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料子太大，再怎么观察也窥不到料子中心的表现。
    就在王屿的好奇心渐浓，犹豫着要不要使用异能看看这料子的真正表现时，夏雯及时出现。
    才让王屿及时转移了注意力。
    “王老板也在？”夏雯明显有些意外。
    大约是刚才辛迪在说料子的时候，没来得及提及。
    王屿点点头，跟夏雯示意了一下手边的料子。
    这下轮到夏雯傻眼了，“这么大？”
    所有人都冲她点了点头。
    看的出来夏雯也有些发愁。
    不过她很快笑着说道：“很长时间没解过这么大个头的原石。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说完问道：“这料子既然王老板已经看过，那想必是没什么问题了。辛迪老板准备怎么解？”
    辛迪摇了摇头，“王老板并不算看好这块料子。是我执意要解石。”
    夏雯表现得很是意外，“辛迪老板，王老板赌石的眼光真的是我见过的人里排第一的。你……要不要参考一下他的意见？”
    她的话说的很委婉，中心思想其实大家都听出来了。
    辛迪只是笑了笑，就切入了正题，“夏老板，现在最重要的环节就交到你手上了。帮我看看这料子怎么解，能将最好的部位表现出来。”
    夏雯一直将辛迪视为生命当中的贵人。所以辛迪说的话，夏雯差不多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当下立刻打开手电，对着料子钻研起来。
    一般来说，切料子最常选的下刀位置，都是皮壳上能看出明显严重纹裂的地方。
    这样最不容易造成浪费。
    但眼下这块料子，首先个头就大，真因为下到的位造成一星半点儿的浪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其次，辛迪说的是把表现最好的部位表现出来，而不是说的尽可能保证料子的利用率。
    这两者之间是存在本质上的差别的。
    夏雯第一时间进入状态，对着料子打量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有些丧气的摸了摸鼻子。
    “这料子的皮壳太厚，我不敢轻易做判断……”
    辛迪鼓励道：“夏老板，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这料子我已经买下了。不管解开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抱怨任何一个人。如果你觉得实在为难，我就随机选个位置切了。”
    这话一出，夏雯自然要迎难而上。
    再不济，自己一个开加工坊的人，对原石切割方面怎么也比辛迪经验要丰富一些。
    王屿眼睁睁看着，最后夏雯用油性笔在料子差不多中心部位拉出一条斜线。
    “如果实在没有人能给出更好的建议，我就只能选这个位置下刀了。”夏雯很肯定地说道。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其中韩清非常虚心地问道：“夏老板，我对解石很不在行，所以冒昧问一下。选这个位置是根据什么来的？”
    夏雯对待王屿身边的人都相当客气，所以面对韩清地问题，非常认真地解释道：“这料子的皮壳过过于厚重，想通过皮壳上面的表现来判断下面玉肉，几乎是不可能。我是根据以往解石的经验选的位置。”
    王屿没忍住露出一个微笑。
    这夏雯也真是实在。
    这要是换个人一定要说出一大堆理由，哪怕没有根据，至少也会让自己的选择看上去站得住脚。
    少有人会实话实说自己纯粹是用过往的经验之谈蒙出来的。
    夏雯说完之后，看着辛迪，“辛迪老板，我学艺不精，抱歉了。”
    不等辛迪开口，王屿率先说道：“夏老板过分谦虚了。俗话说的好，神仙难断寸于。这料子除了祖师爷， 只怕没人敢说里面的表现。我如果辛老板，也会选择从中心部位下刀，这样成功率更高一些。”
    尽管王屿明确站队，但夏雯仍旧满脸都是不好意思。
    辛迪拍了拍夏雯的肩膀，“夏老板，赌石既然沾个赌字，就愿赌服输。我要感谢你，愿意用你的经验帮我把风险系数降到最低。”
    夏雯很是纠结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辛老板，你本来可以不用碰赌石的。赌石这种事风险太高，对经验的要求也高。稍有不慎就容易……失去曾拥有的一切……”
    辛迪大约是第一次见夏雯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明显愣怔的同时，趴在夏雯耳边悄悄低语了几句。
    声音很小，除了两人之外，谁也听不清内容。
    但夏雯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古怪，甚至还看了王屿一眼。
    向云华明显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口道：“就像夏老板说的，要是大家没有更好的方案的话，那这块料子就这么解了？你们几位男士辛苦一些，把料子送到夏老板加工坊去？”
    在场的所有男人，满打满算也就三个。
    还真不是虚，把这料子挪腾个地方倒是不成问题，但要想从店里搬出去，那还真是有些强人所难。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干体力活的经验。
    根本也无从使力。
    夏雯一点也不矫情，“我力气也可以，四个人的话，应该可以试一试。”
    王屿跟韩清还是摇头。
    毕竟这是一块百万级别的原石，要单纯只是磕碰倒是还好，怕的是本身自重过大，一旦失手，那必定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最后夏雯还是找了几个专门帮人搬东西送货的工人，带车过来将料子运到了自己的加工坊。
    不过这料子太大，油切机根本无法进行切割。
    需要进行预处理。
    但夏雯明显对这种体积的料子经验不够丰富。
    在魔都解这种大料子的机会并不多，更多的是一些常规尺寸的原石。
    王屿在夏雯的加工坊里环视了一圈，最终抄起一把锤子加一根差不多手指粗的锤钉。
    ”辛迪老板，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就动手了。“
    辛迪可能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
    王屿走到料子旁，伸手比划了一下夏雯画出来的那道切割线。
    找出周围一条相对看上去比较严重的裂痕，将锤钉尖端卡在缝隙中，然后手上的锤子毫不犹豫砸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叮叮当当地声音不知道一共响了多少声，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最后就连辛迪都有些紧张了，张嘴张准备喊停的时候，王屿的动作停住了。
    原石生生被砸开，辛迪跟着爆了句粗口，”原石的密度那么高，竟然真的能被砸开？“
    向云华解释道：”刚才王老板下凿子的地方本身就有纹裂。虽然咱们从外面看不出来纹裂吃进去多深。但一般来说，这么大的料子，纹裂吃进去多深都不让人意外。力道对准的话，并不难。有些更严重的，甚至砸两下就分体了。“
    辛迪点点头，”那现在可以上切机了吗？“
    王屿看了看不规则的断口，问夏雯要来水，浇在上面。
    原本的白茬在接触过水之后，瞬间变得晶莹起来。
    夏雯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将自己的电筒递给王屿。
    ”我觉得……甚至已经可以不用上切机了……“
    话音没落，辛迪着急起来，”怎么了？料子垮了吗？“
    王屿还在看，但夏雯却笑了，”辛迪老板，我看这料子虽然未必能涨，但垮应该是垮不到哪去……“
    这话一出，向云华也跟着凑了过来。
    ”王屿，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被祖师爷给附身了。怎么什么都能被你给说中啊？还真出飘花了？“
    听到飘花两个字，辛迪眼睛都跟着有了神采，”真的？“
    王屿抬头，”虽然、但是……这飘花飘得相当散碎，现在还不能肯定确定吃进去多少……“
    ”但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可以直接卖了。保住本钱没问题。“
    面对他的话，辛迪想了想，最后却开口说道：”既然表现已经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觉得可以继续往下解。说不定下面的飘花表现会更加明显。“
    这是赌石新手最容易产生的一种认知。
    但凡料子下面有丁点儿好的表现，就会执着的认为再往下面会更好。
    不懂适可而止的道理。
    不过因为她说的也的确是另外一种占比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所以谁也说不出这个方案有什么不对。
    但也没人附和。
    气氛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过头。
    辛迪当然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是不是我又说了什么外行的话？“
    夏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道：”辛迪老板，王老板的意思是料子解到现在这个程度，能够保本是最稳妥的。下面的表现也许更好、也许更差。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特别大的必要去搏下面任何一种可能性。见好就收。“
    辛迪用一只手支着下巴，在店里来回溜达了两圈，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之前虽然接触过原石，但夏老板知道，我其实都是接触的明料。这块莫西砂，算是我有生以来赌的第一块蒙头。总感觉不把它拆解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让我一门心思都在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