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贾赦答应照顾薛蟠(六)
作者:昭华灼灼不见青山   穿越红楼:开局成为贾府第一人最新章节     
    王熙凤闻言脸色一肃,随即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老祖宗说的是,是我不小心,没有考虑周全,差点连累云妹妹和宝兄弟的名声。”
    史溁笑道:“也不是就怪你了,咱们几家的孩子向来都是在一起长大的,互相之间也没个忌讳,在咱们几家人眼里看着是没什么,可是别人家都在乎的很。
    孩子们大了,少不得要为他们的将来打算打算,也得顾及点名声体面。”
    随后史溁又望向邢氏:“二丫头是孩子里面最大的,你平时的时候也得注意。
    上次理国公府的大太太来,我瞧着她话里话外有和咱们家结亲的意思,先不说她家。
    要是有人上门来说亲,你得多想想,别露出风声让人觉得咱家治家不严,连累了你老爷。
    再有一点,咱们家的女孩子成亲的都晚,该好生琢磨一番,给姑娘寻个好归宿,不需要像小门小户那样要拉拢权贵,或者怕姑娘找不到婆家,急吼吼地出门子。
    就是来人到咱们府上拜访,轻易也别叫咱们家姑娘出来,显得咱们家的姑娘不稳重。姑娘家的名声都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不容有失。”
    邢氏认真地点点头,将史溁的话记在了心里,她与二丫头之间情分愈发厚了,也为贾瑛惦记着多捞点好处。
    平时的东西也多为贾瑛争取,邢氏和贾瑛之间越来越像是母女了,对此史溁乐见其成。
    等王熙凤在史溁这说了话,一出门就见到在门口抻着脖子等的小丫鬟,这小丫鬟是东院的,原本就跟在丰儿身后做活。
    等王熙凤和贾琏搬到了东院,要管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平儿出了门子之后,就将她也提拔起来,王熙凤见她在门口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笑骂道。
    “做什么这么猴急的样子,让人看了笑话,你过到我身边来回话。”
    枂儿便走上前来,趴在王熙凤耳边上,将张家太太还没走,转头说要见王熙凤的事儿告诉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柳眉一挑,脸上带出玩味的笑容来,“不急,我记得花园子里新松了土,栽了今年新从南面采买来的花,咱们去瞧瞧他们捯饬完了不曾。”
    “可张家太太还……”
    跟着枂儿一起来的那个小丫鬟还有些着急,枂儿不吱声,她倒急起来。
    丰儿见状走过去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那小丫鬟急忙用手捂着额头。
    “让你学着你不学,整日游手好闲,那张家来的人有什么要紧的,哪有奶奶想逛园子要紧。
    你也别在这儿跟着了,你回去跟张家来的人说,咱们奶奶忙着伺候老太太不得闲儿,还得有一会子才能回去呢,她们要是有耐性儿,就让她们再等等。”
    王熙凤听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意,不枉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王熙凤果然在花园子里面逛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带着丰儿和枂儿两个回到东院。
    “张家太太,是我迟了,劳烦您久等了。”
    张家太太在东院的厅里待着,心中焦急不已,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这里是荣国府不是她张家,只能带着身边的侍女在这里死等。
    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就是不见王熙凤的人影,张家太太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但是礼仪教养将她牢牢地钉在椅子上。
    王熙凤嘴上说着歉意,眼中却一丝愧疚的神色都无。
    “我家老太太那缺人,我实在是走不开。”
    即便是再着急,再怎么咬碎一口银牙,张家太太也不等不扬起笑容来面对面王熙凤的托词。
    “孝敬老太太是应该的,我家老太太在的时候也是每日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这都是奶奶的孝心。”
    两人脸笑心不笑的客套话说完,张家太太便忍不住一语进了正题,之前耽搁了那么些时间,她实在是等不得了,今日若是没个什么说法,她也没办法和家里的老太爷交代。
    “二奶奶,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我家哥儿如今还在牢里关着,能不能求贵府通融一下。”
    王熙凤也收敛了脸上挂着的假笑,沉思良久,面带为难地向张家太太诉苦。
    “张家太太,我也不是跟你说那官道上的混话,和咱们府上来往的人家,但凡是熟悉一点的,谁家不知道。
    我和我家琏二爷说是家里的嫡长孙,嫡长媳,可这么多年来做的都是管家和管家娘子的事儿,这等大事,我哪里能做的了主。”
    张家太太听了思及之前从别家太太口中听得的传言,再加上王熙凤那般神色不似作伪,一心想和王熙凤苦求的心思也动摇起来。
    “家里的事情,原本是我家琏二爷的婶娘,也就是府里的二太太管着,她做错了事儿,被当今夺了诰命,府里的事情就不由她做主了。
    可张家太太,你们哪里知道我的苦呢?”
    王熙凤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拭泪,她伏在案上,哭诉,“你们都以为二太太不管家了,这大权该落到我手里了吧,哪能呢。但凡是府里有什么大点儿的事情要做主,都得先问明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意思,就是不管内宅的大老爷,也时时遣人来查账呢。”
    张家太太惊异不已,急忙问是何故,这当家做主的老爷,没几个人是这么看重府里的银钱的,至少不会是这么个看重法。
    王熙凤掩面不说,张家太太再三发问,王熙凤才用帕子掩口小声说。
    “还不是因为我们府里的二太太,她管家的时候,做的账本子多有不尽不实之处。
    原是我们不知道,是二太太出了事儿后来才知,府里的一些子古董玉器,都被二太太用了仿的来掉包,交给她的心腹陪房出去变卖成了银钱,中饱私囊。”
    张家太太顾不得给自家儿子谋路,也小声道:“二太太胆子这么大?每次见她,她都和我们说些行善积福的事儿,我们几个人家还和你们府上二太太一起去庙里听经念佛,你们府上二太太佛理精通,能和讲经的姑子说起来,我们一干人等都不能呢,她竟能做出这等事儿来?”
    见张家太太一脸将信将疑,王熙凤继续道:“怎么不能,我就是她的亲侄女,和她是嫡嫡亲的人,要不是她做下这么多糊涂事儿,我还能不向着自家姑母?”
    “我跟你说,她除了做下这些事儿,还纵容底下人搜刮油水,倒卖了好些我们家上等的田地和铺子。
    不仅如此还将一些公中的店面做了亏损,其实赚的银子都进了二太太自己的荷包,我们家大老爷听了气恼不已,这才时时遣人查看。”
    说着王熙凤又恐让人觉得贾赦是个吝啬小人,又满面哀容地道。
    “我们家大老爷当众发了火,我们两房还没分家,一切都在公中使费,我们家大老爷从未管过二房支取多少银子,二老爷养那么些门人清客,也都是咱们府上公中出的钱。
    就是宫里娘娘要贴补,我们大老爷也是二话不说往外掏银子,说句对我们家老太太大不敬的话。
    万一哪年我们家老太太最后过身了,我们家大老爷也是早就想好了,在律法规定之上多留给大老爷一些,哪里想到被二太太这般作为凉了心,再不想做那糊涂的人。”
    张家太太原是一脸愕然,随后是将信将疑,最后是低声感叹,将王熙凤的话信上了八分。
    大户人家多有这样使用心机手段的,荣国府的二房不能袭爵,在银钱上多用心也是有的。
    张家太太在心里想着,自己要是处在荣国府二太太那般处境里面,她也忍不住想要捞上几笔。
    思忖间张家太太就听王熙凤道:“不是我不答应太太您,是我实在是做不了主啊,太太您也要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啊。”
    王熙凤好一番诉苦,张家太太更不好开口了,但是她还是咬着牙道。
    “那二奶奶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这要是不能求得贵府帮忙,我们就没有路可走了。”
    王熙凤已经瞧出来张家太太不似来的时候那般意志坚定,便也装作为张家太太考虑的样子。
    “不如太太您让您家老爷亲自找我们家大老爷分说分说,我们家大老爷日日忙的很,我们都见不着面,您家老爷与我们家大老爷同朝共事,说话比咱们这些女眷有份量的多。”
    “那……好吧,我让我家老爷试试。”
    张家太太的神色愈发迟疑起来,王熙凤见状,更加情真意切地说。
    “太太快回去给您家老爷带个话儿,我们家大老爷这个时候定在衙上,去寻人总能寻到的,要是晚了岂不是连累哥儿多受一日的苦?”
    此言一出,张家太太当即坐不住了,起身对着王熙凤道:“今日事实在是多,便不和二奶奶多说话了,改日,我做东请诸位太太奶奶们赴宴,你可一定要来啊。”
    “好说,好说。”
    王熙凤起身将张家太太送出了院子,转身回了来,一回来她便将头上戴的珠钗拆下来,扔到桌子上。
    “丰儿!”
    “快给我倒茶,这龙井还是去年陈的,今年的还没送来,我最不耐烦这个味儿。”
    丰儿急忙将茶水撤下,回身问道:“奶奶喝什么茶?”
    王熙凤想了下道:“就上次我从老祖宗那得的普洱焖上一壶来就行。”
    丰儿答应着去了,王熙凤又忙叫她道:“多放两勺糖。”
    外间多少人家盯着荣国府的动静,有几家看着卫家和张家进去了,便想着这等事人多了不好开口,主家也不好答应,便留了人在荣宁街借故观望。
    此时见卫家的人走时脸色黑如锅底,来打探消息的人便心中有数了,待张家再次出来时行色匆匆,一副焦急的样子,也是不见喜色,这些人家便都觉出不妙来。
    卫张两家上门均未成功,可想其他人家上门也多半不会答应,当想其他办法才是。
    京兆府大牢里面,贾赦的话那些个人不敢怠慢,差役从给邹彬备下的被褥里面拿出来一套洗好的,又寻么了两套衣服给了薛蟠。
    差役带着东西一进来,那些个被关起来的人都不老实起来,一个个都将手臂从牢门的缝隙里面伸出来,想要抓住差役的衣服。
    差役们不堪其扰,好容易走到了薛蟠所在的牢房,那一屋子的人,他们上哪里认识谁叫薛蟠,便高声喊道。
    “谁是薛蟠?”
    便见角落里面一个满身灰尘的少年过了来,“我是,是我家里来接我了吗?”
    差役看了一眼他,将被褥衣服交给他,“从抓人进来,就没人能出去,这些是给你用的,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说罢,差役就离开了,薛蟠则是拿着他的东西,回到了角落里面,酒醉的感觉早就被阴冷潮湿的牢房给压下去了。
    他现在满脑子里面已经没有了智文小姑子的美色,而是满心满眼地盼着薛王氏和薛宝钗来将他保出去,若真论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大牢,知道大牢到底长什么样。
    薛蟠将被褥铺在地上,暂且隔绝了潮湿的地面,衣服他没换,而是打算把衣服那被子盖。
    一个跟薛蟠关在一个牢房的人凑过来,他满身都是泥土,显然是在差役抓他的时候,因为不配合才打的滚,落得一身泥水。
    “这位兄弟,你知道是谁给你送的东西吗?”
    薛蟠因为不能出去而失落不已,也没在乎这人身上脏,而且在这牢房里面关着,谁身上不脏,他随口答道:“应该是我妈和妹妹吧,除了他们还有谁能惦记我。”
    那人一愣眼睛里闪过一道惊喜,“那你爹呢?”
    “我爹?”薛蟠摇摇头,“我爹他早就没了,这么多年都是我妈把我和妹妹带大。”
    “那你认识京兆府的人吗,就刚才来给你送东西那个?”另一个人也凑了过来问道,说话间还冲之前那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