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唐海玲愿意,本宫就给你个恩典”胡灵儿微笑着点头答应。
周兴扑通跪下“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说“回娘娘,唐娘子愿意,奴请娘娘赐个日子。”
胡灵儿没想到周兴这么性急,问“六礼进行到哪儿了。”
周兴咧嘴笑着回答“请期。”
这速度可真快,胡灵儿想随便说个日子,可又怕不是吉日,说“回宫后,本宫查查黄历,让连翘给你送信,起来吧!”
“谢娘娘”周兴又磕了个头才起来。
胡灵儿去国公府传达了穆宁的话,回到宫中,这一天啥正事没干又过去了。
李翊昊回来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头,问“不舒服吗?”
胡灵儿说“这一天天的琐碎事真是累人。”
李翊昊笑着说“这些事还用你亲自打理,宫里这么多的下人,你吩咐他们做就是,咱俩有一个受累的就行。”
“他们能做什么事啊!事事都要讲明白讲清楚才做得来,有这吩咐的时间,我自个儿直接就做了。再者如今宫中眼睛太多,盯着东宫的一言一行,现在还不敢松懈”胡灵儿抱怨着。
李翊昊笑嘻嘻的问“又听到闲话了,说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咱们太子妃。”
“没人惹到我,倒是我惹到了关贵妃她们”胡灵儿朝李翊昊说“我不怕干活,可我不喜欢别人玩阴谋,直来直去、有啥说啥多好,一句话非要扭曲十八个弯,让人猜她们的意思,烦死了。”
李翊昊嘴角带笑,漫不经心的拍拍胡灵儿的手说“不喜欢就不跟她们说话,反正这皇宫里你是正经主子,她们算个啥!若是知趣让她在贵妃的位子上终老,若是妄想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没人惯着她。”
胡灵儿发完牢骚,听李翊昊讲的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尽量的别造杀孽。”
李翊昊白她一眼说“你以为这杀孽这么好造吗?就是囚犯也要经过三堂会审才会定案,连皇上也不能说杀就杀,除非是昏君、暴君才会造杀戮。我可是要做个名垂青史、千古流芳的好皇帝,所以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其实天下最累的职业就是皇帝了,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上朝听的最多的就是推诿扯皮,你说能不累吗?”
胡灵儿不以为然的说“你怎么不说,皇上享受的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待遇,起的比鸡早:那是他去宝库数金银珠宝了。睡的比狗晚:那是他夜夜都在做新郎。上朝议事推诿扯皮,古人都说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做事好商量,谁让他叫上一帮子不相干的官员看戏,高潮迭起还不允许旁观者拍个手、叫个好吗?”
堵的李翊昊哑口无言,想再说些什么,又怕俩人争论不休,最后伤感情,只好举起手来认输。
白芷在门外禀报“娘娘,该用膳了。”
与李翊昊斗过嘴后心情舒畅了许多。
休沐过后再去上衙,发现新闻署的官员沉默了许多。
胡灵儿问公事房的编辑“本官休沐时发生了何事。”
蒋晚意答道“大人没看朝报吗?您写的宁教孩子狠如狼,莫让孩子绵如羊,在报上商讨的如火如荼,新闻署的编辑忍不住写了篇文稿登报,被骂的不敢吱声了。”
胡灵儿转身朝工坊走去,让肖赛男去找她休沐时的朝报。
拿着朝报回到公事房坐下看起来,大多数发表言论的是书院的先生、私塾的夫子,也有些官员在报上说两句。
胡灵儿看完后,想了想提起笔写下自己以前看过的文章,既然是讨论,只有京城怎么可以,她要让所有省府的学子都参与进来。
这场本来要偃旗息鼓的讨论,又被她的文章给掀了起来。
新闻署的众人忙的不亦乐乎,她告了假去荣国公府扮演媒婆的角色。
她领着一众人抬着珠宝绸缎、鸡羊猪鸭、药材瓷器的队伍朝武平侯府走去。
崔实在路上拦住她,与她讲“娘娘,殿下在车上等您。”
胡灵儿笑着问“殿下也要去武平侯府纳吉纳徵吗?”
“属下不知,只知是很紧急的事”崔实边回答边看向四周。
胡灵儿对红芪说“让人走的慢些,我去看看殿下有何吩咐。”
跟着崔实来到李翊昊的车架前,见他站在外面愣神,边上站着赵乙四人。
“灵筠,这些箱子是给武家大姑娘的嫁妆,让人随着一起去武平侯府可好”李翊昊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知道,快些跟上,吉时快到了”胡灵儿一甩手帕说道“儿郎们,打起精神来,别堕了荣国公府的名头。”
武平侯府中门大开,武子君领武子豪、武子杰在门外迎接。
“武子君率弟子豪、子杰恭迎太子妃娘娘”武子君领着俩人见礼。
胡灵儿笑着说“免,今儿本宫是媒人,武平侯府可要给个大大的红封才成。”
“娘娘请”武子君少年老成,在前面引路。
武子豪与武子杰跑去文德堂报信。
武平侯府的女眷都在文德堂前候着,见胡灵儿过来,笑容满面的行着礼。
胡灵儿笑着拱手道“恭喜老夫人,我今儿代国公爷、国舅爷来府上纳吉纳徵,这婚事是天作之合,大吉大利,这是国舅爷备下的婚书与礼书,请老夫人、夫人过目。”
“娘娘受累了,请进”老夫人接过转交给大夫人。
胡灵儿笑着扫了一圈院里的人,对红芪说“让赵乙带人抬着箱子进来。”
红芪应是走到赵乙跟前,说了两句,四人抬着箱子越过人群进到厅内。
“娘娘这是何意啊!”老夫人不明所以的问。
胡灵儿无奈的说“本宫也不知,老夫人还是问问武侯爷是何意吧!”
“娘,不孝儿敬尧、敬骥、敬腾给您请安了”为首的汉子说着摘下飞碟盔,缓慢的跪下。
其余的俩人扑通跪下,磕了头才摘下头盔。
胡灵儿笑着抢先说“几位夫人还请克制些,外面都是锦衣卫,若是被人察觉恐节外生枝。”
武敬尧“娘,太子妃娘娘说的对,儿如今是死人,再者身上的盔甲都是东宫护卫的,若是被人发觉会牵连殿下与娘娘的。”
胡灵儿笑着说“本宫给你们半刻钟,拣重要的话讲。”
“谢娘娘”老夫人擦着脸上的泪水,缓过神来道谢。
几人去了里间,传来压抑的哭声。
胡灵儿揉着发酸的腮帮子,心想李翊昊又想做什么,若是出了纰漏,这锅不会又要让自己顶吧!
赵乙肃立在门口,透过窗户看着外面。
胡灵儿有些无聊的研究着屋内的桌椅,这古色古香的桌椅泛着紫黑色的油亮,像是包浆了似的,这种油润感看着很舒服。
这带着包浆的家具,怕是得有百年了吧!这么一对比,自个儿做的那些家具简直就是没眼看。
研究完了桌椅,再看挂在中间的中堂字画,这是一幅麻姑献寿图,看着这幅字画纸都泛黄,应该是年岁也不小了,不等看落款是谁,就听见里间有动静。
“娘懂,放心吧!家里有娘呢?”武敬尧扶着老夫人出来。
“娘,你与大嫂先看看箱内的物件,这是大哥给子琇备的嫁妆”武子骥低声说“外人问起你们也好答话。”
看过后,胡灵儿带着人拿着赏钱离开武平侯府。
途中,赵乙说“娘娘,属下等人先回东宫复命。”
胡灵儿说“回吧!”
回到荣国公府与穆大楚交了差事,胡灵儿又回了趟将军府,把挑出来的日子写在纸上,让朱娘子给周兴送去。
花嬷嬷上前禀报“老妇听朱娘子讲,您要搭建个烤炉,如今可要动工。”
“盖吧,你们几人平日里出去转转,看有没有卖铺面的,若没有就租,东西南城都是二个铺面,北城一个,铺子最好是前铺后宅”胡灵儿说着自己的要求。
花嬷嬷听完后说“娘娘,若来的都是体弱之人也就罢了,若是缺胳膊少腿的,依老妇的愚见,他们住在铺子里不合适。”
胡灵儿想想说“先寻合适的铺子,实在不行就先租房住。”
“是,老妇这就与她们讲,让她们出去打探铺子”花嬷嬷答道。
胡灵儿站起来说“有合适的铺子让安瑞岐去东宫寻我。”
回到宫里,胡灵儿先去坤宁宫讲述了纳吉纳徵的过程。
穆宁问“昊儿给武家子琇送了嫁妆,这是何意呀!”
“儿媳也不解殿下是何意”胡灵儿是真的不明白李翊昊为何要这么做。
“你也累了一天,回东宫吧!”穆宁让她退下。
胡灵儿洗完澡躺在摇椅上有些迷糊。
“娘娘,赵总管来了”白术进来禀报。
胡灵儿坐起来,说“进来吧!”
赵静泉进来说“娘娘,殿下传话今儿夜里不回来用饭,请您早些歇着不用等他。”
胡灵儿应道“那就早些摆饭。”
“还有一事,九月二十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娘娘可要备礼”赵静泉提醒道。
胡灵儿说“本宫已有打算下去吧!”
李翊昊一晚上没回来,胡灵儿有些纳闷他被何事绊住了。
在衙门上值也不安心,又不敢去御书房打探。
熬到散衙回去,问值守护卫“殿下可回来了。”
“回娘娘,殿下已回宫”护卫答道。
胡灵儿嗯了一声,心里安定下来。
“李翊昊,你一晚不回来,去做什么了”胡灵儿见他躺在摇椅上看书,压低声音问。
李翊昊站起来说“你换好衣服,咱们吃饭聊,一晚上没睡,早些歇着。”
饭菜摆好,下人自动退下去。
李翊昊笑着说“担心了,我没事。”
“谁担心你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从实交代”胡灵儿没好气的问。
李翊昊笑着说“我去收编了一支队伍,昨晚上武敬尧带着我去的。”
胡灵儿狐疑的看着他说“你严肃些,嬉皮笑脸的谁知说的是真还是假啊!”
“这事怎么会有假”李翊昊正色道“人马我都安放在庄子上了,这可是实打实的三千人。”
胡灵儿说“这人马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你一次最好说个清楚。”
李翊昊说“想知后事如何,咱们待会在床上细讲。”
胡灵儿没说话,俩人吃过饭在院里走了两圈消食。
“该说了吧!”胡灵儿躺在床上问。
李翊昊打了哈欠说“我上次去见龙影卫时,听武敬腾的话里透出来,当时他带领的队伍散了,聚集后查点人数竟然少了一千多人。后来他们听出山的士兵讲,距离马沟崖有股占山为王的贼寇,武敬腾为了训练兵士,决定率队去灭了那股占山为王的贼寇,双方一打照面,草寇竟然都是失散的兵士。交谈后,才得知他们占山也是被逼无奈,因为他们都是死人,这支队伍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只好落草为寇。”
胡灵儿不懂,问道“武敬腾为何不与皇上说明此事。”
“你知道武家也是开国功臣吧!因为他们怕这些人被皇上灭口,真的便成了死人,更何况他们也是外人嘴里的死人”李翊昊打着哈欠继续说下去“上次我去与他们说了武子琇与荣国公府结亲的事,可能他们早就想回府看看,所以接着话题商议,让他们回家见见家里人,那支落草为寇的队伍由他们帮我招收,昨晚上我就是冲这支队伍去的。”
胡灵儿翻身坐起来问“你怎么给他们办军籍啊!”
“我为何要给他们办军籍,等到水落石出后,他们就自动恢复军籍,不与你讲了,我要睡觉了”李翊昊嘟囔着翻身朝外,不一会鼾声响起。
胡灵儿怎么觉得这事不太靠谱,别是皇上考验李翊昊的吧!
看着李翊昊睡沉,胡灵儿心想早上起来再与他讲。
当她吃着早饭说了这番话后,李翊昊笑着说“我查过武家的底细,第一代武平侯府就亲见圣武爷处死了一千多的将士,这事不光是武平侯府记得,圣武爷的传记里也记载了当时杀士兵事,就是当今也曾借冬猎的机会射杀了不少兵士,所以他们都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