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芙蕾雅才顶着满头包，骄傲的叫开城门，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巴克要塞。
    她和对方大将在草原上追逐缠斗了一夜，虽然好几次因为把握距离不当，被追上来狠狠揍了一顿，但转即又被她逃脱。
    哥舒蛮辛苦追杀了一晚上，自己的体力几乎耗尽，却发现对方依然活蹦乱跳，而且反应越来越迅速，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这哪里是逃命，这是猫戏老鼠，锻炼身法。
    三番五次的缠斗，芙蕾雅只有一次逼急了还了一下手，就差点把哥舒蛮的胸膛撕开。
    哥舒蛮心中震怖，再也不敢纠缠，扭头就回了军营。
    芙蕾雅虽然挨了揍，但感觉自己的战斗力又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很得意。
    至于担心她的里奥和奥丝塔拉，才看了半个小时，就嫌无聊，拼桌打牌去了。
    芙蕾雅刚刚回城，塔尔罕伯克的军团已经动了起来，大量的防御木车，七八架攻城塔被推出来，后面还有一些小型的投石车。
    一队队草原骑兵下了马，躲在防御木车和简易藤盾后，朝城墙挺进。
    这一次，是倾巢而出。
    巴克要塞并不大，面向西境的这一面不过四里宽，除开两侧依托山势的险要地带，可以将攻城塔堆到城墙前的平坦区域并不多。
    塔尔罕伯克亲自压阵，带着阿日娜弥射和草原狼巫，就在大军的身后看着。
    巴克要塞被北境人夺取后，塔尔罕伯克就心知收回的机会不大，敌人能够轻松攻破巴克要塞，那就证明他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守住。
    但看着城头上形单影只的守军，塔尔罕又有些迷惑，敌方的表现让他摸不着头脑。
    但担忧不能表现出来，塔尔罕口里只道：“我这几日观察，城墙上的守军并不多，只消有两百精兵攻上城头，占据一角，巴克要塞就能回到我的手中。”
    草原狼巫也看不出城墙上有什么战力，傲然道：“你只管用兵，我会出手。”
    而巴克要塞的城墙上，守军的数量并不多，显得人数寥寥，比起冷兵器军队密密麻麻的守城士兵，实在是过于稀疏了。
    索洛维骑士不太熟悉河湾的兵种，干脆交给伊万来负责防守，自己则带着佩图霍夫家族的军队，在后方监督，并随时策应。
    论个体实力和统御能力，伊万还是个刚刚觉醒的一级超凡，也没有统帅千人以上的经验，综合实力排名起码在河湾十名以外。
    但是论对河湾新军和火器的了解，没事就跟着里奥瞎混的伊万，至少能排到河湾第三。
    看着上万人的军队从数里之外，缓缓迫近河湾，伊万忍不住问身边的炮兵军官马文，“咋办？千夫长轰一轮？”
    马文正拿着帝都过来的单筒望远镜到处乱看，几乎能够看清楚塔尔罕伯克脸上的皱纹，闻言摇头道：“千夫长的远射能力不行，万夫长只有一门，这么远开炮只会打草惊蛇，等他们靠近了再说。”
    他望了望城墙两侧的守军，说道：“干脆就等斯壮部署完毕，一轮把他们击溃，我们还能省点火药。”
    伊万深以为然，河湾的火药作坊规模一扩再扩，都跟不上消耗，军用消耗太多，民用消耗就必然缩减。
    以前千人以下的战斗，河湾打完仗后火药储备能够迅速恢复，现在万人级别的战斗，一场战斗下来，河湾的火药储备至少要半年时间才能缓过来。
    他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当然是能省则省。
    比约恩也在一边，看着他们说话，深刻的感受到职业危机，连忙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紫杉长弓，“长弓手的箭能射三百米，我们可以先手压制。”
    伊万和马文看着这个曾经河湾最仰仗的远程射手头领，同时言不由衷道：“行行行，你先出手。”
    比约恩盯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长弓团团长变得寒酸起来。
    几人说话间，不远处的斯壮，正兴奋的指挥着狗头人参与守城。
    大量的狗头人火炮手，簇拥着挤上城墙，去抢心仪的战斗岗位。
    两个守城的河湾步兵，还坐在墙垛后面嗑着瓜子，看到斯壮的狗头人火炮手拎着炮筒靠近，赶紧挥手驱逐，“放远点！放远点！”
    狗头人火炮手对河湾步兵还是保持畏惧的，闻言赶紧拎着炮管跑远了。
    他们手里的炮管依然是上次攻打巴克要塞时使用的铁皮筒，尽管斯壮想方设法给它做了加强，但依旧无法保证安全性。
    这种原始的榴弹筒，能够将狗头人的榴弹发射到两百米外，进行地面轰炸。
    等到城头部署完毕，塔尔罕军团已经渐渐靠近城墙。
    比约恩终究是先出手了，他的长弓手部队，站在城墙上，开始朝敌军的头顶抛射箭雨。
    但是三百人的长弓手部队，在上万敌军面前，终究是人数单薄，不管如何射速惊人，落在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头顶，都显得箭雨稀疏。
    塔尔罕伯克手里的军队是西境精锐，见识过北境长弓，顶着箭雨依然能够前行。
    巴萨洛夫的火枪兵也在城头，纷纷将重型火枪架在墙垛上，朝敌军的密集阵容射击。
    这种程度的杀伤，还在塔尔罕军团的承受范围内，徐徐挺进的攻破部队几乎没有多少松动。
    随后而来的，是准备好的狗头人榴弹筒。
    一个个榴弹落在军团之中，在密集的人群的中炸响，每一颗榴弹，都能造成可怕的杀伤。
    看到这里，塔尔罕伯克坐不住了，看向身边的草原狼巫。
    草原狼巫无奈，只能开始释放，他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汹涌的魔力在身体周围席卷，然后朝前面扩散。
    随着魔力消散，前方的战场上，开始涌起狂风，其中还掺夹着雨滴。
    城墙上的长弓手逆着狂风，抛射出的箭矢纷纷被吹飞，落在的城墙根下。
    那些火枪兵，也被狂风吹睁不开眼，子弹乱飞。
    而狗头人的榴弹炮，轨迹也变得歪歪扭扭，不少都凌空殉爆。
    这是草原的高阶萨满巫术，呼风唤雨。
    攻城的士兵受到鼓舞，顿时无视了伤亡，奋勇向前。
    伊万看到攻城塔都靠近两百米之内了，只能挥手道：“开炮吧。”
    他的旗手听令摇旗，于是整个城墙上的火炮，全部点火发射。
    一轮炮轰，攻城塔悉数散架。
    两轮过去，全军尽溃。
    位于城墙中间的万夫长大炮，装药量是千夫长的三倍，百夫长的十倍，第一发填装的是复合霰弹。
    所谓的复合霰弹，就是先填装霰弹，再塞进一枚实心铁弹，充分保障火炮的气密性。
    这样实心炮弹可以在步兵军阵中撞出一条血胡同，漫天散射的霰弹也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一炮过去，糜烂数里。
    万夫长大炮的填装过程非常繁琐，马文看着一炮的杀伤，很是满意，再看下方战场，似乎不需要万夫长提供的火力。
    千夫长大炮同样威力无匹，十二门齐发，铅子和铁砂能够覆盖千人，将攻城塔、防御木车和步兵盾阵，全部轰个稀烂。
    冷兵器军队，去攻打热武器防守的城墙，简直就是送死。
    马文的目光，又盯上了远处压阵的塔尔罕伯克。
    这一次，塔尔罕伯克亲自压阵，紧跟军阵之后，距离城墙不过三里。
    而他身边的几只狗头人炮手，也跟着起哄，“再来一炮！再来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