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海城。
褚言刚应付完褚家那些管事回到别墅。
他闭了闭眼,扯开脖颈上的衬衫扣子,露出锁骨,然后走向厨房。
王声野跟在后面进来,看到他一回来就开始倒酒,眉头蹙紧。
“只能喝一杯。”
他知道如今褚家和实验室的担子落在他身上,压力很大。
这些日子里,褚言几乎都睡不好觉,只能依靠酒精才能勉强入睡。
要是不让他喝,估计待会只能吃药入睡了。
褚言只是笑了笑,然后拿出两个杯子,往里面放了冰块,倒酒。
“陪我喝一杯?”
王声野无奈轻叹,“就一杯啊。”
褚言没有答应他,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然后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王声野:“……”
臭小子!
“小野。”
褚言微微晃动着杯子,里面的冰块跟着转动着,“我突然好想回去云陵镇啊。”
只有在云陵镇的时候,他才不用每天都要紧绷着神经,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人算计,也不用担心自己晚上会不会睡不好觉。
每天一醒来就有王奶奶做的早饭。
然后和王声野打打闹闹。
如果太吵了,虞归晚就会面无表情地将他们胖揍一顿。
王声野喝酒的动作顿了下,“等海城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一起回去。”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抹怀念的神色,“这个时候,奶奶种的西瓜应该快熟了,我们回去后,就可以吃到很甜的西瓜了。”
褚言听到这话,也有些怀念,笑了笑。
他抬手,拿起酒瓶,慢条斯理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回不去了。”他轻声说道。
“怎么会回不去?”王声野以为他担心褚家的事情,安抚道,“有我在,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将褚家的事情解决好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去。”
褚言眼眶微微泛红,摇头,“小野,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王声野蹙紧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言缓缓地看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王声野依旧清晰地看到褚言通红的眼眶,还有脸颊上滑落的泪痕,顿时怔愣住了,“褚小言,你……”
褚言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在云陵镇的那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海城褚家,更不会把他当成不敢得罪的褚家少爷。
一开始被人欺负的时候,按在地上挨揍,他别说落泪了,连眼眶都不带红一下。
等王声野找到他,帮他揍回去后,只是听到他凶巴巴地强撑着委屈地说等下次一定要亲自揍回去。
可是现在,王声野竟然看到褚言不仅红了眼眶,还落泪了。
他一时半会有些手足无措,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不是,我……你,那什么,要是他们想要褚家的生意,就先给他们吧,我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
褚言摇摇头,也不说话。
王声野抓着纸巾绕过中岛台,来到他面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纸巾递给他,“先……擦擦吧。”
褚言擦了擦眼角,低着头,神情沮丧。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声野回想着刚才褚言到底见了谁,除了那些管事外,就只是跟平常那样见了褚老爷子。
他猜测,“是不是你爷爷说了什么?”
褚言表情一顿。
王声野看到了,眼睛微微睁大,“真的是你爷爷说了什么?”
“所以,你爷爷到底说了什么?”
褚言捏紧了手指,没有说话。
王声野也不催他。
好半晌,他才轻声开口,“小野,你回去吧,不用再管我了。”
王声野:“……?!”
他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一句话?!
“不是,褚小言,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爷爷跟你说了啥?你什么也不说,一说就把我赶走?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王声野真的气死了。
要不是看到褚言眼眶红红,一脸受尽了委屈的样子,他就要撸起袖子,握起拳头直接揍过去了。
褚言还是什么也不说。
王声野深吸了一口气,把纸巾盒啪的一声用力拍到中岛台上,“行,你不说我去问你爷爷。”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了。
“我爷爷他……算计了晚姐。”
褚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王声野差点没把自己绊倒,错愕地转过身。
“你说什么?”
褚言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又说道,“晚姐突然离开海城,是因为她知道了我爷爷给她的那些药……是有问题的。”
也知道了……褚老爷子是如何利用了她的善良算计了她。
王声野心头一震,“你认真的?”
“你觉得,我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吗?”
褚言收回视线,拿起威士忌的酒瓶继续给自己倒酒,“爷爷最近状态很差,从晚姐离开后,我就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晚姐不跟我说,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和我无关,也知道爷爷对我的重要性,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褚言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腮帮子微微鼓起。
“小野,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爷爷,算计了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他红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声野,“晚姐是因为我,才会被我爷爷算计到的。”
“不然……以她的本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算计到了呢?”
王声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爷爷……”
他拧着眉,“那晚姐呢?她……没事吧?”
闻言,褚言神色微顿,摇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王声野瞪着眼睛,“你爷爷到底给的什么药?他为什么要在药上面动手脚?”
褚言再次摇头,“他不肯说。”
王声野瞠目结舌,只觉得匪夷所思。
“那晚姐怎么办?她的身体……”
褚言低着头,眼底都是痛苦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