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钢说“老陶,不要小气吗?”
陶明阳义正言辞的说道“老雷,不是我小气,你也看到了那些物品,李同知讲那都是胡灵儿制作出来的。你要那丫头去北镇抚司做什么,缉盗还是巡逻,这些北镇抚司的那个校尉不比她做的强。北镇抚司有事你安排她做,这不是跟在北镇抚司一样吗?南镇抚司就这一个敢管北镇抚司军纪法规的人,你再把她要过去,是想让我亲自监察内部法纪吗?”
“这丫头就是个迷呀!”雷震钢说“若不是咱们派人一直看着没人接近她,我都要以为她是精怪了。”
陶明阳说“只要她不伤及无辜,就是精怪又有何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雷震钢说“这都不像你说的话了。”
陶明阳说“你也变得开始贫嘴了。”
俩人踏进衙门,直接去了练武场,见拿着木枪的锦衣卫随着胡灵儿的口令向前刺出。
两个时辰结束,胡灵儿问匠器局可会扎草人。
宋百户拱手问“不知胡副千户要这草人做甚。”
“用来练习刺杀部位,对敌时才会一枪毙命”胡灵儿说“草人能用就行。”
“属下回去让工匠立马扎草人”宋百户说道。
解散后,胡灵儿去诊室找老王大夫。
“师父,我肚子有些疼”胡灵儿说“你给我开些益母草。”
老王大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说“先喝杯热水暖暖,在冷风里一站两个时辰,你不肚子疼才怪,躺下我给你艾灸。”
“师父你给我,我自己回去艾灸就行”胡灵儿说。
老王大夫给她一个小瓷瓶说“知道怎么用吧!”
“知道,师父我先回去了”胡灵儿拿着瓷瓶回档案室。
熬到散衙回到家,李翊昊在看她写的书。
胡灵儿爬到炕上躺下说“我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回去吧!”
李翊昊过来试她额头说“怎么冻病了,头不热啊!”
“肚子疼,亲戚来做客,不爱动弹”胡灵儿说道。
李翊昊说“我今晚在这儿住下,想不想听我讲面圣的经过。”
说完也不知道出去干啥,胡灵儿迷迷糊糊听着李翊昊喊她,睁开眼见他端着碗红糖水鸡蛋站在面前说“起来喝了红糖水再睡。”
胡灵儿坐起来接过碗说“李翊昊,你还会做糖水鸡蛋,谢谢。”
“别谢我,这是赵乙他娘做的”李翊昊说“今晚想吃什么。”
“没有特别想吃的”胡灵儿吃着糖水鸡蛋说“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呗!不用问我。”
李翊昊问“你今天干什么了弄的肚子疼。”
“练刺杀、打李怀钰”胡灵儿把练武场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这清江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奇葩玩意,竟然说我是牝鸡司晨,若燕朝不允许女子参政、议政,我还会出现在镇抚司衙门教他们练刺杀,这个乌龟王八蛋真是找打。”
李翊昊说“你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在外面可别口不择言,他家与当今可是近的很。”
“我知道,就是被人说成牝鸡司晨有些生气,历史上大多数被人说成牝鸡司晨的女人,史书上的记载都是毁誉参半”胡灵儿端着碗下炕。
李翊昊说“你要做什么,我替你去。”
“谢了,这个你还真替不了,我要上厕所,你替不了吧!”胡灵儿笑着说。
回来后,桌上摆着饭菜。
“洗手吃饭”李翊昊给她舀了碗汤,让她先喝汤。
胡灵儿问他“今天进宫面圣,皇上怎么讲。”
李翊昊看着她说“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进宫这事呢?”
“说来听听皇上会有什么看法”胡灵儿说道。
李翊昊对她说“皇上可能会在大朝会上召见你,这只是我的猜测,你要有心理准备。”
“啊,吧嗒”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胡灵儿说“你说大朝会,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个场面,文武百官跪倒喊万岁。”
李翊昊点点头说“比那个还要严肃,大朝会上会有史官当场记录朝臣们的言行,还有锦衣卫在殿堂守卫。朝臣们在大殿里的口唇舌剑才是重点,你会在大殿上看到挺着肚子的柱国公邓泰,也会见到瘦如柴骨的户部尚书曹旌。总之一句话,这朝堂上的大人们若没有这身官服约束着,还不如市井百姓。”
胡灵儿问“你特意点出这两个人有什么用意。”
“燕朝有四国公、八侯府,这些人祖上都是开国元勋,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到了现如今,有些府上人才凋零,如常国公、武平候、安定候,都是只有爵位,家中皆是妇孺儿童。”李翊昊沉吟片刻说“这些老牌的家族里以柱国公为最,人丁兴旺,儿孙满堂,他不想破坏目前的局面 ,所以他会是第一个反对者。户部的曹旌就是不想掏钱,所以他也会竭力反对。”
胡灵儿听着说“就这些,也没什么嘛,我还以为会有多严重呢?”
李翊昊嘴角上扬问“你不害怕他们在朝堂上呵斥你。”
“他们愿意呵斥那就呵斥吧!反正听不听在于我”胡灵儿把碗一推说“李翊昊你去洗碗。”
“灵筠,你还会些什么”李翊昊问她。
胡灵儿收拾着书稿说“我还会写各种题材的小说,就是没有时间,以后不会写了。”
李翊昊说“我的意思是,你还会些什么快速改变现状的建议。”
“建议有的是,可我不会也没用”胡灵儿说“最早有句话是:想要富 先修路,道路通畅就会发展迅速。我要歇着了,你快回府吧!”
“你睡吧!我今晚睡榻”李翊昊说“还有什么,你一并讲讲。”
“等我有空了再细讲”胡灵儿躺在炕上说。
第二天起来,李翊昊已经走了,胡灵儿匆匆洗漱后去衙门,练武场上摆着一排一排的草人。
胡灵儿让他们刺草人练习。
练武场杀声震天,雷震钢与陶明阳在边上看着说“这丫头还懂得军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朝中的那些老大人,可不好说话”陶明阳说道。
雷震钢叹口气说“那些老匹夫只会打嘴仗,个个犹如成了精的泥鳅,滑不溜丢。”
两个时辰训练结束,胡灵儿去张屠夫的肉摊上,拿定好的猪蹄与板油回家。
走到胡同口迎面见周秀才提着包裹出来。
“周大爷,好久不见,你这一大早是要去哪儿”胡灵儿打着招呼问。
周秀才赶紧行礼道“禀大人,学生要回国子监。”
胡灵儿问“你们今天可是休沐。”
“是,学生回来取棉袍”周秀才回答。
胡灵儿问“关大鹏现在怎样。”
周秀才答道“学生现在在率性堂,关大鹏还在诚心堂。”
“你们现在可还学农事”胡灵儿问。
周秀才说“学生等人一直学着农事。”
“周大爷,快去忙吧!”胡灵儿说完提着猪蹄走了。
周秀才见她走远,才提着包裹离开胡同回国子监。
胡灵儿回去放下猪蹄板油,换上陈娘子给做的袄裙,披上斗篷,又做了一番修饰带着书稿去书店。
景氏书店里有学子买书,胡灵儿进去小声问伙计“景老板可在。”
伙计见是胡灵儿赶紧回答“老板在楼上会客,请姑娘稍等。”
胡灵儿在边上拿了本启蒙的书翻看着,一本书看完了还不见楼上有动静。
“伙计,我还有事,过几天我再来”胡灵儿说着想走。
“姑娘,请再等等应该快待完客了”伙计说道。
胡灵儿又拿起一本算学书看起来,楼梯传来轻轻的声响,走下来一个披斗篷的人,景彦鸿跟在后面送出去。
伙计凑到景彦鸿跟前低语几句,景彦鸿笑着走到胡灵儿跟前说“有劳方姑娘久等,楼上请。”
胡灵儿跟着上楼,扫了一眼四周坐下说“景老板,家中发生了些事,写手以后不准备写书了,这是写的最后一本书,请你过目。”
“为什么不写了”景彦鸿惊讶的问“可是稿酬先生不满意。”
胡灵儿说“实不相瞒,当时写书是迫于生计,现在写手找到一份差事,所以就此封笔。”
景彦鸿有些遗憾的说“先生以后要是再写书,还请姑娘来找某。”
“这是书稿,请你过目”胡灵儿把书稿朝前推了两下。
景彦鸿拿过书稿快速的翻看一遍说“某会尽快印出,方姑娘这是上本书的书银。”
胡灵儿接过荷包说“多谢景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书店回家,板油切块炼出荤油,猪蹄洗净炖上。
开始剁白菜、萝卜,胡灵儿把油脂渣剁碎掺上调馅包水饺,包好拿出去冻上。
李翊昊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说“做什么吃。”
“你怎么又来了”胡灵儿嫌弃的说“做点好吃的你就来,真是馋猫鼻子尖。”
李翊昊看着桌上的猪蹄说“你做这么多,你一人能吃掉。”
胡灵儿说“我买来是做皮冻,不是给你吃的。”
“我来跟你讲,后天大朝会,皇上会召见你”李翊昊说“明天雷震钢去镇抚司宣口谕。”
胡灵儿睁大眼睛说“你不是才上完大朝会吗?”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有心理准备就行”李翊昊说着洗手抓了一块猪蹄吃。
胡灵儿盛出水饺说“吃水饺吧!”
“灵筠,我今晚不走了,天好像要下雪”李翊昊说“我在这儿凑合住晚。”
胡灵儿说“可要我给你把钥匙。”
“好啊!”李翊昊笑着说。
胡灵儿哼了一声说“想的美。”
第二天一早,胡灵儿看着外面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李翊昊拿着扫帚扫着雪说“早上吃面吧!”
胡灵儿答应着去厨房做饭。
在练武场上训练时,雷震钢领着一行五人来到练武场。
雷震钢手一挥,众人停止练习。
“胡灵儿听旨”雷震钢大声说道。
胡灵儿跪下说道“臣胡灵儿接旨。”
雷震钢说道“皇上口谕,胡灵儿明早进宫觐见。”
“臣领旨”说完,胡灵儿站起来问“敢问大人,属下明日何时进宫。”
雷震钢说“本官寅初到午门,你可在午门等着本官,这是你的牙牌收好。”
“属下遵命”胡灵儿接过牙牌答道。
训练结束后,她被张茂等人拉走。
“胡副千户,皇上为了何事召见你”郑宥德问“可是为了你打李怀钰之事。”
胡灵儿一愣说“不会吧!就这些小事皇上也要管。”
张茂说“皇家无小事。”
“某觉得不能是为了这事”吴书同说“若是这事雷镇抚使一定会有暗示。”
胡灵儿说“明日见到圣驾就知道所为何事。”
散衙回家,赵乙等在门口说“姑娘,郎君让小人丑初领您去午门。”
胡灵儿说“我知道了。”
这晚胡灵儿半睡半醒,就怕睡过了。
十二点半起来洗漱,一点出门,赵乙挑着灯笼已等候在边上。
俩人来到胡同口,有人牵马上前,赵乙接过缰绳说“姑娘,上马。”
胡灵儿踩着脚蹬翻身上马,赵乙骑着马在前面领着小跑起来。
到达午门时,已有不少官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姑娘,这就是午门,郎君说让你去找他”赵乙说完话接过缰绳。
这么多人怎么去找李翊昊、雷震钢。
胡灵儿想再问赵乙,已不见人影。
胡灵儿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说话的官员,才看出端倪,东边站的是文官,转身向西看了一会,才看见熟悉的身影。
胡灵儿快步走到雷震钢跟前站住,行礼道“属下见过镇抚使大人。”
“跟紧”雷震钢说完进了朝房。
“是”胡灵儿跟在后面也进了朝房,里面已坐着李翊昊、陶明阳,还有许久不见的鲁恒泰。
陶明阳说“胡灵儿,还不快去拜见两位同知大人。”
胡灵儿上前行礼道“胡灵儿拜见二位同知大人。”
“不必多礼”鲁恒泰说道“听闻那些军用包还有睡袋是胡副千户所做。”
胡灵儿答道“是属下做的。”
鲁恒泰问“你做那些军用包是何用意。”
“属下不明白鲁同知大人话中意思”胡灵儿说道。
鲁恒泰站起来踱了两步说“本官的意思就是问你,为何要做这些军用品,这次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