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害者
作者:七安汀   原神:请不要欺负我,散兵同学最新章节     
    走到牢房外,丹羽和御舆长正远远站在门口黑着脸谈什么,看到他们,表情稍稍缓和。
    “南柯,怎么不在屋里休息?”丹羽问。
    “我来看看埃舍尔先生,”南柯往里望一眼,不出意外没见到埃舍尔的人,“听说他受伤了?”
    丹羽抿了抿唇,神色又沉下来:“既然你都过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士兵打开了牢门。
    埃舍尔确实伤得不轻,至少从表面看来。
    他浑身是血,满脸写着虚弱靠在粗糙的砖墙上。
    “根据埃舍尔先生口述,他也被一帮疯狂的祟神病人绑架了,就关在你当时位置的地下室里,而且对你陈述的案件经过毫不知情。”丹羽说。
    “就是这样,”埃舍尔疼得龇牙咧嘴,挤出一个诡谲的笑,“所以南柯小姐,如果你拿不出除空口白话以外的实证,能请你撤销对同为无辜受害者,也就是我的污蔑吗?”
    空气一时寂静得可怕。
    南柯走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埃舍尔身上的伤痕。
    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皮肉伤,烧伤和骨骼裂折之类更是一点都没有。
    南柯在他面前蹲下,盯他的眼睛:“当然有。”
    “你那人偶少年的证言可不作数,”埃舍尔从容,“同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当然知道机械只要输入指令,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南柯霎时明白刚才丹羽在为难什么了。
    埃舍尔行事卑劣,又堪称周全。
    为官清正廉洁的丹羽和御舆长正即便心知肚明,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也难以将其定罪。
    她渐渐冷下眼眸:“你要这样说的话,那确实。”
    “丹羽大人,御舆大人,你们都听到了吧?”埃舍尔摊手,“南柯小姐已经答应收回她的指控,治完伤之后,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不过一群祟神病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抓走你,虐待你?”南柯盯住埃舍尔的眼睛,问,“一般来说,幕后应该是有人操纵的吧?就像我怀疑你是绑架我的主谋一样。”
    “哈哈,按这个说法,那我是不是也能反过来,说在背后使唤他们抓我的人,就是南柯小姐你呢?”埃舍尔眯起眼睛,又拉长声音,“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
    就是这种语气。
    南柯能肯定,当时和自己说话的绝对是他本人。
    她轻呼了口气:“当然可以。”
    “南柯!”兼雄在背后喊。
    “虽然真凶是你还是我无法确定,但作为我个人来讲,我百分之百肯定,让我遭受绑架和虐待的幕后主使就是你,埃舍尔先生,”南柯握紧手指,“抛开事实不谈,我至少要报了这个仇才行吧?”
    “好笑,什么叫抛开事实……”
    “啪”!
    南柯的动作突然,连离她最近的丹羽都没来得及阻止。
    埃舍尔生生受了这一巴掌,顶着通红肿起的侧脸看她,表情不可置信,又渐渐变作狰狞:“你们这是在滥用私刑!”
    “不,只是我个人的报复而已。”南柯语气轻快。
    她揉了揉手臂,大幅度的动作果然很疼,拧了下眉,还是决定换一只手。
    没人来拉住她,又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埃舍尔眼里阴鸷杀意强烈,支撑起身体:“你这无礼之徒……!”
    “对不住了,特地挑重伤的埃舍尔先生没有还手之力时落井下石,”南柯及时站起来退远一步,俯视着他,也提醒他别忘记他还在装伤,“等您伤好了,再来找我还回去吧,我等着。”
    埃舍尔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怪不得总说,扇巴掌是对一个人侮辱性最强的暴力行为。
    南柯看着他,无声挑起唇来。
    虽然心里的气还远远没有撒出来,但光看到埃舍尔现在这个表情,她就觉得畅快了不少。
    “抱歉,埃舍尔先生,”丹羽把南柯拉开,嘴角抽动,“劳您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兼雄,来为埃舍尔先生疗伤。”
    “丹羽!”埃舍尔在身后大叫,“我可是赤目家的幕僚,你竟敢这样做!”
    丹羽叹了口气,拉着南柯快速离开现场。
    “赤目是谁?”南柯问。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家族属于雷电五传中的一心传,一心传到我这代,又有了三个流派,枫原、赤目,还有丹羽,”丹羽如数家珍,说罢露出苦笑,“造兵厂由我们三家共同操持,枫原家负责资金,赤目家精进锻刀技术,而我则出面管理。我没有维护埃舍尔,传出去的确会令赤目家不快。”
    “那……”
    “无妨,大不了回头修书一封,向赤目家主表个歉意。”丹羽拍拍她脑袋,“不过身为司正,有些事我还是要秉公办理,稍后我会命人找个地方将埃舍尔软禁起来,你也禁足在……就在我那吧,安全些。”
    南柯心生暖意:“谢谢丹羽大人。”
    御舆长正很快带着兼雄和桂木出来,丹羽让长正送南柯回去,落在后面拉住兼雄和桂木,低声说:“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桂木笑声爽朗:“丹羽大人,我堂堂寄骑武士什么没见过,您说,我不会怕……”
    走出一段,南柯听见桂木变调的大声惊呼。
    “丹羽在和他们说你跟国崩的事,”御舆长正和她并肩走着,解释,“国崩身份离奇,我们要是继续替你们瞒着,只怕埃舍尔往后拿它做文章。”
    “等国崩醒了我跟他说一声。”南柯表示,“谢谢你们,御舆大人。”
    “要谢就谢丹羽,我曾对你们的来历抱有怀疑,连丹羽也未曾坦诚,承不了这个谢。”御舆长正顿了顿,又说,“我替你们问过丹羽的态度了,他说人否非人否,与他对你们的看法并无影响,你们尽管放心。”
    “说这话的御舆大人也很让人放心。”南柯执拗。
    御舆长正无奈一笑:“行吧。”
    到了屋门口,南柯忽然想起件事,叫住他:“对了,御舆大人,绑我那群人说,他们准备了逃跑的船,船上可能还有他们漏网的同伙。”
    “船?”御舆长正眉头微微一紧,又松开,“不要紧。”
    “不去抓吗?”
    御舆长正抬头望了眼薄明的天际:“他们若真能出海,反倒是件好事。”
    南柯进屋,盯着沉睡的国崩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连日的暴风雨下,连来自鸣神岛的补给货轮都无法通行,何况一只小船?
    她心情蓦地沉重起来。
    也不知道踏鞴砂的物资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