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挞。”
安全带解开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并未吵醒熟睡中的男人。
女人将手搭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慢慢倾身靠近方舟。
柔软的唇触碰到他侧脸的那一刻，秦韵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流走了，剩下的是淡淡的甜。
刚刚生的闷气也全都在这瞬间，化作泡影飞了出去。
窗外的倾盆大雨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洒在车窗上，就如同秦韵的心情一样，微妙而轻柔。
长发掉落在方舟肩上，像是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久久不舍得离开。
最后，秦韵还是被自己手机振动的提示音惊醒的。
她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脸上不由得重新出现了温柔的笑意。
打开手机一看，一条app消息弹了出来。
“事情已经办妥了，以后通过app就能接收到车上的谈话内容，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我只帮你这一次，以后别再喊我做这种冒险的活儿了。”
秦韵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一些，指尖轻动着，点击屏幕回复对方。
“放心吧，就这一次。谢了啊。”
对面很快又回复了她：“对了，上次你让我查的病人资料，我已经拷贝出来了，我发给你。”
随后，二人的聊天界面上，就弹出了一张马赛克图片，是这个软件自带的‘阅后即焚’功能。
只要接收对象点开图片，就有五秒的观看时间，随后就会被自动销毁。
秦韵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那张图片，却被里面的信息量震惊到。
时间有限，她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那行诊断字眼像是烙铁一样刻进了她心里。
“方文静，女，17岁，尿毒症患者...”
秦韵看着手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手机屏幕长时间没有触碰，自己息屏。
黑色屏幕上映照出她自己的脸，紧紧皱着的眉头和下垂的嘴角，都昭示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秦韵偏头看了一眼方舟，刚刚还甜丝丝的状态荡然无存，只剩下沉重和复杂。
怎么会呢？命运专挑苦难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吗？
他妹妹，那个曾经差点被自己伤害了的女孩，居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秦韵自己就是医生，平常见惯了生死，也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
可当灾难降临到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身上时，还是不能置身事外。
方文静那张俏丽可爱的脸，浮现在秦韵的脑子里，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
秦韵你真该死啊！这么单纯的妹妹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难怪方舟对自己那么排斥，一说到想跟他复合，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
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何况妹妹方文静还生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恶化。
换位思考一下，无论是谁都确实没有办法再轻易接受一个，曾经想要伤害妹妹的人。
愧疚和羞耻的浪潮奔涌而来，让秦韵有些狼狈不堪地收回视线。
她坐在座位上，看着挡风玻璃上跳动的雨珠久久没有回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舟也慢慢醒了过来。
耳畔已经没有了那白噪音雨声，眼前出现的也是广电大楼。
他恍惚了一瞬，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在秦韵车上。
“我们到了？”
秦韵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把刚才的低落情绪全都收回去，冲着方舟浅浅一笑。
“到了有一会儿了。”
“你怎么不叫我？”
方舟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道。
“看你睡得香，就想着让你多睡会。”
“行吧，那多谢你的好意了。”
方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未接来电，估计还没有车修好，也不算耽误时间。
他把手放在把手上，准备下去。
秦韵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把伞，在方舟下车之前递给他。
“拿着这个吧，还在下小雨呢。”
方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不是刚刚他们去吃饭的时候用的那把，估计秦韵是有两把伞。
不过他觉得以后要还伞更麻烦，还是果断拒绝了。
“不用了，这里过去就一小截距离，你留着自己用吧。”
说完，方舟就关上了车门，然后撒腿就跑开了，没有给秦韵留下说话的机会。
后者看着男人冲进雨幕中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方舟，以前是我没有看清事情的真相，才觉得你对我太过分了。
如今看来，也有了几分理解。
秦韵原本的阴暗心思，在得知方文静的病情后，慢慢变得淡化了许多。
可是她心里的占有欲依旧处于高位，随时随地都会爆发，让她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好不容易到家了，秦韵打开门，将自己的钥匙放好，迎面就有一只小狗热情地飞扑过来。
秦韵摸摸它的脑袋，感受着手下毛茸茸的手感，顿时觉得被治愈了许多。
“汪汪！”
小狗在秦韵身上不停地嗅来嗅去，还时不时地叫两声，像是十分兴奋地模样。
秦韵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慢慢摸着狗狗身上的毛，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闻到我身上有他的味道了啊？”
狗子像是听懂了秦韵的话，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的，又在原地蹦哒了两下，作为对秦韵的回应。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捞起狗子往客厅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是哦，我今天跟方舟单独待了一段时间呢。”
坐在沙发上，秦韵又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布料，像是从某件衣服上裁下来的，递到狗子鼻子下面。
她轻声念叨着：“这是他的衣服，你要记住他的味道哦。”
“不然，等我们以后复合了，你忘记他这个主人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呢。”
秦韵平静地看着自己训练的狗子，眼神有些幽深。
同一时间，方舟回到家中，脱衣准备洗澡时，发现自己的衣角似乎缺了一块，顿时有些疑惑。
“哎？在哪里刮烂了吗？咋没什么印象呢？”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思考，想不通就算了，反正是件衣服罢了。
（最近数据好差啊，没什么人看书，也没什么动力写，难受。）