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是为了蓁蓁。”
傅羡礼又承认了,他语气里有种炫耀。
故意说给宁宁听,他以为能够激怒宁宁。
“你除了姜蓁,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是吗?”
宁宁好像生气了。
傅羡礼的气顺了那么一点。
还说不在意,这不就生气了。
“对啊,除了蓁蓁,我谁都不在意。”
“你会毁掉季萧萧的,你知道吗?”
傅羡礼太过得意,都没有听出来宁宁逐渐冷下来的语气。
“关我什么事?”
傅羡礼确实不在意。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出身不好,又没有能力,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季萧萧能不能撑过去,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他考虑的只是,姜蓁会不会安全度过危机。
“你是这样想的?”
宁宁那边又不说话了。
傅羡礼不耐烦了。
“我不想听你的哭诉,我只要给我向蓁蓁道歉,我高兴了,说不定能把你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他大发慈悲地说着。
“不用了。”
宁宁直接拒绝了。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就送你一句话,希望你和季萧萧一个处境的时候,也会这么想。”
说完,宁宁直接挂掉了电话。
傅羡礼冷笑一声。
他怎么可能和季萧萧一个处境。
他从出生起,就优越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
家庭的培养,给了他优秀的能力。
他未来只会越过越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他绝对不可能和那种愚昧无知的人,落到同样能的地步。
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明白宁宁宁这句话的意思。
宁宁说的相同处境,是直接让他和季萧萧对个调啊。
傅羡礼整理好文件,站起来。
“去开车,回傅宅。”
今晚和父母约好了,要回家吃饭。
估计回去少不了一阵唠叨。
助理提醒:“傅总,楼下有不少记者。”
估计都是因为那张照片而来。
想到这些记者敢堵他,却不敢堵陆既安,傅羡礼有些不爽。
但他还是对助理说:“没事,下去看看。”
傅羡礼离开总裁办公室,前往大厦外。
另一边,医院里。
宁宁捧着水晶球,站在病房的窗户前,水晶球吸收着月光,发出淡淡的光。
“准备好了吗?”
她看向床上的女孩。
女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身形瘦削。
她低着头,长发挡住脸,整个人死气沉沉。
“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也闷闷的。
宁宁走到她的跟前。
“开心点,今可是你的新生。”
季萧萧抬起脸,满脸泪痕。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能做好吗?”
这个长期生活在否定与打压中的女孩,自卑是印在她骨子里的东西。
但她不知道,其实有时候,并不需要做的很好。
有些爱,是当你拥有了某个身份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的。
“你会做的很好的。”
宁宁不觉得季萧萧会比傅羡礼那个自私的人渣差。
“相信我,你会喜欢上这个新的身份的。”
季萧萧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好,来吧。”
她向着水晶球,伸出手。
傅氏集团大厦前果然围满了记者。
傅羡礼还未走出大楼,摄像机就对准了他。
傅羡礼习以为常。
他生下来就是耀眼的。
他向着记者们走过去。
保镖围在他身边,替他打开门,时刻在保护着他。
门打开的一瞬间,相机的灯光更加刺眼,比以前的更加刺眼。
晃得他有些头晕,傅羡礼忍不住眯起眼睛。
但这是失态的表现,他立刻强忍着睁开眼睛。
在一刹那,他差点被人推倒在地。
傅羡礼看着怼到眼前的话筒,非常生气。
从来没有哪家媒体,敢这样对他。
正要发火,拿着话筒的记者说话了。
“请问,关于网上说你高中时候早恋导致高考失利这件事,是否属实?”
“你污蔑自己的亲弟弟季商为自己洗白,这件事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直播中的问题,是不是企图拉姜蓁入水,网友都说你歹毒,你有什么想要给自己辩解的吗?”
“你很讨厌姜蓁吗?”
...
七嘴八舌。
各种各样的话筒,快将傅羡礼淹没了。
奇怪,保安呢,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奇怪,他们问的问题都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傅羡礼觉得浑身没力气,生了场大病似的。
到底在说什么啊。
傅羡礼越来越不耐烦。
季商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季萧萧的弟弟吗?
问季萧萧去啊,问他干嘛?
本来他都已经忘掉了这个名字,是宁宁的那通电话,让他又想起了那个倒霉鬼。
季萧萧。
是他挑选出来为蓁蓁挡枪的倒霉鬼。
好奇怪,这些人,还在继续问。
耳边叽叽喳喳,吵得傅羡礼头疼。
他伸出手,想去挡那些话筒。
傅羡礼看着自己苍白小巧的手愣住了。
这是谁的手啊?
他的手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他的手。
傅羡礼整个人都傻了。
他还发现一件事情。
这些人,为什么都变高了。
他踮起脚尖,努力透过人群的缝隙,去看周围的景色。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远处医院的牌子,还能看见停在门口的救护车。
除了这些记者,边上还有拿着手机,对准他的人。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从此到大,傅羡礼还是第一次,遇到别人敢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里是医院门口。
这里不是傅氏大楼!
傅羡礼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是在做梦吗?
他明明在傅氏集团楼下,正准备接受采访。
掐了自己一下,会痛。
不是做梦。
可是脑子晕晕乎乎的,就是转不过弯来。
傅羡礼的脸色惨白,正是惊慌时。
看在记者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请问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重男轻女都是你编的对不对,家里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情况?”
“你在沉默,是承认了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没想好借口?”
...
话筒都快怼到傅羡礼的脸上了。
他生气了。
他像以前一样,瞪着眼睛看向最近的记者。
这种情况,通常不需要他说话,只要他一个眼神,对方就会被吓得给他道歉。
那个记者,并没有露出他熟悉的害怕神情,相反,他很兴奋。
“你瞪我,生气了?是被我猜中了?”
“还是说,你在威胁我?”
傅羡礼气不打一处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开口,是脆生生的女孩子的声音。
有些软,丝毫没有威慑力。
货真价实的,女孩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