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落雪的冬像是素颜朝天，不着粉黛的女子，清新脱俗，雍容绝美。暖阳像是戴在她脖子上的项链，色彩金黄明艳，但却并不刺眼。
吃过午饭，赵扶泠难得主动缠着林珂要去街上逛逛。
“你两个早去早回啊，别吃饭了还要人叫。”张欣月微笑道。
“要不然我也跟你们后面一块去吧，你们约你们的，我逛我的？”赵岳豪故意提了一嘴，想看看赵扶泠的反应。
“年轻人去，老人不许去。”
打扮精致的赵扶泠搀着林珂的臂腕，她的胳膊肘早就拐向林珂了。
“哈哈哈，这是什么歪理？那你们前脚去玩，我后脚跟着。”
赵岳豪坐在沙发上，一副无赖的样子，放声大笑，但张欣月却瞪了他一眼，让他不得不憋回笑容。
“别和你爸杠，他吃完能去外面散散步就阿弥陀佛了。”张欣月仔细看了一眼赵扶泠和林珂的衣服，没想到还是情侣装，“你们快去吧，注意安全。”
“好。”
......
赵扶泠牵着林珂，有目的地走到了商业街的服装区。
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赵扶泠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难为情地对林珂道：
“林珂，你有多少积蓄啊？”
“你要钱做什么，买衣服吗？”林珂记得他上次和赵扶泠出来已经买过过年的新衣服了。
“嗯，我想给父母买一套。”
“原来是这样。”林珂应道。
只是他有些疑惑，两套贵一点的衣物一千多应该也够了吧，赵扶泠自己的积蓄明明足以支付。
但林珂也没有多问，就算花他的钱给赵岳豪和张欣月买套衣服也是应该的。
“可以吗？爸妈每年都省钱，不买新衣物的，所以我才想......我以后赚钱会还给你的。”
赵扶泠说得很小声。
对她来说，林珂的财产是林珂的，不属于自己，所以借钱时才会这般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好还的？幸好你还记得，不然我还忽略了这件事。”
林珂宠溺地抚摸着赵扶泠的脸蛋。
这不是改变，赵扶泠只是把原本内敛在心里的东西外露出来了。
“可是......”
“不可是了。”林珂俯低脑袋和赵扶泠对视，“扶泠，你真的很幸运，能用金钱买到的幸福也是无价的，你已经比很多人棒了。”
“嗯。”赵扶泠将琼鼻以下的脸部埋进了围巾里，轻轻应了一声。
这样对她说话的林珂好温柔，让她好想扑到他的怀里，像受完听教的小孩子那样。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
林珂凭着自己的审美对赵扶泠挑选的衣服点评。
巧的是，二人的目光出奇的一致。
最后三五套合适的衣物摆到二人面前时，二人相视一笑，不知道如何敲定结果。
“要不然都买了？”林珂提议道。
赵扶泠摇摇头道：“不行。”
她认为一套和三五套的意义不一样。
而且......
“我不想你的积蓄花得光光，你的钱我也会心疼。”
“好嘛，那我们就在这几套里挑一套。”
“嗯。”
以前有一段时间，林珂觉得赵扶泠很不懂事。
现在看来，那也不过是她对自己的保护方式，对父母离别抗议的年少伎俩。
这一点，从日常中的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来，就比如说二人过来时，赵扶泠拒绝林珂的帮助，选择自己提行李，又比如说方才借钱时的为难。
......
最后，二人又经过一番细致的筛选，买了一套最满意的服饰，离开了服装店。
回家的路上，林珂看着有些难掩欣悦的赵扶泠，突然问道：
“扶泠，你记得伯父和伯父的生日吗？”
“生日？”赵扶泠仅疑惑了一两秒，然后就精确地说出了二老的生日。
“我，我是小时候记的，然后就一直记住了。”
羞涩的她还要傲娇一下，惹得林珂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你自己的生日呢，是什么时候？”
“按农历过的，我不知道是今年的几月几日。”赵扶泠平静地说完，看了眼空中飘落的树叶，像是思索了一阵，不在意道：“已经很久没过了，有五六年了吧。”
“这么久了么......”
“嗯，因为奶奶不注重这个，我没有朋友，父母也不在身边。”赵扶泠的目光没有一丝黯然，或者说早就麻木、习惯了。
许多女孩子注重的生日对她来说仅是平常的一天，没什么特殊。
所以，她回想完后跳过了自己的话题，反问林珂道：“你的生日呢，是什么时候？”
“6月9号，还远着呢。”
“我知道了。”赵扶泠默默将这个数字记在了心里，她对自己的生日不重视是因为无所谓，但对于过生日的林珂，她一定会精心准备。
风过留痕，大地上也能记录下二人相伴无形的脚印，亦如林珂的目光紧跟着赵扶泠的踪迹。
他看向她提在手中的礼物，笑而不语，赵扶泠的懂事从来不被辜负。
“林珂，你怎么走这么慢？”赵扶泠驻足回望站在原地的林珂，疑惑道。
林珂呼出一口气，如白烟般凝结在冰冷清冽的空气中，又缓缓弥散开去。
他稍微加快了步伐，“是你走太快了。”
“那我走慢点。”
买好礼物后，归家的兴奋在赵扶泠心中油然而生，她似乎预想到了父母脸上惊讶的表情，所以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履。
但她也愿意停下来等待林珂片刻。
她是被簇拥在中间的人，往前是幸福，往后是幸福，停下来小歇也是幸福。
......
回到家后，赵扶泠的兴奋又收敛了起来。
她没有把礼物直接给二老，而是嘱咐林珂先不要说，然后偷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想在过年前夜给伯父伯母一个惊喜吗？”
“嗯，算是吧。不过衣服算是你给他们的礼物。”
言外之意，赵扶泠自己还准备了礼物。
“你准备了什么，怎么都没有告诉我。”林珂道。
“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林珂恍然，原来赵扶泠也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