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昊听了这话嘴角微翘,说道“剥某的皮,某看是你不想要身上的皮了。平凉王你回去告知李怀德,让他趁早在佛前剃度赎自己的罪孽,若再敢祸害人间,某就亲自送他去极乐世界伺候佛祖。”
李祺怒极反笑,连声说好,转身朝殿外走去,跨过门槛突然从执戟侍卫手里夺过兵器刺向李翊昊。
胡灵儿上前已是来不及,就见李翊昊侧身躲过,伸手抓住戟杆喝道“李祺你要谋反不成。”
李祺狞笑道“谋反本王不会,教训你个小兔崽子,本王还是可以的”话落,就被李翊昊一脚踹开。
李翊昊说道“你竟敢打小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儿小爷就替你爹娘教训你个老东西,”跨出门槛,就在大殿门口揍李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也没想到,朝堂争斗延续到大殿外,直到听到李祺发出惨叫,众人才反应过来,一股脑的上前连拉带拽,把李翊昊从李祺身上拽下来。
李祺脸上如开了颜料铺子似的,“还不去寻御医给平凉王医治”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胡灵儿随着众人见礼“见过首辅大人。”
“诸位看着李侍郎与平凉王争斗,都不知劝阻么!”张时本消瘦的脸上不见平时的笑容,“李侍郎你怎可对平凉王下如此狠手。”
胡灵儿说道“首辅大人只看到李侍郎打平凉王,可大人为何不问李侍郎为何要打平凉王。”
张时本点头说“胡参议说的有理,可就算是谋反的大罪,以李侍郎的身手拿下平凉王也是轻松的很,没必要把自己折进去,诸位大人散了吧!李侍郎随本官去面圣讲明缘由。”
胡灵儿随着众人离开,梁谨言在宫外打量了胡灵儿几眼说“本官与胡参议共事三月有余,怎地没发现胡参议还有桃花运。”
白了梁谨言一眼,胡灵儿说“真是莫名其妙,下官怎地就不能有桃花运了。”
梁谨言说“本官说的是实话,你还在孝期有桃花碍于官声。”
胡灵儿叹口气说“下官谢大人关切,这真是人在屋中坐,事从天上降,下官对天发誓根本不认得李怀德是谁,怎就让平凉王给瞄上了,还把李侍郎给牵连进去。”
陶明阳在边上说“这事与你还真有些关联。”
胡灵儿一怔,拱手说“请陶佥事讲明缘由,解属下之惑。”
陶明阳说“去锦衣卫衙门,我给你们讲讲经过。”
胡灵儿上了马车让康玖去锦衣卫,其余三人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
踏进锦衣卫衙门,跟随陶明阳进公事房坐下。
陶明阳说“李怀德此人聪明过人,生性喜欢新鲜事物,但他有个夜游症的病症,他的两任妻子都是他犯病时杀掉的。所以他时常想皈依佛门,赎自己做过的孽,去岁李怀德又提出家之时,西城兵马司副指挥段修文推着一辆轮椅车送到平凉王府,这才把闹腾的李怀德劝下。也是因这辆轮椅车,他注意到胡参议你,虽然你不曾见过他,但是李怀德却认得你。”
梁谨言问“他这个夜游症治不好么!”
陶明阳点点头说“不好治,永安驸马段修文与他走的很近,永安公主更是与他亲如同胞兄妹,坊间有传言,永安公主在圣上跟前经常讲他的好话,想要圣上过继李怀德。”
胡灵儿听到永安公主的名号时,皱皱眉头说“可属下与永安公主并未认识,与京都这些夫人姑娘相识的不足一个巴掌的人数,她为何要为难属下。”
“这算不上为难,因你会医术,永安公主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嫁给李怀德,可以近身照顾他,这些是本官的猜测”陶明阳说着自己的猜测。
李敏拱手问道“请问陶佥事,永安公主这算不算是参与到立太子一事了。”
陶明阳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说“算是吧!真正做到置身事外的没几人,你们只要记住,咱们锦衣卫只听圣上一人的差遣就成。”
胡灵儿行礼后问“陶佥事,永安公主是个何样人物。”
“她是个直爽、娇蛮、跋扈之人”梁谨言接过话题说“她对脾气相投的人如老母鸡护崽一样,对厌恶之人也是不假颜色。李怀德的生母是侧妃,他从小读书就知护着永安,是以永安也愿意跟在李怀德后边玩耍,从不让人欺负于他。正因如此,盛德宫娘娘才会让人传话给平凉王,李怀德才得以平安长大。”
胡灵儿哼笑着说“永安公主真是对自家人好的没得讲,为了彰显她的同胞亲情,视别人的性命如蝼蚁,真是不知所谓。”
陶明阳说“你真是大胆,这话也敢外说。”
“这世间百姓都是圣上的子民,生杀大权在于圣上,不知圣上可赐于她一个公主有生杀之权吗?若她有生杀之权,她视下官等人的性命如蝼蚁,下官等人并无异议。若没有,她如此做法下官就要弹劾她草菅人命”胡灵儿没想到自己一个朝廷命官,竟然会被个未曾谋面的公主当做礼物送人,真是气的要死。
陶明阳说道“锦衣卫按照规定,不参与朝中这些争执,只有圣上问起锦衣卫探查的消息时,咱们才可如实禀报,到时咱们在朝堂上不能帮你讲话。”
胡灵儿豪气的一摆手说“不用锦衣卫的帮忙,属下一人就可干翻整船人。”
梁谨言听她说的话,笑着问“胡参议这是承认自个儿是根竹竿,若不是怎会打翻一船人。”
李敏笑笑问“胡参议,最近可有新鲜图样。”
胡灵儿想想说“有,不过下官要先呈报圣上后,才能转给镇抚司打造。”
梁谨言说“老唐他们的儿郎已在来京都的路上,他们想让咱俩帮他们寻个住处,你可有推荐的地儿。”
胡灵儿说“没有,镇抚司可出钱在朝报上登个广而告之,求买房屋数套如何。”
“你真是掉进钱眼里了,镇抚司的钱你也敢要”梁谨言没好气的说她。
胡灵儿不在乎的说“属下连自个儿铺子做广而告之,都是每字十文上交后,才制版印刷,凭啥镇抚司就不行。”
“拿吧,镇抚司现下能拿出这百八十文”陶明阳在边上说道。
“是,属下回衙门后即刻派人把钱送到通政司”梁谨言站起来行礼后告退。
胡灵儿对陶明阳说“佥事大人,可否帮忙告知陶爷爷与陶叔二人,愿不愿意跟着浸豆种,若是愿意,需自备豆种送到正南坊喔喔蛋屋,三月下旬开始种豆。”
陶明阳说“本官会派人回去告知。”
话已传到,她起身告退回通政司。
文泰玄见她回衙便问“李侍郎可曾受罚。”
胡灵儿说“不知,下官去锦衣卫谈了一笔广而告之,待会镇抚司会来人交费用。”
“下去吧!”文泰玄见她神色如常,让她下去。
宫里,皇上有些头疼的看着两个混不吝站在御案前。
“说说是何事,让你们两个不顾体面的在一班朝臣面前动手”皇上问起。
“臣弟,嘶”李祺抢着说了俩字,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发出嘶嘶声。
皇上嫌弃的看他一眼说“有伤还抢,你这好抢的性子一辈子也改不掉,”说完朝李翊昊说“你讲。”
李翊昊拱手道“是,退朝前圣上金口玉言讲过,李怀德的事不准再提,可平凉王骂臣是小兔崽子,又要剥了臣的皮,还想当臣的老子。臣本以为平凉王只是气愤之下说说而已,可没想到平凉王竟然抢过侍卫手里的戟刺向臣,若不是臣还有些功夫在身,真要被他刺个透心凉,臣说替他爹娘教训他,只捶了他几拳,平凉王就成了这样子,他太弱了。”
皇上开口说“你曾是锦衣卫,自然知道平凉王不会功夫,你明知平凉王不会功夫还对他大打出手,朕看你是故意的,去御书房外跪三个时辰。”
李翊昊谢恩出去跪在地上,冯大伴跟着出去说“大爷,你来日头下跪着暖和。”
“大伴我不冷,在这儿跪免得朝臣见到碍眼,大伴快进去伺候圣上吧!”李翊昊笑着拒绝冯大伴的提议。
胡灵儿处理着公事,康玖匆匆进来禀报“姑娘,马武来禀报,散朝已有两个时辰,还未见到郎君出宫。”
“还未出来吗?”胡灵儿问。
康玖说“郎君可有危险。”
胡灵儿站起来说“走,进宫”
康玖提醒“姑娘,这时辰进宫正赶上圣上用膳。”
“不管了,先进宫问明是因何事耽搁”胡灵儿朝外走去。
还没到御书房,就见空地上跪着一人。
她急走几步,到了跟前见是李翊昊跪在地上,围着他转了一圈没见外伤,才放下心来。
“看什么”李翊昊跪的直挺挺的问。
胡灵儿站在西面说“看你有没有外伤,皇上没有打你吧!”
李翊昊说“没有,就是罚我跪三个时辰。你进宫来有事吗?若没事就赶快回去,免得老头子迁怒你。”
“晚了,宫里岂是想来就来,想出就出的地方,我陪你跪”胡灵儿说完跪在他的西面。
李翊昊说“你这是何苦来哉,老头子罚我一人就行,你干嘛上赶子凑上来挨罚。”
胡灵儿冷清的说“你为了我与平凉王打架受罚,我若装作不知,你猜你那好父皇会不会对我另眼看待。”
李翊昊笑笑说“我猜不出他会做什么,这帝王心思真是不好揣摩,现如今我也不想揣摩他这样做的用意了,他爱咋地咋地吧!我想吃小鸡炖蘑菇。”
“等明晚做给你吃,冯公公出来了”胡灵儿看着冯大伴急匆匆的过来。
“哎吆喂,广威将军你怎地也在这儿跪着,圣上让你进去觐见”冯大伴说完,又对李翊昊说“大爷,圣上口谕,让您进去见驾。”
胡灵儿扶着李翊昊站起来,自己又蹲下去边给他揉着膝盖,边对冯大伴说“大人您稍等,下官给李侍郎揉开经络,缓解僵硬。”
揉了有十几分钟,李翊昊才觉腿不那么僵硬了。
“灵筠不用揉了,腿有知觉了”李翊昊低声说道。
胡灵儿扶着他的胳膊朝御书房走去。
皇上站在窗户边上问“你可知罪。”
李翊昊说“臣没罪,臣是圣上的臣民,要打要杀自由圣上发落,不是他平凉王的臣子,他竟然在宫里就敢抢兵器杀臣,不知是仗着谁的势这般无法无天。”
“圣上,可要传膳”冯大伴在边上问。
“传,你俩陪朕用膳”皇上去隔间坐下。
胡灵儿跟在李翊昊后面,伺候他洗手擦脸,皇上看着很满意。
菜一道道的端上来,胡灵儿等皇上动筷后,才与边上的内侍说“先给李侍郎盛碗汤。”
她自己也是喝了汤才开始吃饭,看着面前的这六个菜,腰果鹿丁、猴头菇扒鱼翅、麻辣蹄筋、山珍蕨菜、野鸭桃仁丁、素炒鳝丝,她吃着很对口,头都不抬的忙着吃饭。
皇上看着俩人吃着很香的样,不禁说道“再给朕盛半碗饭。”
“是”冯大伴亲自盛了半碗饭。
“灵筠,你尝尝这个滑溜鸭脯,我尝尝猴头菇扒鱼翅”李翊昊示意内侍换菜。
胡灵儿抬起头,两腮鼓鼓的跟只小松鼠似的,咽下口里的饭说“我用这个腰果鹿丁与你换麻辣鸭掌可好。”
皇上说“把这盘板栗烧菜心赏广威将军,这个黄山炖鸽赏李侍郎。”
俩人站起来谢恩。
这顿饭胡灵儿吃撑了,李翊昊搀着她边在御书房走,边说她“你真是没出息,又不是不会做,怎地还吃撑了呢?”
胡灵儿说“吃撑的感觉太难受,夜食不能吃了。”
皇上进来后说“你俩退下吧!”
李翊昊与胡灵儿行礼后退出御书房。
皇上说“大伴,快给朕端碗红果饮,朕有些吃撑了。”
“可要老奴传太医来给圣上您诊脉”冯大伴出去吩咐小内侍去端红果饮,回来后问。
“不用,朕看广威将军用膳如此香,忍不住多添了两次饭”皇上站起来在御书房内走着消食。
小内侍端着红果饮进来,冯大伴接过用手试过温度,挥退小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