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舒少爷，夫人了。”陈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老先生客气了。”舒淼颔首淡笑。
    在陈凡的教导下，虽没有食不言的要求，却也不允许在吃东西的时候大声喧哗，更不可以嘻哈打闹。
    所以，在喝了一口面汤之后，孩子们按耐不住地与边上的小伙伴靠近，小脑袋贴近，小声地道：“好好吃哦~~”
    “我明天也想吃这个~~”
    “我后天也想吃~~”
    “我大大后天也想~~”
    张宇飞嗯哼一声：“好了，说两句就可以了。再嘀咕，面就凉了，要不好吃了。”
    一听会变得不好吃，小朋友们立刻坐直了身体，捧着自己的碗，埋头猛吃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餐厅全是嗦面的声响。
    吃完饭，孩子们捧着自己的碗来到水池边上，水池里面已经放满了水，上面还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泡。
    孩子们踩在小梯凳上面，抓着清洁海绵，将自己的碗洗刷干净之后，放到边上干净的水池里面清洗。
    张宇飞与范遥遥护在一旁，防止孩子们没踩稳摔下来。
    “因为你们，孩子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了。非常感谢你们。”陈凡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道谢。
    “幼崽很可爱。”舒淼嘴角的笑容温和又疏离。但那一丝疏离很是清淡，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冷淡，只觉他温文有礼。
    “是的，孩子是最可爱的。”陈凡苍老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来。
    明明已是迟暮，却透着莫名的朝气。眼里光芒混浊又清澈，矛盾极了。
    舒淼看着他，笑容多了一些亲近。这样的老人，他也是喜欢的。
    所以，他也愿意主动同他说自己接下来的去向：“陈老先生，我与夫人要去云市，寻棵开了灵的植物来完善这里的阵法。熊熊他们会留在这里，劳你看顾了。”
    “舒少爷。”陈凡看着他正色道：“这里的安宁是您带来的。是我们的家也是属于你们的。孩子留在家里，由我们大人来照顾，是理所应当的。”
    说着慈爱地看着舒淼与李木子：“你们年轻人自去闯吧，我在家里随时等着你们。”
    李木子漆黑空茫的视线终于落到了陈凡的脸上。居然会有人对她说，会在家里等着她？
    陈凡背脊一麻，层层的鸡皮疙瘩不断从皮肤下冒出，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打寒颤。
    即使如此，他依然慈爱地看着李木子，他能感觉得到，这是一个极为纯粹的好孩子，没有一点儿地恶念。
    “走吧。”舒淼轻轻拍拍李木子的头，然后转身当先出了食堂。
    陈凡骨子里倔强，明明身体已经示警，还要继续看着李木子，再让他盯上几秒，就要伤到心神了。心神与身体不同，很难调养，一个不慎，就会损伤到寿数。
    两人没走多久，陈凡的身后就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几个孩子急切地向他跑来：“爷爷，爷爷，漂亮哥哥跟娃娃姐姐呢？”
    陈凡蹲下身来，满脸温柔地对孩子们道：“他们呀，去寻一个大宝贝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对于自己腿脚被舒淼治好了，能够再次蹲下身来与孩子们平视，他真的很高兴。
    “是什么大宝贝啊？”孩子们的失望立刻就被转移了。
    “对不起啊，爷爷忘记问了，要等他们回来后才能知道呢。”陈凡抱歉地道。
    【我们知道啊。可惜你们听不懂！】熊熊几小只趴在边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要口吐人言，还早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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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为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异变时的混乱一定是极为惨死的。里面的绿化植物受鲜血还有各种情绪浇灌，应当有不少开灵化智了的。
    最好是能够找到开了灵智的，这样晨曦的阵法就会是云市最强的。
    晨曦里的人心思都比较单纯，舒淼既想将它做为传授功法术道的第一站，就要为它多做考虑。
    想要加入的人类就要好好挑选，心思不纯的绝对不允许进入。
    即便是人类的幼崽，只要他们的想法偏恶，性格任性自私的，也不允许进入晨曦。同时，这样的幼崽，舒淼不准备为他们量身定制药浴丹。
    晨曦必须要以绝对的优势，凌驾在其他基地之上。这样，才能够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可靠的后援，奠定他超然的地位。
    如此，时代就能顺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晨曦离青澜很近，舒淼准备去了青澜之后再横穿云市，去到云城基地。
    在知道舒淼会去其他基地发布任务，鲁修几人早早得便将一些注意事项都同他说过了。
    不管要进入哪个基地，都需要上交入门的费用。
    这个费用可以是活尸脑中的晶核，也可以是食物。但若是觉醒者，有些小基地便不需要，可以免费进去。大些的，就少交一些。
    比如青澜安全区，觉醒者不但不需要入门费，还不需要住宿费，连饭食都是免费的。但他们需要加入隶属安全区的队伍，听从安全区的任务安排。
    若是不愿意加入官方队伍，自已组建佣兵队，便没有这样的优待，每次外出收集物资、狩猎等都需要交纳一部分收获。
    云市对觉醒者没有那么优待，与普通人一视同仁。不管是入门，住宿还是任务归来后的抽成，皆是一样的比例。
    因为是政府与军方一起建设的，军队会教普通人一些对付异兽异植的方法，并交易一些武器。只要不是贪生怕死、好吃懒做的普通人，一次出门的收获也不小。
    对于将自己与觉醒者放在同一层次对待，让那些普通人很开心，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类更多一些。
    而且，这样的制度，也拉近了觉醒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
    觉醒者能力强，能够收获更多。却只要付出与普通人一样的代价，就能活得很舒服，这让觉醒者也很高兴。
    不仅仅是云市，其他官方建立的基地都是这样的制度，只是收成有些微的差异。
    他们在这个崩坏重组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脆弱的秩序。
    青澜学校原本就是由几大财团花费巨资建立的贵族学校。占地极广，环境也相当优美，好比一个独立的小镇。
    里面还有几条商业街道，当初皆是由学生竞标获得经营权，最终盈亏自负。
    因而，转换成安全区以后，这些基础的设施就都不需要再额外的去建设了。
    再加上世界异变之时，正当暑假，又是大清早，学校里面没有多少人，是云市最早建立的安全地。
    建立初始，人数极多。只是在经历了几次活尸、异兽等的围攻，安全区里的统治者以人命填充，争取了猎杀的时间。
    成功渡过之后，安全区中内斗争权，直到现在的几方势力分治。
    之后，云城基地建立，许多人便离开了这里。
    即便如此，青澜安全区里面的人数依然很多。因为这里是觉醒者，与不事生产之人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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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木子与舒淼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山合镇与青澜安全区的边界。
    这里原本是一大片属于学校的田地，过去亦是承包给了学生与家长使用。除了种植以外，不可做其他用途。
    可是现在，被一顶顶的帐篷占满了，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
    帐篷外面坐着一堆堆的人，他们的神情懒散，衣着褴褛，有些甚至只是围了块布遮挡一下重点而已。
    不管男女老幼，脸蛋长得都不错，裸露的皮肤上红梅点点，青青紫紫。竟是全都做着一样的营生。
    他们是青澜安全区的一大特色，也是一些觉醒者愿意待在青澜的重要原因。被他们“爱”称为“青澜瘦马”。
    为了与这个名字相称，来找乐子的觉醒者就被唤成了恩客。
    “青澜瘦马”嘴里的言语轻佻、低俗，勾搭着休沐出城找乐子的佣兵们。只要看对眼了，便拉进近处的帐篷，也不管里面是否有人，直接就那样提枪上阵。
    帐篷的门大大地敞开着，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这与幕天席地也没差了。
    被人压在身下，他们也不会羞愤，反而兴奋地淫声浪叫。胆大的“瘦马”会围过来盯着直看，嘴里边不断的夸赞着来享受的恩客，并推荐着自己。
    只要恩客给点儿反应，便立刻上手加入。这些恩客都是觉醒者，体质强大，一头“瘦马”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若是帐篷里还有其他恩客在，他们不但不会咒骂驱赶，反而会比起赛来，看看谁的能力更强，一次驾驭更多的“瘦马”。
    也有一些“瘦马”还保留了一点点地羞耻之心，没被选中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一旦被拉走，就会祈求恩客能够带他去空的帐篷，放下那道帘。
    而后，发出更为浪荡的声音来。
    没想到，人类的羞耻与道德的边界，在这里，只剩下了一个帐篷的距离。
    这里大都是没有勇气与活尸对战的懦弱者。但说到底，不过一个懒字。
    毕竟，躺着就能得到食物，既不会被饿死，还可以享受得到。对这帮人来说，真的是最好的工作了。
    也是因为这里足够的安全。
    在他们后面，是一条连接着山合河的护城河。在上游最大的出水口处，会由觉醒者所组成的佣兵队驻守，猎杀那些个头过于庞大的水兽。
    每一支队伍都需要驻守一天，猎到的水兽安全区就不额外抽成了。属于最受欢迎的一个任务。
    被放进来的，都是体型小，攻击力也弱的水兽。这部分的水兽，也是这些“瘦马”的另一个食物来源。只要他们敢去抓。
    护城河上一条宽敞的桥架在上面，是青澜学校唯一的出入口。佣兵们每日里从这里进入山合镇以后，再向四面八方散开。
    若有一些零星的活尸进镇，都会被顺手解决掉。如此，这些“瘦马”就更不可能起身努力了。
    亲眼看见与听人述说，带来的震撼无法比拟。
    舒淼沉默地看着前面阴暗混浊的空气中，弥漫着的糜烂、颓丧、沉郁等等负能量。
    犹豫了一下，在自己与李木子的鼻下布了个净化的小阵，前方的空气难闻得让人窒息。可他还是需要进去看一看，找一找这些沉迷堕落的原因。
    若是不解决，空气中的负能量便净化不干净。这样下去，迟早会孕育出邪魔来，而底下这么多的人，就全要成为祭品了。
    舒淼与李木子轻巧地从屋顶落到地面上。刚一出现，就立刻引起了“瘦马”们的阵阵惊呼。
    “好美……”
    “真好看……”
    “他身上在发光，他像个天使……”
    夏日最为温柔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圣光。让泥潭黑暗中的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了向往。
    “您能带我走吗？离开这里。”一个女人扑到两人面前，卑微地匍匐下身，头却高高地仰起，露出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身体也刻意地弯成了一个很是诱人的弧度。她的眼里满含着希冀，表情也恰到好处，足够引起男人的怜惜。
    他们这部分“瘦马”心思较里面的要多一些，喜欢呆在圈子的外围，能够遇见狩猎回来的佣兵。
    这类佣兵丰收而归，经历了生死战斗，见了血，正是需求最大的时候。运气好的，能被带进安全区里面待上几天，甚至就那样留在了里头。
    舒淼垂眸看着她，神色依然那么温柔，眼里却是无悲无喜。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仿若在看一具死物。
    这样一眼就能看穿的人，他不会耗费魂力使用推演之术，去观看她的前身后事，去看看这个人是否值得他挽救一二。
    女人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可是她的身体在发僵，竟是动不了了，连打颤发抖都做不到，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恐惧笼罩了她所有的心神。
    可是，她身后那些晚她一步的“瘦马”狠狠地呸一了声，一时间嘈杂如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