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优等了一会儿。
她频繁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一分钟前,宋教授的助手给她发来的消息。
告诉她,他已经和宋教授在来警局的路上了。
黎优勾了勾唇,握紧了手机,起身,“我出去接我老师。”
民警没拦着。
外面,那个男人见她出来,便上前,“黎小姐?”
黎优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老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出去等他。”
男人惊讶,“宋教授要来。”
黎优嗯了声,抬脚走了出去。
男人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大厅里。
然后就看到了让他们都震惊的一幕。
黎优紧紧地握住手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边。
江聿怀旁若无人,拿着吹风机,在大厅里给虞归晚吹着头发。
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带着几分笨拙,但却很小心翼翼。
虞归晚懒懒地支着脸,也没动,听话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着他吹干头发。
她挺无聊的,“好了没?”
江聿怀轻轻地握了握发尾,嗯了声,“快了,再吹一会儿。”
两人都是这么的旁若无人。
一旁的民警:“……”
几分钟前,这位让整个京城所有家族都忌惮的男人十分礼貌地询问了他们,能不能借一下插头,吹个头发。
江聿怀又吹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拔下吹风机,递给江东,然后还跟一旁的民警说了声谢谢。
还挺有礼貌的。
民警:“……不用。”
江聿怀摸摸虞归晚的头,这才想起来被忽略的人。
“小野他们呢?”
虞归晚目光一顿,啊了声,“在里面。”
她也忘记了。
江聿怀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江东,“你去看看他们。”
江东应道,“是。”
不远处两人的视线还是很明显的。
江聿怀坐在虞归晚的身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眼,随即又垂下,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纤细的指尖。
“你认识他们?”
虞归晚看了过去,都是陌生的面孔。
她摇头,“不认识。”
江聿怀嗯了声。
黎优咬紧牙,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
她没想到,那两个穷小子的家属竟然就是这个草包。
黎优当然认识江聿怀。
在这京城里,身居权利的漩涡中,有谁不会对江家充满向往?
那个能让京城的家族都忌惮的男人,又是多少女人都心动神驰。
当然,黎优也不例外。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京大的门口前看到两人的身影,她会那么的不屑。
江聿怀要和虞家大小姐联姻。
这个消息一出,虞归晚的资料就被人查烂了。
她的桌子上也放着一份资料。
一个草包,又是被家族抛弃的大小姐,有什么用?
不就是充当一个联姻的工具。
早晚都会成为弃之如敝履的垃圾。
在这之前,黎优就是这么觉得的。
可她没想到,江聿怀竟然真的喜欢一个草包?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江聿怀眼里的喜欢和小心翼翼的呵护。
黎优眸光一凝,盯着虞归晚的脸在看。
虞归晚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耳边听着江聿怀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
她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黎优,然后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黎优看到后,胸口的怒意更甚了。
她冷哼了一声,抬脚走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等着宋教授的到来。
……
这边。
王声野蹲在地上,看着褚言的小腿,皱紧了眉头。
“我说大少爷,这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你刚才怎么一声不吭的?不痛吗?”
说着,他还用手指戳了戳。
褚言忙不迭地避开了他的手指,瞪了他一眼,“痛,很痛的好吗?”
王声野:“……”
他挺无奈的,“痛你还不说?”
褚言不说话。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然后从外面打开。
两人都看了过去。
褚言不知道来人是谁,没啥反应。
王声野在见到江东那张脸时,倏地站起身,还往外面瞧了眼,问道,“我姐夫也来了?”
江东礼貌地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回答道,“是的,少爷就在外面陪着少夫人。”
褚言猛地站起身,脚差点没站稳,“你说谁来了?”
王声野连忙扶住了他,“你慢点。”
“我姐夫。”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小声的,“就,江聿怀。”
褚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声野一脸无辜,“怎么了?”
褚言不想跟他说话。
江东看着两人,“两位别担心,可以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事情我们少爷会处理好的,晚点两位就可以回家了。”
他看问了褚言,“请问需要帮你准备住宿的地方吗?”
褚言正打算说想和虞归晚回去。
王声野就先一步开口,“啊,不用,他跟我住。”
江东点点头,站到一旁,没有再打扰他们。
褚言再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声野一头雾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褚言:“……”
拉黑吧,朋友。
……
大厅里。
宋教授姗姗来迟。
后面还跟着助手。
几乎同一时间,黎优就起身,快步地走了过去,“老师。”
宋教授上下地打量了下她,尤其是看着她的手,“没事吧?”
黎优摇头,“暂时没事。”
宋教授蹙着眉,看向一旁的民警,说道,“你们还没有处理结果吗?为什么都把人给伤了,还不处理?”
民警试图解释,“这位先生,我们已经调查好了,伤人的不是一个人,而且……”
“什么叫不是一个人,伤人就是伤人了,难道就不该负法律责任吗?”
宋教授不等民警说完就直接打断,眉头紧皱,十分不悦。
后面的实验很重要,除了助手以外,黎优对他的实验来说,也不可缺少。
民警沉默了下,才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现在伤情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是褚先生的伤更为严重,而且,黎小姐受伤是意外,但褚先生的伤是……黎小姐故意而为之的。”
故意伤人和意外伤人是两件事。
如果黎优不踢那一脚,那就都是王声野和褚言的责任。
但是现在,她踢了那一脚,她自己的责任就更重了。
闻言,宋教授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个插曲,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
“伤到手和伤到脚怎么能一样呢?我的学生可是我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她的手有多重要,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民警听完,一阵无话。
他们知道是知道,但责任在谁身上,就该谁负。
“多厉害的研究员?还能视法律于无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