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表情冷酷:“你们说得对。皇阿玛年近四十,想来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皇后不过是个吓不出金蛋的母鸡,她没有儿子,孤将来必然登基。届时,孤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索额图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殿下想通了就好了。”
……
康熙坐在软榻之上,端起描金茶盏:“珠珠,三丫头如今已经年满十八,正好杜棱郡王为他的次子求亲,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俪珠微微一愣,而后撇了撇嘴:“我又没见过杜凌郡王的次子,我又怎么说得上来?”
康熙颔首:“那就这么定了。”
俪珠心中无语:“真的要这么定下来?要不再缓一缓?”
康熙耐心解释:“蒙古身份足够的青年才俊的名单每年都会报上来,朕一连挑了好几年,这才挑中了杜陵郡王的次子,如果错过了这门亲事,即使再过个几年,也未必能挑到中意的。毕竟蒙古王公的数量是有限的,年纪又正好合适,没有嫡妻的,更是有限。三丫头终究是朕的女儿,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朕难道还会不成全他吗?只是杜凌郡王的次子已经是近五年来最好的选择了。条件比这好的,要么是年龄太大,已过了风华之年;要么是年纪太小,尚不成熟稳重,都不合适。”
历史上的三公主同样嫁给了杜凌郡王的次子,后来两人成了一段怨偶,婚后生活极不幸福。
甚至有野史传言,三公主是被额驸踢死的。
因为三公主死得很早,三十多岁就没了。
虽然正史没有直接记载此事,但是却明确记载了额驸在三公主死后贪墨了康熙发给额驸为三公主举办丧事所用的银子,还在给公主服丧期间霸占了部下的妻子,最后被人告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直接将额驸从蒙古抓到了京城,削去了王爵,差点将其脑袋砍了。
俪珠身为三公主的嫡母,想要试试能不能给三公主改一改命运,但如今看来,除非她这个皇后愿意背负限制庶女成亲的骂名,否则三公主还是得走前世的老路。
如果三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或者是跟她关系好的嫔妃的女儿,她倒也不怕这些。
可惜三公主既不是她的亲女儿,布常在与她也关系平平,她要是出手阻止了三公主和杜陵郡王的次子结亲,恐怕最先表达不满的就是布常在和三公主本人了。
想到此处,俪珠便违心的点了点头:“既然三郎都已经考虑好了,那就一切按照三郎的意思办吧!”
……
九月初一。
三公主被加封为和硕端静公主,与杜陵郡王的次子噶尔臧在京城大婚。
俪珠也在此期间见到了噶尔臧,长得倒是十分英俊,但有可能是因为俪珠先入为主的缘故,她总觉得噶尔臧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淫邪之意,行为举止也十分轻薄浮浪。
不过端静公主倒是对她的额驸十分满意。
毕竟在古代这种盲婚哑嫁的情况下,能嫁到一个这么英俊的额驸,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幸运了。
端静公主的生母布常在,几乎喜极而泣。
她在宫中隐忍多年,为得就是这一天。
俪珠不忍打破这母女二人的美好幻想,只是特别增添了一些赏赐,又从自己的私库之中添了一些放到了端进公主的嫁妆里面,使得端静公主成为了康熙已经出嫁的三个女儿之中嫁妆最丰厚的。
这就是她身为嫡母所能做的了。
至于更多的,她也不是端静公主的亲生额娘,只能让端静公主自求多福了。
康熙这个亲爹都没有多么操心,她又何必费那个神?
不过,最终她还是心软了,专门把额驸噶尔臧叫了过来,欲要仔细敲打一番。
额驸噶尔臧诚惶诚恐地踏入殿内,双膝跪地,整个身子趴伏在地。
因为他常年生活在草原之上,所以他既不会满语,也不会汉语,只会蒙语:“儿臣叩见皇额娘,皇额娘圣寿金安。”
他的额头紧贴地面,神色紧张得几近僵硬,额头上甚至隐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目光中满是敬畏与局促。
幸好俪珠也学过蒙语,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透着威严,双手交叠在身前:“从前你只是草原上一个郡王的次子,能否继承爵位还是两说,如今成了和硕额驸,身份比你那些兄弟都高了一截,将来必然可以继承郡王之位,如此也算是配得上皇室的公主了。”
额驸噶尔臧连忙再次叩头,脸上满是诚恳,他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欢喜:“儿臣能够娶到公主殿下,是儿臣的福分,儿臣一定会与公主殿下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俪珠皱了皱眉头,神色严肃,提高了音量:“普通夫妻之间才需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本宫问你,公主的爵位是什么等级的?”
她的眼神锐利,紧紧盯着噶尔臧。
额驸噶尔臧低垂着头,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俪珠对视:“儿臣不知,请皇额娘赐教。”
俪珠轻哼一声:“固伦公主等同皇室的直系亲王,和硕公主等同皇室的直系郡王,也就是说,和硕端静公主的地位比你的父王更高,因为你父王只是一个藩部郡王,见到了皇室的直系郡王还得行礼。”
额驸噶尔臧赶忙又磕了个头,满脸感激:“儿臣多谢皇后娘娘教导。”
俪珠目光凌厉地盯着他,再次发问:“本宫再问你,额驸的爵位是什么等级的?”
额驸噶尔臧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低地答道:“儿臣不知。”
俪珠的神色愈发严肃,目光如炬:“固伦公主的额驸等同于贝勒,和硕公主的额驸等同于贝子,你身为和硕公主的额驸,面对公主要足够尊敬,要把公主当成主子侍奉,而不是和公主相敬如宾,公主不只是你的妻子,更是皇帝的女儿,是天子之女,是你的主子,好比皇子福晋服侍皇子一样,身为额驸,好比中原的赘婿一样,也要伺候好公主,你可明白?”
额驸噶尔臧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连连点头:“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