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台看清来人。
这穿衣打扮,是判官和黑白无常无疑。
居然是地府的人!
为什么地府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地府的人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完了。
严台一身冷汗。
本来游刃有余的严商,在看到来人时,也变了脸色。
崔珏先是不赞同地看了宁宁一眼。
宁宁避开他的视线,有些心虚。
崔珏看着严商一身的金光夹杂着挡也挡不住的黑气,只觉得讽刺。
“确实没人知道,你的东西都是偷来的,毕竟只有我们听见了。”
崔珏拿出生死簿。
“不错,只有我们听见了,也足够了。”
严商暗道不妙,他要改生死簿。
他手一甩,一道金光冲着崔珏手里的生死簿就去了。
“大胆!”
崔珏身边的黑白无常异口同声,两人的武器飞了出去,和金光在空中相撞。
崔珏早有准备,就差等严商亲自说出口,确认。
他飞速改好生死簿,属于功绩部分的功德被回收。
一瞬间,严商高大的身躯,缩小整整了一倍。
“你们!”
严商看着自己缩小的的身体,急火攻心。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地府会知道这件事情。
地府知道了,这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
退无可退,今日除非打赢,否则他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
短短不过十分钟,他和春花的处境就对调。
已经没有选择,只能上了。
“我要杀了你们!”
严商红了眼。
很快,四个人,和严商缠斗在一起。
疯起来的人,杀伤力都很强
更何况是佛,严商招招不留情,冲着他们甩过来。
这种情况,宁宁他们早就商量过。
四个人分组,轮流对付严商。
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严商露出疲态,他身上的金光本来就是为了压制孽障。
此时,显得有些暗淡,倒是显出浓浓的黑气。
崔珏冷哼:“这哪有佛的半点样子。”
即使打斗过程中,有山下来的信仰,不停地向严商输送。
只不过,这会已经接近节日尾声,信仰的补充逐渐缓慢。
严商出招越来越慢。
终于,宁宁和谢必安,一人挥镰刀,一人甩链刀。
几乎同时,扎进了佛像的胸口处。
砰。
武器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佛像胸前出现两个黑洞,泛着浓浓的黑气。
严商痛苦地嚎叫。
范无救趁机,用勾魂锁绑住他。
不相信自己的祖宗会输,在底下焦灼等待着的严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计划失败了。
他吓得腿都软了,顾不上自己的祖宗。
转身就跑。
趁着真相未明之前,他得跑,跑得远远的。
他刚跑出院门,就被人拦住了。
“去哪呢?”
女人的声音有些娇媚。
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黑暗中,也很耀眼。
如果她不是飘在半空中的话,还挺漂亮。
是鬼!
严台根本不怕鬼,严商会庇佑严家的后代,就算厉鬼都近不了他的身。
这也是他虐待别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的原因。
豪横惯了,此时,他还意识到严商败露,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他很不耐烦,下意识伸手一推。
“滚。”
态度实在蛮横。
若拉恼了,毫不客气把人拎回来。
啪。
她抬手,直接给了严台一巴掌。
巴掌打到脸上,严商还没反应过来。
这女鬼为什么能碰到他。
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严商已经不能保护他了。
严台懵了,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若拉啧了一声,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对后面招招手。
她侧身,让出后面的位置。
严台瞳孔猛缩。
年轻的男女,无数张血肉模糊的脸,无数双血淋淋的手,朝着他伸过来。
“好痛,救命...”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这些人,严台应该都认识的。
里面有些人,前不久,还在他手下求饶,他毫不犹豫掐死了他们。
被他折磨死的人,现在回来找他报仇了。
在队伍最前端的,赫然是刚刚他让别人杀掉的白欢。
她狞笑着。
“严台,你也有今天!”
她手里拿着鞭子。
那是严台最趁手,最喜欢的武器。
白欢扬起鞭子,朝着严台重重甩下去。
严台第一次尝到,鞭子打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
痛,实在是太痛了。
鞭子像雨点,哗啦啦,尽数落在他的身上。
他用手挡住脸,哀求道:“别打了,求求你。”
他的哀求,白欢并不领情。
接下来,针扎,刀子划脸,光脚踩钉,等等。
那些以前,他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他一样一样都体会了个遍。
他不停地尖叫,动手的人,却毫不手软。
桃林里的惨叫声,院子里也听得到。
谢必安看了宁宁一眼,宁宁耸了耸肩。
若拉就是这么调皮,他也没办法。
严商听着惨叫声,一言不发。
崔珏:“听着是不是很难受?”
严商恶狠狠地盯着他。
崔珏:“你帮着严台杀人的时候,别人的惨叫声,你倒是听的挺心安理得的。”
“子孙后代的所作所为,是会影响列祖列宗的。你身上的一半孽障,应该都来自你的后代们。”
这一家,都是恶人。
怪不得,信仰怎么都不够用。
再厚的家底,总有败完的一天,更何况,是偷来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崔珏:“你对你的后代们,倒是挺好。”
严商不置可否。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低低地笑笑,意味不明。
边上四人,同时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没来得及,严商一把挣脱开锁链。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不见了。
紧接着,他盘腿而坐,嘴里念着咒。
他的周身,出现一个金色的罩子。
宁宁他们无法靠近。
范无救:“佛在履行契约之时,任何人不能打扰。”
宁宁想起春花说过的话。
果然,活人是严商最后的底牌。
谢必安:“糟了。”
此时的山下,红提水河边,熙熙攘攘,全是人。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花灯,脸上带着笑意。
非常热闹。
春花和宁年也在。
春花怀里抱着荷花灯,站在角落里。
宁年发现,她从十分钟前,就一直在发呆。
没等他问出口,春花突然转身,望向山上。
山上的某一处,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照亮了夜空,极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