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钢琴声不断。
    明明是让人很放松的音乐，可偏偏凌非烟眼眶却红了。
    她没想到，虞归晚为了替她出头，竟然还把落苏的身份公布了。
    凌非烟是在檀园里再见到虞归晚后，才知道她的身世的。
    想来之前虞归晚一直隐瞒自己就是落苏的事情，恐怕是担心虞家的人知道后怪责。
    一个不受宠还被送到了偏僻的小县城里的大小姐，做什么事情，自然是要瞻前顾后的。
    如今，虞归晚竟然为了她，把隐瞒了这么久的事公布出去了。
    她何德何能让老师待她这么好呢？
    经纪人看着凌非烟脸上的神情，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也培养了不少的默契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呢？
    她抬眸，看了眼前排的女生，没有说话，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凌非烟的肩膀。
    车辆停在了火锅店的门口。
    网上的事情闹得风风火火的。
    林牧则找的这家火锅店不对外开放的，只对火锅店的会员开放。
    所以火锅店附近也没有什么人。
    一行人进了店里。
    服务员认出了林牧则，连忙上前，“林先生。”
    林牧则开口，“帮我们准备一个包厢吧。”
    反正他们几人这会儿想安生吃顿午饭，就要见不得光了。
    服务员点点头，态度恭敬地带他们上楼。
    刚才服务员的视线也往凌非烟这边看了眼，不过神色上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她是谁并不在意。
    要说认不出来是不可能的。
    认出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那应该是和火锅店老板的管理有关了。
    经纪人见服务员淡定地带他们上楼，这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她是真的没有心力再去应付其他事情了。
    虞归晚走进包厢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西没有让服务员进来，拿了点菜的平板，还有一个茶盘。
    他把平板递给虞归晚，然后就在一旁安静地泡茶。
    虞归晚随意地选了几样后就给林牧则他们了。
    她懒懒地支着脸，抬眸，刚好就看到了对面凌非烟的神情。
    女生神色一顿，盯着她看了几秒，“怎么回事？”
    嗓音微微寒冷。
    林牧则和江西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经纪人看了下凌非烟，连忙解释，“没事，刚才就是被这里的火锅熏到了。”
    几人：“……”
    店里火锅味确实大。
    但也只存在香。
    也没到把人熏红了眼的程度。
    这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连他们都不信，虞归晚自然也不信的。
    她没说话，就这么看着。
    好半晌后，凌非烟才开口，“老师，你为什么发那条微博啊？”
    江西刚好倒了几杯茶，就听到这话，微微挑了下眉。
    所以，那些律师信都发到微博上了吗？
    他端了杯温热的茶水放到虞归晚的手边，“少夫人。”
    虞归晚纤细的指尖轻抚着杯壁，目光淡淡地看向对面。
    “就为这事？”
    凌非烟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老师就算不发也没事的。”
    只要星河传媒不插手，他们要处理网上的事情也不是很难。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女生的嗓音浅淡，拿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放下。
    “还有，不用帮我顾忌什么。“
    这次的事情不就是凌非烟担心她会被对付，所以才宁愿自毁了前途也不要找她帮忙吗？
    “可是……”
    虞归晚手指弯曲，轻敲了下桌面，“这是师命。”
    凌非烟委屈巴巴地哦了声。
    经纪人见状就转移了话题，跟林牧则聊着mv拍摄的事情。
    片场这几天暂停了拍摄，但也快杀青了。
    杀青之后还得准备另一首歌的mv。
    剧本还没写好。
    经纪人便随口问了下进度。
    林牧则跟她聊了几句。
    没一会儿，锅底就上来了，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
    除了虞归晚和江西，几人都是没吃早餐的。
    这会儿没有那些烦心事，食欲也好了不少了。
    经纪人也不拘着凌非烟不让她多吃。
    林牧则几人吃得满头是汗。
    江西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看虞归晚有没有多吃些。
    虞归晚胃口不算特别好，但看到林牧则他们吃得这么开心，她不免也多吃了几口。
    江西吃了一半，偷摸地拿出手机发了什么消息过去。
    女生余光扫了他一眼，懒得管他，也没说什么。
    ……
    另一边。
    檀园。
    江聿怀看着手机上的那条微博，慢条斯理地点了个关注，然后才放下了手机。
    江东站在对面，开口说道，“谢律师已经安排好了，那些污蔑少夫人的人一个也逃不了的。”
    江聿怀嗯了声，“江北那边怎么样了？”
    闻言，江东看了眼江北给他发的消息，回答道，“江北说他已经让人在暗地里给方景翊使了不少绊子，短时间内，他应该是会忌惮不少的。”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不过，少爷，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方景翊赶出自由州呢？”
    这么做好像只是一个警告。
    虽然起到了作用，但也并没有完全惩罚到了方景翊。
    以往江聿怀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对方的。
    听到这话，男人神色漫不经心的，“有些人，一下子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底里闪过一抹寒意。
    上一次，方景翊要做什么，他不管。
    但他还有他的人偏偏这么不长眼，那就先一点点地让人受挫又突然感到希望，最后再将他们好不容易筹谋好的一切毁于一旦。
    这才足够让人绝望。
    就好比，虞家。
    男人垂下眼眸，“程湘是不是出来了？”
    江东愣了下，算了算时间，“应该出来了。”
    半个月过去了，程湘自然被放了出来了。
    至于虞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去问。
    “少爷，你是打算……”
    江聿怀往后靠了靠，唇角勾起了冷魅的弧度，“游戏，要开始了。”
    听到这话，江东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游戏？
    但看到江聿怀眼底透射出无尽的无情和寒冷，他心头微惊，随即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即便跟在江聿怀身边多年，但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威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
    “江西有没有说，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