天命之子对孔方最大的价值在于天命本身。
失去了天命的天命之子，其实已经不再是天命之子。
他们身上原本种种异于常人的特点都会渐渐失去，不会再有好运气，无法逢凶化吉，最终泯然众人，甚至死于非命。
完全没有培养价值。
这样的人占一个契约名额，显然是浪费。
但是，直接将秦天处理掉，也不是很合适。
倒不是孔方觉得弄死这样一个好人于心不忍，而是他想到了秦烈。
趁着秦天的天命刚被拿走，还留有余温，孔方问道：“我想抓住秦烈，让他和你还有秦啸天一样，都为我效忠，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秦天踉跄着站了起来，苦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我知道他们两位都很厉害，但具体多厉害却完全没有概念，我拿不出什么建议。”
孔方眯眼沉吟，他记得秦啸天说过，秦烈虽然在乎秦天，但还不至于为了秦天去送死。
这固然说明一步到位的直球方式走不通。
但换个思路呢？
假设如果秦天遇到危险，而且秦烈又自认为不会遭遇生死危机的话，是否意味着他一定会出手？
想到这里，孔方对陈年说道：“你带上秦天，离开这个村子，在附近另外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下，在没有收到我的命令之前，你和秦天不许与任何人接触。”
“是，主人！”
陈年当即领命，就要带上秦天离开。
秦天忽然道：“主人，我这一离开，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秦天的目光有些颤动，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说的回不来，显然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孔方也不隐瞒，坦然道：“你还能活一段时间，但不会太久，所以，你想想，有什么遗憾没有，可以试着说出来，我今天心情很不错，可能会答应。”
“不过我也提醒你，别提一些有难度的事情，不然这个待遇可能就没了。”
话是这么说，可孔方心里却是已经决定，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事情，他会尽量满足秦天。
别看孔方在决定秦天命运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但孔方内心对秦天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善良，正直，热心，宽容，关键还不双标，这种完全正面向的主角真的太难得了。
或许秦天有点圣母，但圣母不等于圣母婊，人家又不双标，只是单纯的对周围的人好罢了。
或许在残酷的修仙界，秦天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主角光环大概是寸步难行。
但是，你可以说他不适合这个世界，但不能说人家不好。
孔方小时候，也幻想过长大后当一个善良正直，一身正气的人来着。
结果现实嘛，他的正气活着活着就没了，正字倒是留了一堆。
孔方仔细的盯着秦天，他已经暗中完全放开了系统对秦天的束缚，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好人会在人生将要结束的时候，提出怎样的要求。
然而，秦天再次给了他意外。
秦天除了因为失去天命感到有些不适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崩溃的反应。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抬眼看向秦啸天消失的方向，很快又收回，视线越过小院的栅栏，看向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眷恋之色一闪而过，最后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不牵连无辜。”
“行，我答应你。”
“我可以留下一封书信么，我找个借口，不想他们担心我。”
“可以。”
“多谢主人，请主人稍等。”
秦天说罢，匆忙进屋找到纸笔，很快，一封简单的书信就写好了。
孔方拿过来看了眼，很普通的信。
内容大概就是秦大叔又来了，秦大叔想带秦天去外面看世面，秦天也想去，于是就去了。
只是时间匆忙，秦天来不及和村里人打招呼，留下一封书信，让大家别担心，有空他就回来看大家。
比较有意思的是，秦天还多留了两张药方，是给隔壁胖大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