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空的时候,胃就像填不满。
陈玉宁总觉得凡星的酒不够劲,一连喝了3壶,依然觉得浑身空荡荡的。
走了好久,走到今天,依旧孤独。
“满月,你也喝!”
陈玉宁嘴角擒着一丝笑意朝满月扔去一壶。
满月接过,仰头就往嘴里灌。
陈玉宁喝酒的时候很迷人,满月说不清楚,只觉得她豁达的笑容有三分苦涩,就像这火辣的酒水并不能暖人心魂。
满月一饮而尽,回头看陈玉宁满意的微笑。
但满月并不满意,他恨自己不能像这酒一般融入陈玉宁的骨血,他恨自己时刻不离的陪伴也暖不了陈玉宁落寞的心。
她想要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开心。
......
喝了8壶!
陈玉宁终于将自己喝醉了。
身体和大脑都变得沉重,心情却逐渐轻松起来。
要说,人最大的烦恼还是记性太好。
偏偏陈玉宁不仅记性好,还聪明,即使在梦中,也无法沉溺。
失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即使梦中再见,也会瞬间明白过来是梦。
但梦见杜川的话,她也会想要沉溺一会儿。
就一会儿!
她想着,伸手搂住杜川的脖子,把他的头搂进自己怀中。
“杜川~”
她傻傻的笑着,亲昵的在杜川头上落下一个吻,呢喃道:
“好想你啊~”
她低头嗅着,想要重回少年时代。
杜川没有抬头看她,反而顺势将她推到,急切的在她胸口乱吻。
他呼吸的声音很重,带着酒香,被灼热的体温炙烤,熟悉的气息烧得陈玉宁头更晕了。
她不由得感叹,这梦境好真实啊。
真实的,好像真的一样。
偏偏隔着一层氤氲的雾气,是她不想分清的现实。
沉溺吧,有何不可,一个梦而已。
曾经欢好的美妙感受从心底浮现,每一个细胞都呼啸着要跟对方接触,她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想要结结实实的贴在一起,直到被那沉重的爱意,挤掉肺泡中仅存的一点空气,然后毫无空隙的贴在一起。
但对方似乎比她更热烈,更渴望。
毫无章法的亲吻,力道过重的抚摸,急不可耐的行动.......
“不!”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在她记忆中,杜川永远是温柔可亲的性格,从未让她感受到不适或不安。
但这次荒唐的梦境中,即使她发出停止的信号,对方也并未停止,反而加快行动。
“杜川,住手!”
陈玉宁再次呵止,对方却干脆将她翻了个身,单手钳住她后脖颈,将她摁了下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陈玉宁心中一片慌乱,这不是杜川,这肯定不是杜川,这是谁,谁?
混乱的思绪在头号嫌疑人浮现出来之时瞬间宁静。
陈玉宁浑身冰冷,她无法回头,只轻轻喊了一声:
“满月,住手。”
满月如遭雷劈,他又急又乱,恨自己不会,恨自己漏了马脚,既然被认出,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干脆俯身贴近陈玉宁,迷乱的在她耳边呼唤:
“姐姐,是我,我爱你!”
他并不想放弃,他心里清楚迟早会有这一天,早做晚做都是做,他敢作敢当,只要姐姐能接受,他什么都敢做。
从小养大的狗,竟然也会咬人。
陈玉宁心底一片凌乱。
她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满月,她仿佛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
委屈,疑惑,不解。
种种情绪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满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都在嘲讽她的无知,愚蠢,自大。
为什么呢?
怎么会这样子?
她想要怒吼,想要质问,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满月只想要,他不想解释。
他想要拥有,他想要她的一切。
可惜理论和实践之间,隔着未知的鸿沟,没有同伴的配合和指导,并不能轻易的踏入爱河。
在这宝贵的空档,陈玉宁的大脑从宕机中恢复,终于在心中将满月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敌人!
从此,满月再不是她放在窗台只能挥动翅膀的半机人,也不是陪伴她走过群星的同伴,更不是她以为会陪她度过一生的亲人。
从此,满月是满月,她是她。
她才终于明白,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即使一起度过漫长岁月,一起跨过生死,也未必彼此了解。
就像她曾经笃定,以满月和自己的感情,就算他对自己有不正确的喜欢,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但所有的她以为,都只是她以为。
在能力强大时,她的意志,就是满月的意志。
在失去能力时,就算是为了满月而失去的能力时,满月的意志为为了自己选择背叛她!
那些记忆中所有被忽视的细节都浮现出来。
她想起满月偶尔阴冷的眼神,想起满月初次杀人时不合常理的冷静,想起在群星读书时失控的抗争......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越不敢再想。
委屈最伤人,犹如烈火烹油般烧焦她每一寸皮肤。
强烈的愤怒足以点燃心中的火焰。
她猛然间想起科莫的话,即使是类人王的克隆体,也拥有干扰人类意志的能力。
最近几个画面闪回,她看到紫罗兰开枪的瞬间,被压制后才爆发的弹道。
“呵呵~”
陈玉宁苦涩的笑了,多少次绝处逢生,她都会感到无比兴奋。
然而此时此地只剩悲凉。
察觉到或许自己根本没有失去力量的那一刻,她便尽全力使出异能,压制住满月的行动。
她想要抓住满月,在满月还是半机人的时候,只要在压制范围内,由于机械构造的原因,便会立即失去行动能力。
但此时月非彼时月,作为群星第一个机械类人,满月已经脱离之前的范畴。
压制剥夺了他作为类人的生长能力,让他在瞬间恢复到半机人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没有将毫升单位大写的能力。
作为跟陈玉宁生活最久的人,他对陈玉宁能力的了解超出群星任何一个人,在发觉压制异能的瞬间,他便不甘心的立即脱离绝对压制范围。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你不是爱我吗?”
满月似乎比陈玉宁更委屈,他声嘶力竭的质问,让陈玉宁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