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大批官兵往汴京开去,卷起风尘漫天。
潘婷一行三人的马车被逼到路旁。
“二哥,这么多兵马往汴京去干什么?我怎么右眼皮老跳,是不有什么事情啊?哥,我心里好慌!”潘婷揉搓着眼睛。
“我也不知道,咱们去前边的茶馆休息一下,顺便打听打听。”
潘世葭掀开马车门帘,对着赶车的俞中说道。
“俞叔叔,我们前边的茶馆休息一下吧!”
俞中回头,点头应允。
待大队兵马过去,俞中把马车引上道路,马鞭一挥,朝着前边的茶馆驶去。
店小二,肩膀搭一条毛巾,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牵着马,引到旁边的树旁,拴好缰绳,一行三人下了车,在店小二的引导下,来到茶棚里落座。
俞中落座后,警觉的环顾了一周。
店内有两桌茶客,其中一桌有四个人,貌似过路商人;另一桌有两个人,一身江湖打扮,一个一身黑衣,矮胖,一个一身白衣,高瘦,均头戴斗笠,一人身背长剑,一人手握长枪。
“客官需要点什么?”店小二嬉皮笑脸的招呼道。
“先来壶凉茶,再来盘点心!”潘婷抢答道。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向后厨跑去。
潘婷的回话引起了旁边江湖扮相茶客的注意,歪头扫了一眼他们。
潘世葭瞅了一眼潘婷,压低声音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不要抢说话!”
潘婷嘴巴一撅,做了个鬼脸。
又一队兵马快速经过,惊起的灰尘,呛得众人直咳嗽。
“听说新皇帝秋后算账了!”四五个过路客商,讨论了起来。
此时店小二一手提溜茶壶,一手端点心,向着潘婷一桌走了过来。
好奇的店小二上罢茶后,转身向那桌茶客攀谈起来。
“客官,这大队兵马一天过好几趟,汴京发生什么事了?”
“你小子操不少闲心,上好你的茶!”其中一个茶客弹了弯腰的店小二一个脑瓜崩。
“我们刚从汴京出来,听说潘佑安全家被打入死牢了。”另一名茶客一手捂嘴,小声说道。
茶客声音虽小,却被潘婷一行人尽收耳底。
“啪!”
潘婷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
一高一瘦的黑白衣人警觉的看向这边。
潘世葭慌忙擦桌子的茶水,潘婷已经哭了起来。
“三妹,不要哭,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潘世葭慌忙的用肩膀蹭了蹭潘婷。
潘婷止住泪水:“二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潘世葭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茶水,:“无论真假,这杭州我们不能去了,现在就得原路返回,可以吗?俞叔叔!”
潘世葭把眼神投给了俞中。
“二少爷您做主,既然如此,赶快吃好,路上我们马不停蹄,赶回汴京。”俞中压低声音,并没有看潘世葭。
潘婷拿起一块点心,狼吐虎咽起来。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匹快马停在了茶棚,为首的一名官兵手里“唰”,一张画像铺展开来。
店小二立马屁颠屁颠跑过去。“官爷,有什么吩咐!”
“见过这两人吗?”
画中的人像正是潘婷和潘世葭。
店小二看了一眼画像,不自觉的眼睛转向了潘婷和潘世葭。
为首的官兵也跟着瞧过来。
突然大喝一声“在这!”
三名官兵立即翻身下马,手中长刀已抽出,冲潘世葭和潘婷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俞中双手用力,茶桌立马飞起,翻滚着向三名官兵扑去。
俞中双手推开潘婷和潘世葭,大喊一声“上马车!”
潘世葭踉踉跄跄的拉起潘婷,翻过茶棚的栅栏向马车跑去。
翻滚而来的桌子,被一名官兵长刀一劈,立马两半,飞向了茶棚两侧的柱子上,摔了个粉碎。
俞中拿起手中的长条板凳,挡住了砍来的长刀,一个扫堂腿,三名官兵应声倒地。
“二少爷,取我双剑来!”
潘世葭应声,向俞中耍去两柄短剑。
俞中一个起跳接过双剑,待俞中落地,三名官兵已近身前来。
长刀短剑,砍杀声不绝于耳。
几名客商已吓得逃之夭夭,店小二躲在后厨桌子下面,战战兢兢。邻桌的的黑白衣人,却稳坐如泰山。
一名官兵被俞中一个侧踢,仰身后退就要砸向茶桌,黑衣人伸出手中长枪一顶,头也没抬,被顶官兵登时站住,黑衣人长枪稍一用力,官兵来了个狗吃屎。
官兵爬起身来,龇牙咧嘴的挠着后背,转过身来,长刀就要砍下,见他二人打扮,不像好惹之人,随即转过身来,没再找茬,继续加入了战斗。
为首的官兵长刀已千钧之势向俞中砍来,俞中寄出手中短剑挡住,另一官兵长刀又迅速朝俞中肩膀砍去,俞中侧身躲过,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照着其为首官兵的脖颈抹去,登时血溅五尺,倒地抽搐。
未来得及站稳身子的俞中,被另一官兵一刀刺中腹部。
俞中用出全身力气,掷出了手中一柄断剑,正中这名官兵心窝,后退着砸倒一方茶桌,倒地不起
剩下的一名官兵,眼见二人倒地不起,吓得扔掉长刀,跨上战马,只留下了身后一骑尘土。
俞中看了一眼黑白衣人,见二人头不抬眼不睁,一拱手,捂着腹部,踉踉跄跄的向马车走去。
潘世葭关切俞中的伤势,俞中摆手“快走!”
随即解开缰绳,爬上马车,原地掉头,向着汴京驶去。
不多时,黑白衣人两人双眼对视,也跟了上去。
潭州城内,大队车马,风尘漫天
赵构派出的执刑队前来长沙执行。
张邦昌读罢诏书,双手哆嗦,面如死灰,徘徊退避,不忍自尽 。
执行官殿中侍御史马伸,大吼一声。
“张大人,尽快吧,本官还得回去交差呢!”
张邦昌回头看了一眼马伸,面无表情,亦无波澜。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了三十三天皇帝,清福没享,却丢了性命。色字头上一把刀,要是自己把住裤腰带,也不至于如此之快让赵构抓住把柄,赐绫一根。
潭州城内天宁寺,平楚楼,张邦昌三步一停留,他不甘,他只是主和派,并不是投降派,他被逼登基,又主动让位,最后却换来如此下场。
忽然仰天长啸:“老天爷,我张邦昌做错什么了!”
自缢身亡。
王时雍亦被斩首。
黄潜善战战兢兢,他怕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皇上,大宋王朝开国百余年来,较于前朝,乃是文治盛世的巅峰,刑不上大夫,这祖训该恪守啊!
赵构不以为然:“今天朕就破了这祖训,乱臣贼子,罪应当诛!”
应天府,繁华的菜市口。
官兵手持长枪,围成一个圈,圈外是黑压压的围观百姓,大人捂着孩子的眼,孩子努力把大人的手指掰开一个缝,瞪大眼睛,好奇又惊恐。
监斩官眯眼抬头看了一眼时辰。
宋齐愈被两三官兵按在砧板上,
手中斩首令牌一扔,大喝一声:吉时已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