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面对轰然解体,不断坍塌的行星,时差满眼遗憾。
她那从觉醒开始收集的破烂玩意儿,总算是彻底付之一炬了。
可惜她没有半分轻松愉快之意,反而抱着陈玉宁,嘤嘤嘤的哭喊起来:
看到眼泪,陈玉宁知道她在难受,但是陈玉宁一向不擅长安慰别人。
什么遗憾,委屈,痛苦,她都是独孤品尝,自然不明白应该如何安慰人。
“没事没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以后再收集就好了。”
但是时差真的难哄,依旧难受得要死,望着四散纷飞的陨石块扁嘴嚎哭:
“不一样啊,不一样!”
空间里每一件物品,都是她的一场小欢喜,物非物,是她过往的时光。
她舍弃不了的,是对过往时光的眷恋。
那一件一件的物品,组成了她过往的一生。
她从不曾改变自己,也不曾与过往作切割,她整个人完整得仿佛天生如此,从未改变。
那些物品丢了,她难以克制的哀痛起来,好像这辈子分成了两个节点,一个是之前完整的自己,另一个,是大难不死爆炸后残缺的自己。
她哀痛痛苦,像过去的自己告别。
“别哭了,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少城主突然走过来,略微嫌弃的看向时差,然后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人合掌,土系异能泛起波动。
时差惊讶的发现,她的老物件又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虽然源源不断上涨的异能几乎停止了,但她惶惶不安的心踏实了。
笑容自然而然的在她脸上绽放,她绚烂的笑容根本无法收敛,那未干的泪珠如露水般点缀在脸庞,亮晶晶的眼眸里尽是对少城主的爱慕:
“哇,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不难,你应该先把它们都折叠再储存,不要原形压缩,没有意义,你把它们全部拆成基础体素。”
少城主认真教导,时差的目光却从他雾蒙蒙的眼,渐渐转移到漂亮的嘴唇。
少城主显然有些生气,他生性高傲,天资卓越,从来没有试图向别人传授心得。
要不是看时差重情重义,又有几分天赋,更不不会浪费时间跟她废话。
没想到她还是一如初见那般低俗,说没两句又开始垂涎他的美色,未免太过肤浅。
少城主难免鄙夷,收起指点的心思,瞬间高冷起来,站直身体,瞬间,拉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薯片的袋子太轻,飘得太散,以后我重新送你!”
“哦哦,好啊,你喜欢什么味的?”
时差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几秒内,少城主对她的评价从优秀又跌到了不及格,还在试图建立起更多的联系。
“只有垃圾才喜欢垃圾食品,我不吃!”
少城主对薯片的评价,时差显然不能接受,但漂亮的人说什么话都有道理,她无意跟少城主争论,嘻嘻笑着回答:
“对对对,我是垃圾人,吃垃圾食品,住垃圾堆,碰到捡垃圾的玉宁,少城主你天天住城堡,哪里懂垃圾的美味!就你那孱弱的脾胃,我看你也消化不了!”
“谁说我消化不了?”
“那走,去码头整点薯片?”
少城主简直不想搭理这个一点底线都没有的时差,但又忍不住胡好奇,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那无所谓的混混样,倒真让他好奇,是不是没有道德的人,活得更快乐一些。
陈玉宁简直插不上话,时差和少城主周围,仿佛有实体的触须在互相试探,无形的蛛丝马迹,将二人紧紧缠绕在一起,让旁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二人之间极强的磁场,将其他人排除在外。
陈玉宁并不是榆木脑袋,实际上,她嗅觉相当灵敏。
少城主很明显上钩了。
至于时差,好像也挺认真的。
但说实话,她并不能分清时差是不是认真的,她的爱像龙卷风,吹得猛烈,喊得响亮,但很少有个正经的结局。
爱,这种东西,讲的人信了,听的人自然也信了。
但愿吧!
她默默拉着满月离开,给他们留了个二人世界。
......
“满月,你知道自己是类人吗?”
及其温柔的一句话,差点把满月cpu烧了。
一瞬间,恐惧,凶狠,残暴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紧接着摆在脸上的,是震惊,无辜,和惊慌失措。
满月低下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抱着陈玉宁的大腿,不停摇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保护你。”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要出生,不知道为什么被当做实验品,不知道为什么被救,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起头,迷恋且虔诚望着陈玉宁,他只知道,他想要永远跟她在一起,她说过的,家人就是要永远在一起。
“我不用你保护,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陈玉宁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满月毛茸茸的脑袋。
明明这么大了,每次撒娇,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连眼神都没有变,即便见识到星海外类人的残暴,她也下不了决心对满月下手。
“不,你需要我保护,姐姐,你需要我!”
满月并不满足于陈玉宁的大度,他赤果果的感情,需要被接纳,被认可。
他知道自己很强,他也发现陈玉宁并没有那么的强。
人类太脆弱了,即使是异能者,也很容易死亡,受点伤恢复得也很慢。
她明明需要自己,她为什么不承认?
满月愤愤不平,急于向陈玉宁证明自己。
“对,我需要你,需要你帮我保护更多的人!”
陈玉宁将满月从地上捞起来,认真的告诫:
“满月,不管你是人,还是类人,我都希望你做个好人,大家生来能力有差异,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强,我希望你能在保护自己基础上,帮助别人!”
“能答应我吗?”
域外的类人,与群星潜藏的类人差距极大,陈玉宁猜想,大概是教育缺失的原因。
满月正值少年与青年交替的关键时期,即使他是个类人,她也通过言传身教,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我答应你!”
满月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算好人,但他太渴望获得陈玉宁的认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暗红色的天体在空荡荡的宇宙快速划过。
没有人能够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